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琳仍舊掐著時間趕到場地，幾乎分秒不差。見眾人已經提前開始跑步，她的臉上露出笑——不，隻能說有笑的趨勢。

  經過昨晚一通折騰，孟飛初步適應了這種強度，不說次次都能通過，但七八成把握總是有的。十五分鍾過後，眾人依次完成，隻有羅添還在苦苦支撐。

  “不合格的繼續，做完的過來集合！”

  說完，何琳拿起幾根黑色的軟棒，分發到眾人手上：“籃球比賽裏，罰球和快攻上籃是最輕鬆的得分方式。昨天訓練你們罰籃，今天輪到上籃，把棍子拿好。”

  樂佳咽了口唾沫：“這個我看過，是用來打人的對吧？”

  “沒錯，你先來，我做個示範。”

  “哈？”樂佳暗罵自己多嘴，顫顫悠悠地走向三分線。

  說起來，樂佳並不擅長運球，但何琳不管那些，抄起棒子就往他身上掄，直敲得砰砰作響。被她一通招呼，樂佳的姿勢嚴重變形，剛過罰球線就脫手了。

  “看清楚沒有？增加幹擾是為了鍛煉對抗能力，所以不用刻意封鎖路線，沿途不停擊打持球人就行了。當然，用力不要太重，也不能直接打球。”

  “這還不重？”樂佳輕聲嘀咕，被何琳嚇得立即住嘴。

  “說什麽呢，再來！”

  “砰，砰砰！”

  其實不用棍子，光是何琳杵在邊上，就足以令大家發怵。由於心理和身體的雙重壓力，樂佳仿佛忽然間不會上籃了，運球更是磕磕絆絆，一連攻了幾個都沒打進。

  “算了算了！孟飛，你來。”

  孟飛硬著頭皮接過籃球，又試了試腳踝，感覺沒什麽問題。見何琳站在罰球線邊一動不動，孟飛想要快速突破躲開幹擾，誰知背上立即迎來一棒，敲得他腳下趔趄，險些失球。

  與此同時，孟飛發覺自己的身體比以往更加有力，即便重心受到幹擾，也能有驚無險地調整回來，似乎是秘密訓練的成果有了初步體現。他正準備上籃，何琳再次發力，直接敲在孟飛手臂上，害得籃球完全脫離了掌控。

  “還能打手的？”孟飛猶豫道。

  “為什麽不行？比賽時裁判沒看見怎麽辦？如果他看見了，打個二加一不是更好？再說了，你不會躲麽？”

  何琳延續著自己的風格，用多個問題回答一個問題。

  孟飛被機關槍打得沒脾氣，隻得回頭重試。失敗兩次後，他逐漸找到了訣竅：他以前造犯規都是用身體倚住別人，手上的活兒還不夠細。在這項訓練裏，自己必須充分保證肢體的強度，隻用手腕的力量終結進攻。實在不行，就提前做好準備，用拉杆換手完成上籃。

  終於，孟飛打進了第一球，但何琳的臉色依舊很差。

  “稍微對你們有點改觀，馬上就給我掉鏈子！碰到身體好的，隨便擠一下節奏就沒了，還打什麽球？今天不練別的了，把你們拍醒再說！”

  何琳將幾人分成兩組互捶，自己走向另一側。孟飛現在才意識到，羅添還沒有達標，估計得要吃點苦頭了。

  果然，何琳不講半點情麵，上去就訓。

  “憑你這種水平，不是為了平均獎項，你能進最佳陣容？”

  “……”

  “別人都做其它項目了，你還在這卡著，想拖到什麽時候？仗著有把子體格，就不注重罰球，當自己是奧尼爾呢？”

  “……”

  羅添先是委屈，慢慢地變成不服氣，但他依舊默默忍耐著。

  “從現在開始，你每天加練一千個罰球，有沒有問題？”

  “沒有……”

  “好，自己數，數夠一千為止。”

  “1，2，3……”

  “嘖，急什麽，把球扶穩再投！手腕，用手腕！”

  看到羅添的慘狀，樂佳有些分神，被徐征一棒子拍在地上。

  “喂，你打這麽重幹嘛！”

  “明明是你自己沒注意！專心點好不好？”

  “不是，”樂佳從地上爬起來，低聲道，“你覺不覺得壞女人有點過分？咱們幾個水平是欠點，但也不用這麽直白吧？把自尊心都罵崩了，還怎麽練球？”

  徐征瞄了一眼，答道：“我初中教練更厲害，但凡他強調過的，你沒做到就當眾開罵，什麽髒字都有，罵不哭你算他沒休息好。”

  “啊？你們都不反抗嗎？”

  “怎麽反抗？他又不是你爹，不成器也得咬牙供著。再者說，他真不想管你就讓你坐冷板凳了，何苦自己找氣受呢。雖然我不太讚成這種方式，但時間一長就慢慢習慣了，權當是一種鞭策吧。”

  樂佳無奈道：“唉，邊上還有人看著，多少照顧點麵子啊。但願我不會被她罵……”

  “你繼續杵在這遲早要挨罵，快點吧！”

  從昨天集合開始，附近就有不少學生駐足圍觀。經過何琳一番訓斥，羅添可謂丟足了臉麵，被人不停指指點點。可他除了罰球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尷尬地報著數字，努力把其他人全當成空氣。

  齊禦心生同情，上前安慰了幾句，又走到籃下為其撿球。羅添這才好受了些，出手慢慢變得平順，不再是一副賭氣的樣子。

  “孟飛，加油啊！嗨，易修！”

  孟飛正和易修交替練習，忽然發覺有人叫他。扭頭一看，居然是昨天在健身房遇到的胖女生，何夢如。

  易修顯得很驚訝：“你們怎麽認識？”

  “咳咳，就、就剛好遇見了。”

  孟飛朝何夢如揮手致意，同時也引起了樂佳的關注。麵對其不懷好意的目光，孟飛直接無視，誰知讓何琳抓了個正著。

  “你練得很好嗎，還有閑心打招呼？”

  “對不起……”

  何琳瞪了一眼，從易修手上奪過棒子：“既然你這麽有人氣，更應該好好展示。過來，讓我檢驗一下。”

  “我們會好好練的，不用——”

  “過來！”

  無奈之下，孟飛打足十二分精神，希望不要在眾人前麵丟臉。可惜何琳毫不手軟，一根大棒甩得虎虎生風，讓孟飛覺得不是在打球，而是在闖十八銅人陣。

  “砰——再來！”

  “砰——再來！”

  孟飛連攻兩個全都未遂，臉上有些掛不住。而他的能力已經在健身時耗盡，想要挽回局麵，就隻能靠自己的力量。

  巧的是，在這個檔口，又有一群人加入了圍觀行列。如果是陌生人，孟飛也就勉強無視了，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