“轟”

  一聲赤紅的驚雷橫空，雨幕垂掛天際，從漆黑的天空深處緩緩駛來。

  隱在深山之下，零星的燭光點綴，大片殘破的屋子傾倒，因是夜間緣故，泥濘的路上少有人走動。

  臥龍小村，規模不大，住戶幾十，皆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居多，少許幼年因冒著大雨而急速飛奔回家。

  此時一座略大的房屋中，圍坐著不少老人，一個個生龍活虎，精神爍爍。

  “這次輪到我們陽家了，再怎麽說輪也輪到我們家了。”

  “放你的屁，這次應該輪到我們石家才對。村長，你說是不是。石老頭子我年近半百，老來得子，實在不容易啊”石老頭捶胸頓足，爭的麵紅耳赤。

  一群老人在村長的屋子裏麵炸開鍋了。

  項小天呆滯的看著這群老人，眼神迷茫，恍惚，他不知道這些人在爭奪什麽，隻是知道似乎與自己有關。

  “你放屁臭不可聞，想我陽家來子不易，陽小子他爹被朝廷叫去征兵，如今屍骨畏寒，我陽家可就這一個獨苗了。必須讓小天住到我們家！”陽老頭一邊捂著鼻子，仿佛石老頭真的放了一個臭屁，而後眼眸滄桑，老淚縱橫。

  “陽老頭別裝了，看你眼睛閃的跟猴一樣。按順序，你們都得叫我一聲大哥才對。這次粱老頭我就卻之不恭了，大家散了吧，別爭了。”這時候粱老頭站了起來，佝僂著身子，山羊胡一顫一顫的拉起迷茫的項小天奪路而逃。

  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一腳踏入棺材的粱老頭。

  “我靠，粱老頭半路摘桃子了。小天被拉走了！”言而不及之勢，陽老頭子立刻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卑鄙，仗著自己年紀大。為老不尊！”石老頭一口濃痰直接吐在地上，罵罵咧咧的跑進了雨幕中。

  這群老頭凶悍起來不必中年差，然而縱使這樣，這些人依舊爭的麵紅耳赤，龍精虎猛，仿佛一個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一群老頭追粱老頭去了，留下村長一人目光閃爍，悄然走向自己閨女的屋子。

  項小天目瞪口呆的站在粱老頭閨女的屋子中，看著一小女孩隻有三四歲大，紮著兩個羊角辮，臉圓圓，紅彤彤的臉蛋正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項小天。

  “誒？爺爺，小天哥哥？”

  項小天轉頭看著那一臉yin笑的粱老頭道：“粱爺爺？”

  然而粱老頭一臉笑眯眯的盯著項小天，臉上皺紋化開了，自以為很慈祥的笑道：“小天啊，粱爺爺這簡陋，屋子不多，就委屈你和舞丫頭了。”

  ……

  ……

  項小天迷茫的撓撓頭，看著粱老頭不懷好意的笑容，再看粱舞充滿疑惑的小臉。

  就在項小天局促無措時，兩個老頭風風火火、罵罵咧咧的從雨幕中衝了進來。

  “粱老頭咱說道說道，別以為占著自己年紀大就為所欲為，你家可是姑娘，吃虧的可是你。”

  陽老頭吹胡子瞪眼，與石老頭二人氣喘

  籲籲人還未進屋子，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去去去去，怎麽是我家丫頭吃虧。老頭子我自然心裏有數。你們就別想爭了。小天已經要睡下了。各位回去吧。”粱老頭輕輕一推項小天道：“快快早點休息！”

  “爺爺！”粱舞可不幹了，雖然還小，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眼下自家爺爺居然要讓一個陌生又微熟悉的項小天與自己同在一個屋子裏休息。

  這女兒家的清白還要不要了，縱然隻有那麽一點點大，與項小天非親非故，自然不能讓項小天留在屋子裏。

  然而粱老頭胡子一翹，眼睛一瞪道：“叫什麽叫，這不是沒屋子了麽？隻能跟你擠一擠。怕什麽兩個小屁孩什麽都不懂。”

  說罷轉身就走，根本不給粱舞這小丫頭拒絕，臨走前順便還把屋子給反鎖了。生怕項小天逃走了。

  “粱老頭快出來，今天我非把小天那娃娃給帶走不可。”外麵陽老頭的聲音很大，蓋過了雨聲。

  “叫什麽叫，沒大沒小。”

  項小天聽著漸行漸遠的老人話語，不由轉頭看著粱舞那一雙水灣灣的大眼睛。

  一時間大眼瞪小眼，粱舞大眼睛圓圓的，捂著還沒發育的胸口。

  “你…你想幹嘛？我可是還未成年。”粱舞小丫頭雙手交叉捂著胸口，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退，退到了床邊。

