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佳卻理直氣壯：“是她說的，又不是我？走吧走吧，徐征等咱倆呢。”

  “去哪，吃宵夜？”孟飛哭笑不得：“急什麽，現在才八點不到。”

  樂佳直接拖住孟飛：“你看他那體格，肯定從小就虐待自己的胃，啥都往裏塞！再不快點兒，你肯定得大出血！”

  “等等，寢室不是還有個人嗎，如果他來了就叫他一起。”

  青森大學的宿舍是四人一間，615室除孟飛他們外，還有個叫齊禦的學生沒有報到。

  樂佳擺擺手：“算了，哪有人大晚上來的？我看他是高考沒發揮好，讀高四去了！”

  就這樣，孟飛被樂佳一路拽到校外，直到八毛八燒烤屋前。進門一看，徐征正撐著個腦袋玩手機，桌上什麽吃的都沒有。

  “還不點單，等我們？”

  徐征沒有說話，伸手指了指菜單；樂佳抓起一看，瞬間就驚呆了。

  “你特麽做判斷題呢，每個框都打勾？！對於這種行為，我隻能說你幹得好！”

  徐征抬起頭來，滿臉鄙視：“得了吧，我跟你可不一樣。孟飛，咱們多買點，給其它寢室也帶一些。放心，待會兒AA，不用你一個人出。”

  “好——”

  孟飛剛答應，樂佳就打岔道：“這不好吧？今天是孟飛請客，你再怎麽好心也不能隨便替他決定啊。何況我吃的又沒你多，就不AA了，以後再A。”

  徐征眉毛一挑：“你個摳比！這裏葷素都是八毛八一串，全點了才多少錢？大不了我和孟飛A。”

  樂佳一拍桌子，拋下句“你說了算”，接著便是一臉賤笑。

  正在這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忽然靠近，道：“幾位同學，我一個人有點悶，能和你們拚桌嗎？各吃各的。”

  孟飛等人麵麵相覷，想拒絕又拉不下臉，隻得點頭答應。

  見狀，男子將花生米和啤酒挪到桌上，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還咬得“嘎嘣”直響。

  “這位——大哥？請問怎麽稱呼？”孟飛問道。

  男子抬了抬帽子：“你們不認識我？”

  幾人齊齊搖頭，均表示沒見過。

  “哦，”男子也不失望，平靜道，“我是這裏的老師，姓方。你們是哪個院的？”

  老師的身份，讓大家有些不自在，忐忑地答了句“曆史學院”。

  “這就有意思了。”方老師就放下筷子，反複打量幾人：“曆史學院上上下下挑不出幾個男生，你們卻恰好都會打球。”

  樂佳一愣：“你——您怎麽知道？”

  方老師沒有回答，而是對幾人挨個點評。

  “你的身體可塑性很強，投籃姿勢足夠柔和，跑位意識也不錯。缺點是太過單薄，支配球能力差，進攻手段不足。當遇到強力防守人時，你很容易被鎖死，形成斷檔。”

  “我——”

  樂佳剛要說話，方老師又轉向徐征，繼續道：“你的噸位大，在對抗中有明顯優勢，基本功也相當紮實，是不是以前練過？”

  “對，進高二就沒怎麽練了。”

  “嗯，以你的體形，打純內線偏矮，打外線又不夠靈活，有點尷尬。不過好在你意識到位、基礎也過硬，4、5號位都能頂一頂。”

  徐征點頭道：“高中教練就是這麽說的。因為當時隊裏有更好的人選，我又要專心學業，所以才沒有繼續打。”

  “我能不能問問，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齊魯中學。”

  “哦，原來是那兒……”

  方老師笑了笑，最終將目光落在孟飛身上。

  “至於你嘛，身材不行，潛力卻不小。作為控衛，閱讀比賽比較到位，還能積極串聯隊友，算是相當不錯了。哪裏畢業的？”

  孟飛如實答道：“樹德中學。”

  “樹德？既然和陳鳴同校，為什麽以前從沒聽說過？”

  “我高中時比較一般，最近才有點長進。”

  “是麽。”

  方老師不置可否，低頭吃起了花生米，一個字都沒有了。

  “老師，您是不是教籃球的？”樂佳問道。

  方老師喝了口酒，接著“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不說這些了。我直接點，你們——想不想變強？”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想！”

  “怕不怕吃苦？”

  “不怕！”

  “能不能堅持下去？”

  “能！”

  “好！”方老師對局麵非常滿意，並從兜裏掏出一張卡片。

  “打籃球，必須得有過人的體魄，這樣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技巧。我在附近開了一家健身房，你們拿這張卡去，立刻打五折。記得用心鍛煉，我看好你們！”

  哈？這是什麽鬼？！

  孟飛看著眼前的打折卡，感覺方老師從一位專業人士瞬間變成了街邊神棍。

  這人套路好深呐，弄了半天原來是“遊泳健身了解一下”？

  方老師卻不以為意，叮囑道：“你們一定要去，再過幾天就沒有優惠了！別愣著啊，把名字都說一下，我跟店裏打個招呼。”

  樂佳有些不情願：“老師，我們都是窮學生，哪來的錢上健身房？”

  “嘖，”方老師擺擺手，“不要緊，你們先去看看，畢竟優惠大。你叫什麽？”

  “樂佳……”

  “你們倆呢？”

  “徐征。”

  “孟飛。”

  “樂佳、徐征、孟飛，嘶——”忽然間，方老師眉頭一皺，“你們敢這麽取名，膽量不一般呐！”

  幾人同時愣住：“什麽意思？”

  “聽過‘綠屍含’嗎？要是被那玩意沾上，可就可不好對付咯。”

  綠屍含？孟飛感覺一頭霧水，完全get不到對方的點。

  “哈哈哈哈，”方老師笑了好一會才勉強忍住，“開玩笑的。記得以後少燙頭發，對你們有好處。嗬，這個地方真有意思，我先走了。”

  孟飛等人仍在莫名其妙，方老師已經咽下最後一口酒，消失在了門外。

  “這人不像老師吧？我看就是個辦卡的。”樂佳道。

  徐征想了想：“可他前邊說得挺對啊。孟飛，你怎麽看？”

  “我——”孟飛反複摩挲著打折卡，“我準備去辦一張。”

  “不是吧，你認真的？！”

  “嗯，反正鍛煉鍛煉又沒壞處。”孟飛看著門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