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飛，機會來了，加油啊！”

  “絕殺他！”

  眾人惋惜之際，徐征和樂佳卻是滿臉欣喜，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場上，陳鳴抬起巴掌狠狠甩向大腿根，懊惱的同時恰好對上孟飛鎮定的眼神。這種眼神簡直令陳鳴煩躁透頂，尤其是當中那股胸有成竹的意味，好似他根本不足為慮。

  陳鳴拍拍胸脯，大聲道：“來啊！”

  孟飛的反應異常迅速，話音剛落就猛地啟動，搶占身位的同時給出了一記響亮的回擊。隨後，兩人用身體不停較勁，一路衝到罰球線內側。就在這時，經典畫麵出現了——

  隻見孟飛壓低軀幹，利用強有力的腳掌生生停了下來，整個人就像反過來的“萬”字。至於籃球，也被順勢扣回，彈在位於身側的左掌掌心。

  這次急停十分極限，甚至連鞋底摩擦地麵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陳鳴頓時慌了神，想要強行轉身，卻因支撐腳不穩而滑到在地。場邊的學生們看傻了眼，全都大張著嘴巴，聲音卻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這不是98年總決賽的——？！”

  在徐征的驚呼聲中，孟飛穩住身子，從容跳起投籃。眼見皮球出手，陳鳴的麵容迅速僵硬，似乎已經絕望。

  “砰！”

  “噢？！”

  出乎所有人意料，對於手拿把攥的機會，孟飛居然投丟了？！

  “靠，就差那麽一點點！草草草……”

  樂佳比孟飛本人還要激動得多，按著腦門原地轉圈，口裏絮叨個沒完。陳鳴則像起死回生一般，倏地從地上爬起，享受著劫後餘生的感覺。

  “你們看，孟飛他？”

  經徐征提醒，樂佳和齊禦發現孟飛有個短暫的捂腳踝的動作，似乎是剛才那下牽動了舊傷，所以導致他投失。

  “他的腳踝不是好了嗎，醫生也說沒傷到筋骨啊？”

  “那一下幅度太大，或許是重新拉傷了？”

  “不會吧，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不僅是樂佳等人，全場學生都注意到孟飛腳步微跛。陳鳴絲毫沒有同情心，反而出口挑釁：“哼哼，老天都不讓你贏，你輸定了！”

  “快點，少廢話。”孟飛輕聲道。

  “好，不找借口，也算你是條漢子。”

  陳鳴滿臉的勝券在握，趁孟飛腳步不靈，專往那一側突破。孟飛沒跟兩下馬上被陳鳴甩開，眼看他起飛、暴扣，並成為對決的最終勝者。

  “你輸了，記住剛才的話，退出訓練營！”

  “沒事，好好打野球吧，哈哈哈……”

  勝負揭曉後，徐之峰和田海不依不饒，還在嘲諷孟飛；其他人礙於受傷因素，倒是相對克製些，隻顧與陳鳴慶祝勝利，完全將孟飛當成空氣。

  樂佳根本接受不了，畢竟孟飛距離勝利，曾是那麽的近。

  “太氣人了！要不是因為你的腳——”

  “算了，”孟飛搖搖頭，“扶我回去吧。”

  “唉！”

  樂佳重歎一聲，與徐征分列左右架住孟飛，失落地走向寢室。其落寞的身影後，是陳鳴等人歡慶的場景。經此一役，不論過程如何，他都算坐穩青森第一人的名號了。

  路上，幾人都不說話，抑或是無法麵對現實。倘若孟飛按照約定退出，那訓練營就真的失去靈魂，令幾人不再想參加了。

  與此同時，球場附近某辦公室。

  何琳站在窗口，語氣中透著難以理解：“師兄，我還是搞不懂，你作為主帥，完全可以禁止球員私鬥，為什麽不那樣做？難道你要看著過去的事情重演？”

  方外靠在沙發上，表情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就是個掛名主帥，除了主持日常訓練，幾乎沒有任何權力。讓他們打打也好，有爭鬥才有動力。”

  “我早就提醒過你，青森的傳聞不好，內鬥很嚴重。可你呢，偏要來！說到底，還不是為了……”

  “為了錢是吧？”方外走到窗邊：“反正勤勤懇懇，最後也會被卸磨殺驢，還不如抓住到手的實惠。不過你放心，當初叫你一起打造冠軍團隊，並不是說說而已。”

  何琳哼了一聲：“我隻管訓練，那些是你的事，希望你言而有信。我現在關心的，是訓練營算不算正式班子，上麵的批複到底什麽時候下來？”

  “不用你操心。趁他們拖延，你就先練著，實在不行，工資找我來結。”

  “誰要你的工資！”何琳怒道：“從沒聽說過哪個主教練不能自己決定球員梯隊的！既然招了這麽多苗子，又請了名帥，就不能放開手腳嗎，非要這麽瞎搞！”

  “他們哪兒是瞎搞，一個個精得很。嗶——”

  方外掏出根煙點上，繼續道：“你也明白，以陳鳴的能力，不說統治分區，為青森打個翻身仗簡直綽綽有餘。問題是，這個陳鳴是誰招來的，他打得好我們能沾多少光？假如我不啟用新球員，出了成績理所應當，表現平平更慘，說不定哪天就被踢出局了。”

  “自作自受！早知如此，去次級聯賽多好？”

  “大家這麽久的交情，你別老潑冷水行不行……”

  “好好好，”何琳不耐煩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唉，讓我想想吧。原以為孟飛能挫挫陳鳴的銳氣，我也暗示過他了，誰知到頭來還是輸了一丁點。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那種空位都能投丟。”

  “你究竟怎麽找到他的？還有，他訓練的時候也沒表現得多厲害，你憑什麽篤定他能勝過陳鳴？”

  “就試試唄，開學後我特意去球場轉了幾天，一眼就看中他了。他現在的缺點，是表現不夠穩定；但相應的，他也有很多陳鳴沒有的特質。如果能夠培養起來，不論是對球隊還是對我個人，都有很大的好處。可惜啊，現在他和陳鳴，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何琳瞟了方外一眼：“你該不會告訴我，訓練營是為他一個人設立的吧？”

  “不全是，其他幾個暫時開發得不夠，希望假以時日能練出來。還有，那幫小子後來沒去搗亂了吧？”

  “沒去是沒去，但關係顯然不好。這幫家夥，毛才剛剛長齊，就跑去惹這個、懟那個，再讓我撞見，非要臭罵他們一頓不可。”

  “年輕人不就這樣嘛？拜托你耐著性子疏導疏導，別再激化矛盾了。哦，我等會兒要見個人，訓練營的事你堅持一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