  ……

  ……

  鬼知道粱舞這小丫頭腦海裏在腦補什麽鬼畫麵。

  項小天腦袋一片空白，至今都還未緩過來，看著粱舞這個小丫頭擔驚受怕的樣子，無聲的嘴角抽搐。

  直接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離床榻一丈遠道：“今晚我就在這坐一宿。”

  粱舞這小丫頭鬼精鬼精的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項小天，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警惕性很高。腦袋裏不停出現一些羞羞的畫麵。

  頓時小臉紅彤彤的仿佛熟透的蘋果。

  項小天目不斜視，突然聽見粱舞輕噈了一聲，轉過頭看著粱舞這小丫頭，頓時輕咦道：“你臉怎麽紅了？生病了嗎？”

  頓時就想上前查看一下。

  “不要過來，小舞沒生病！”粱舞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圓圓的小臉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臉蛋更紅了。

  她甚至已經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項小天眨眨眼，想不清楚為什麽粱舞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既然她說沒事，隻好懵懂的點點頭道：“哦！”

  隨即又坐了下來。

  眼看項小天真的一動不動的坐著，粱舞丫頭這才呼出一口氣。一股困意襲來，畢竟年僅四歲，身體還未長開，需要充足的睡眠。

  如今夜已深，困意止不住，粱舞這小丫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端坐的項小天，慢慢的鑽進被窩中，隻露出一個小腦袋一眨不眨的看著項小天那道側影，眼皮沉重，緩緩進入了夢鄉。

  項小天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發現粱舞慢慢的睡著，緩緩搖頭，一陣歎息，站

  了起來打開了窗戶看著大雨不停，滴滴答答從屋簷流淌而下，形成珠簾。

  “一年了！”項小天看著雨幕怔怔出神，不知不覺中來到這裏一年的時間。

  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一日他從渾噩中醒來，腦袋頭痛欲裂，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一開始以為他就是臥龍村的人，然而隨著接觸他慢慢發現了一些問題。

  也發現自己好像是從外麵來的，偶爾陷入沉思時，腦袋中總會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麵，那是閃爍的光芒，大地崩毀的模樣。

  不過這些畫麵一閃而逝，越是回想，越是模糊。

  直至現在項小天都沒有想起任何事，隻能帶著疑惑生活下去。

  他發現別人要每日三餐，他隻要每日一餐，或者不吃都可以。而且他力氣很大，能夠一拳打碎一塊破盤大的石頭。

  一群老頭子險些驚掉了下巴，不斷翻看自己的手掌，發現居然連皮肉都沒破。

  就在前些日子一個夜裏，項小天從床上猛的驚醒，他夢見自己的腦海中有六道迷蒙的空間，森森幽幽，冒著微光。

  這六個迷蒙的空間每一個都不同，一個沾滿鮮血的棺材，一個巨大的石磨盤，上麵沾滿了肉泥。或其中有一個影子，被密密麻麻的一條條鎖鏈給鎖住了。最讓項小天驚訝的是後三個，有一柄散發昏黃氣息的刀給自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剩下兩個很模糊，不過看起來都不簡單。

  他一直以為是夢境，直至上一月的夜裏，一道迷蒙的空間在睡夢中打開，項小天一瞬間清醒，發現那空間中不斷有一道道仙蒙蒙的氣息揮灑下來。

  讓自身更加輕盈了，連同瓊妹妹都受到了好處。

  主要是當時村長去了鎮上，屋子被鎖上了，項小天冒著大雨躲在屋簷下等待村長爺爺歸來，等來的卻是瓊妹妹把項小天請進了屋子，在屋子裏等，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夜。而且項小天盤坐在地打坐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村長爺爺遲遲歸來，發現自己的閨女越來越秀氣，仿佛一夜之間發生的變化。

  而且自那一日起瓊妹妹也開始出現不對勁的地方，那一日內，瓊妹妹吃什麽都沒有味道，時不時皮膚上總會出現一些粘稠的腥臭液體。

  一群老頭子在哪裏瘋狂討論村長閨女體內發生的變化。

  直至村長緩緩把事情道來，說是把項小天在自家閨女的閨房裏睡了一宿就出現這樣的變化。當然強調了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然而瓊妹妹身上的變化還沒結束，第二天在眾老頭驚呆的目光中，瓊妹妹一跳就跳出了一丈開外。當時被發現的時候，還是村長閨女在和其他小孩跳皮繩。

  這讓項小天頓時成為香餑餑，沒想到一次意外有了意外驚喜。也就有了項小天被一群老頭子爭搶。

  他們討論的結果是，項小天本身不俗，身體內有那種仙氣，能夠讓其他人吸收，從而脫胎換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