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玉一番狂吼亂叫，杜璟彥一句話都沒有說任她吼，等她吼完了才恥笑一般的反問：“我為什麽會這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瑩玉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然後目光有痛苦變得猙獰，由悲傷變得火焰四射，那眼睛裏燃起的熊熊烈火，大有恨不能燒死杜璟彥的意思。

  杜璟彥看著瑩玉，突然失笑。聲音幹澀又沙啞的笑出聲，帶著重重的鼾聲，似乎是感冒的人那種濃重的鼻音，他笑完，勾起魅力四射的眼神看向瑩玉：“怎麽，還想給我兩刀嗎？”

  瑩玉本是怒火中燒，但是聽到杜璟彥的笑聲，聽到他那麽輕易的說出的，當作玩笑一般說出的一句話，如同遼源大火遇上山洪大雨，瞬間被澆滅了。

  瑩玉拓敗的低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小叔……小叔，求你了！不要折騰爺爺了！求求你了！丫”

  “爺爺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小叔。不要這樣。求求你了！媲”

  “求我？你配嗎？”杜璟彥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帶著一絲笑意，帶著三份玩笑的樣子，但是瑩玉卻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同。

  瑩玉的雙唇發白，渾身顫抖，多年前的那種驚秫恐懼又回來了。

  杜璟彥一雙如墨的黑眸陰翳的看著瑩玉，嘴角上鉤，露出嘲弄的冷笑：“小叔？誰是你小叔？你配嗎？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小叔，我也早就說過了！杜家沒有你立足的地方。”

  明明是七月流火的天氣，悶熱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瑩玉卻隻覺得渾身發寒。她尷尬又窘迫的低頭，杜璟彥卻上前一把掐著她的脖子往後按，瑩玉驚慌的後退，直到脊背抵在牆上，惶恐不安的看著杜璟彥，雙眼裏流出恐懼還有傷心。

  “誰準你低頭的？”杜璟彥的唇角微斜，嗜血的壓迫感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弄的壓抑起來！

  曾經在這個房間裏，兩個人痛苦過、掙紮過、纏綿過、甜蜜過，而那些如今都化作了回憶，成為甘醇的美酒！是甜是苦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

  “杜……杜先生！”瑩玉很努力才控製住自己的眼淚：“杜先生，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有未婚妻，而且婚期將近。她知道的！他的一切，有意無意的，林想或者翁言都有說，她都知道了！

  她當初當初是捅了他兩刀，可是最後還不是打電話讓陸子皓救了他？她必須要承認，她舍不得真的殺死他，所以她隻能放下仇恨和愛戀忍痛離開。

  五年了。兩個人相隔那麽遠，彼此沒有彼此的消息，她躲著她，縮在連家給她製備的殼子裏，而他不是也已經幸福了嗎？

  如今抓了她來囚、禁著到底幹什麽？

  若是羞辱她，難道之前的羞辱還不夠嗎？

  瑩玉心痛，卻不知杜璟彥的心也是鮮血淋漓。那一聲小叔將他陳年不敢忘得痛全部勾起。

  而她的一聲杜先生卻是生生的，將她曾經帶給他的傷疤生生的撕開！

  這樣的事不是沒有過！

  記得當年，他最初要了她的時候，恍惚是在一家酒店裏，她昏迷不醒，在輸水，晏姿，哦不，朱蘭蘭瘋了一樣的想傷她。

  他為了救她，為了她不發生意外，被晏姿用碎玻璃傷了整個脊背，甚至差點毀了一條胳膊，當他的傷口結痂後沒多久，她又生生的揭下他整個血痂，讓他流血過多，差點死去。

  或許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他讓她心傷，她讓他身傷！

  杜璟彥突然低下頭，狠狠的咬住瑩玉的唇，叫她不能再說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一樣深深的紮進他的心上，叫他痛的不能呼吸！

  杜璟彥用力的咬，不留一點情麵！仿佛將五年來對她所有的恨都聚集在牙上，狠狠的咬！瑩玉疼的瞪大眼睛，雙手掙紮，疼的站都站不穩。

  但杜璟彥不肯鬆口，雙手按住瑩玉的後腦，讓她的頭不能動，直到血腥盈滿口腔……

  恨意，隻有血腥才能消除！

  就像是腐蝕屍體的細菌要用福爾馬林消除一樣！

  杜璟彥的心被仇恨蒙蔽，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分辨出去自己對瑩玉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一直不肯放棄的尋找她，是要報複她還是要聽她解釋！

  杜璟彥艱難困苦的這五年，將自己浸泡在恨的‘福爾馬林’裏，這樣才能保住自己對瑩玉的感情！無論恨也好愛也好，總是有感情的！

  愛本事恨得來處！隻是他看不清！

  明明恨她當年的背叛，咬牙切齒的想把她咬死撕碎！但是看到她挽著別人的手臂出現在電視上，當她和別人向世界證明著‘一家三口’的幸福的時候，他的心歇斯底裏的疼！猙獰不安的疼！

