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佳被說得滿臉通紅，跟著徐征他們灰溜溜地鑽出辦公室。孟飛則有點懵，不知道鄭院長為何單獨留他。

  “你和喬伊都是樹德畢業的吧？是同班同學還是？”

  “不是，我在她隔壁班。”

  “難怪，”鄭院長點點頭，“以前沒聽說過你。其實最佳球員的事我已經了解過了，你確實是因為受了處分才被臨時拿掉的。不僅如此，社會學院那個學生也是受了影響，但他的情況要好一些。”

  “啊？”鄭院長突然坦白，讓孟飛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小孟，按照學校的規定，身背處分的學生是不能參加正式活動的。也就是說，嚴重警告一日沒有取消，你就一日不能進入校隊打球。你仔細想想，除了徐明遠以外，你還得罪過什麽人沒有？”

  這個彎實在拐得太急了，以至於孟飛還在整理思緒，順便機械地搖了搖頭。

  鄭院長看看時間，道：“我明白了。雖然你是當事人，但有些內容我不便於透露，希望你能理解。另外，這件事情你已經知道，就不要再去打聽了，包括樂佳他們也是。”

  “可——”

  “我要申明，你的榮譽其實就是曆史學院的榮譽，作為院領導之一，我當然不會容忍不正規的情況出現。所以你隻管放寬心，然後把具體運作交給老師處理，行不行？”

  孟飛本來有很多委屈和不甘，一直聽到最後，他才算稍微好受了些。

  “謝謝院長，我相信您。”

  “嗯，”鄭院長拍了拍孟飛，“曆史學院出幾個打球的苗子，確實很不容易。這次你受了委屈，千萬不能灰心喪氣，而且要繼續努力，把應得的東西拿回來。”

  “我知道了。”孟飛重重點頭，剛想推門出去，卻再次被叫住。

  “還有，名單更改的事情，伊伊非常自責，認為是自己給了你希望，又讓希望落空，請你不要怪她。”

  “我沒有，”孟飛解釋道，“她告訴我之前，我就聽說消息了。”

  “總之——”鄭院長頓了頓，“她昨天沒回宿舍，衝進家裏就開始哭，我勸了很久都沒勸好。其實她和朋友之間的事，我通常不會過多幹預；但身為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女兒那樣，心裏總歸不好受。你是男生，不妨主動點，幫她梳理一下情緒。”

  孟飛回想昨晚，自己隻是因為尷尬而臉臭，沒想到卻刺痛了喬伊。離開辦公室後，孟飛深吸幾口氣，醞釀了半天才走進教室。

  喬伊坐在靠前的位置，抬頭之際剛好對上孟飛。今天的她換回了T恤牛仔褲，與昨晚相比，少女氣息重新占據上風。隻可惜，喬伊別扭的臉色，將這份甜美衝淡了一些，也讓孟飛更加不忍。

  “誒誒，什麽情況？”

  在樂佳驚異的目光中，孟飛拋棄了室友，選擇坐在喬伊身邊。殊不知在他身後，有個人正扯著脖子、瞪大眼睛，簡直就是尖叫雞本雞。

  見孟飛主動靠近，喬伊有些意外；但礙於親媽在台上講課，她也沒好意思和孟飛說話。誰知幾分鍾後，一張紙條突然從她手臂下方插進來，上邊寫著“晚上去健身嗎”。

  這下子，喬伊終於有了笑容，悄悄寫道：“幾點，在哪裏集合。”

  “七點半可以嗎？哦對了，你的腳疼不疼，要不改天再去。”

  “沒事，昨天用熱水泡過，現在不疼了。你的衣服還沒晾幹，我明天帶給你。”

  “麻煩你了。還有，我昨天就想說，你穿——”寫到這，孟飛忽然心跳加速，但還是硬著頭皮寫下去，“你穿旗袍很漂亮，有民國風的感覺。”

  喬伊俏臉一紅，回道：“就是太露了，好怕有風，會把裙子吹起來。唉，我還是覺得很可惜，本來可以給你頒獎的。”

  “不要緊，我已經想通了，機會還有很多。對不起，我昨天臉色不好，但不是因為你，而是覺得尷尬。”

  “我能理解，換了誰都會那樣的。”

  ……

  “唉，唉——唉！”樂佳在後排看得唉聲歎氣，幽幽道：“為什麽大家都受了處分，隻有他能用甜甜的戀愛撫平傷口，還要把我喂得這麽飽……”

  “你不看不就行了？”徐征嫌棄道。

  “他倆就在正前方，我怎麽不看？隻怪人和人的差距實在太大，別人在丈母娘眼皮底下頂風作案，我卻喜歡上有男朋友的人，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還想著她？被徐明遠弄得不夠慘是吧！”

  樂佳苦笑一聲：“你也知道，徐明遠不懂得珍惜，他們遲早會分手的。在那之前，我會努力壓抑自己，放心吧。”

  “哼哼，沒挖牆腳，還算你有道德。隻可惜，某些人自詡情感導師，現在卻淪落至戀愛生態鏈的最底端，甘當一名雲備胎，真是有趣。”

  樂佳不理會徐征的挖苦，哼哼唧唧地趴在桌麵上躺屍。沒成想，齊禦的一句話卻忽然給他充上了電。

  “我如果把她的名字告訴你，你給我什麽好處？”

  樂佳一臉驚喜：“你怎麽會知道？！齊兄，不，義父！小兒奉先，願為義父犬馬！”

  齊禦連連擺手：“別，你都有三個爹了，不差我一個。這樣吧，你幫我洗一個月衣服，我就告訴你。”

  “幫助身體不好的同學，這不是天經地義嗎？說吧說吧。”

  齊禦笑了笑：“不反悔？”

  “絕不反悔！”

  “好，現在我還不知道，等我知道了告訴你。”

  “我日你——”樂佳剛要發飆，發現自己露頭太多，趕緊縮了回去。“你個賤人耍我？”

  “沒有啊，”齊禦很無辜，“她和我們報了同一門選修，電影鑒賞。下次老師點名，你不就知道了？”

  樂佳愣了一秒：“為什麽我不知道？”

  “誰讓你上次因為情傷翹課一天的？”

  “啊啊啊——”樂佳異常懊悔，縮著腦袋齜牙咧嘴，“失策啊失策！你這家夥，平常悶不吭聲的，眼睛可沒消停！早知道是這樣，我幹嘛幫你白洗一個月衣服？”

  齊禦點點頭：“那算了，本來還想告訴你點別的。”

  “啊？不是，”樂佳趕忙改口，“洗一個月哪夠，簡直忘恩負義！應該洗兩個月！”

  “哎呀臥槽！”徐征在旁直犯惡心，幹脆偏頭不看。

  齊禦卻很滿意：“她上次上課帶了一杯熱可可，你觀察一下，看她是不是喜歡這個。”

  “不是，你幹嘛幫他招惹徐明遠？”徐征擔心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