  抓到她之後，因為她病了，因為他的恨太濃烈，因為剛剛找到仇人沒有想好怎麽對付她，微微的縱容了她，可是她居然敢罵他！當真是可惡至極！

  對付她，果然是不能留一丁點的情麵了！

  “杜瑩玉，求人，總要有些誠意的吧？恩？”他邪魅的勾起嘴角，然後慢慢耳朵靠近，他呼出的氣息微熱，撲打在她的臉頰上。她緊張的瑟瑟發抖，看著他，心莫名的痛。

  他是困獸，畫地為牢！他是蛹蠶，作繭自縛！他是被她傷的傷痕累累的雪豹，明明發誓要報仇，要咬死獵物，但是抓住了獵物，如今站在她麵前咬著頭，咬死的念頭卻沒有了！品嚐到她的血腥，他的心更疼！

  不知什麽時候，她的掙紮停止了！

  不知什麽時候，他的牙鬆開了。

  兩個人就那樣唇碰著唇，牙挨著牙的擁在一起。

  原來一切從愛開始的恨，到頭來不過是自己折磨自己！

  杜璟彥是這樣，瑩玉是這樣！

  杜璟彥吻著瑩玉，但是卻突然不溫柔起來，一口咬住瑩玉的唇，咬出血了好不放口，反而嗜血的咬的更狠。

  等到咬夠了才鬆口，笑著去舔她的血。瑩玉痛苦的掙紮杜璟彥哪裏理會她，粗魯胡亂的撕扯她的衣服。

  瑩玉上身的衣服，像蝴蝶被折下的翅膀一般掉落在地上！瑩玉雙手推著杜璟彥，卻渾身無力。

  杜璟彥將瑩玉的上身擠在他的胸膛和牆之間，雙手托起瑩玉的臀，把她的雙腿掰開掛在自己的腰間，裙子被撩起，隔著他的西褲，那膨大的灼熱立即就抵住了她！

  瑩玉敏感的渾身發抖，杜璟彥卻已經褪去自己的西褲，沒有任何前奏、沒人任何的預示，一下子全部沒入她的身子！

  很久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的瑩玉隻覺得撕裂的疼，渾身痙、攣著卷曲，想縮成一團。杜璟彥卻偏不如她的意，雙手抓住她的兩手腕向兩邊拉扯按在牆上，胸膛貼著胸膛，下身緊緊的相連，瑩玉疼的滿臉的猙獰，卻強忍著，雙腿緊緊的夾著杜璟彥的腰，臉偏向別處，哀求：“杜先生……杜先生，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不要這樣！放開我！”

  她的乞求不但沒有換來杜璟彥的同情，反而更深的激怒了他！

  他的雙眼腥紅，嘴角上斜：“你憑什麽讓我放過你？就憑你當初背叛過我？還是你英勇的送我下地獄？還是憑你再次逃跑？”說著狠狠的頂了頂！疼的瑩玉忍不住叫出聲。

  杜璟彥笑了，那笑像極了冬日裏緩緩飄落的雪花，沒有斑斕的色彩，蒼白而冷酷：“還說讓我放過你，卻又夾得我這樣緊！口是心非、兩麵三刀你最會了！”想起她的累累罪狀，杜璟彥狠下心更狠的抽、插起來！

  “杜瑩玉，背叛我的代價，是萬劫不複！求我的代價是痛不欲生！這些，你都要承受住，不然，你身邊的人可要倒黴的！比如那個孩子，比如你的爺爺……”杜璟彥說著就開始撕瑩玉的衣服。

  “不……不……你不能傷害他們，他們是你的……”瑩玉突然叫了起來，因為嘴巴受傷，也因為杜璟彥的粗魯，瑩玉疼的呼吸都困難，拚命的尋著支撐點，卻終究像是飄零的浮萍，怎麽都找不到安全感！她喊‘不’也有些含糊不清，更別說之後的話。

  最後隻能反應性的用雙腿緊緊的勾住他的腰。這樣讓杜璟彥有一種錯覺，那緊致的蜜徑、天堂又回來了！

  最後不知是恨、是報複，還是享受著，杜璟彥抱著瑩玉滾上床，壓她在身下，撫過她潔白如玉、觸手滑嫩的肌膚，想著別的男人或許也曾像他這般壓著她在身下，就狠著心在她的鎖骨上要下一口。她依舊那麽瘦，鎖骨很明顯甚至躺著的時候肋骨也清晰可見。

  “多少人碰過你？”杜璟彥抬起頭，像一頭發了怒的凶狠的豹子，盯著瑩玉像盯著激怒他的獵物！他已經抓到的逃跑的獵物，到了嘴邊卻留一口不想吃，因為他想知道多少人打了他的獵物的注意！

  他心中的恨就在於此！他的獵物有人惦記！

  而他最狠的是，他的獵物不是心甘情願讓他吃的！

  “這不關杜先生的事！”瑩玉閉著眼睛，渾身的疼痛反而讓她的意誌強了起來。這些年她一個人帶著陽陽，憑的不過是那股咬緊牙關的堅持。她的乞求他置若罔聞，他隻當她的離開是背叛！

  他居然都不懂她的心！

  她不是他，沒了她就去花街柳巷，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她是那麽嬌小卻有一顆堅韌的心，她做了他的女人就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

  可是他不懂！他也不信她！

  他傷了她的心，也否定了她的人格，踐踏了她的尊嚴！

  “我管不著，是嗎？”杜璟彥冷笑著，一個挺身就將瑩玉頂著緊皺眉頭，痛苦的縮著身子：“啊……疼……”

  傷痛在青天白日下，就這樣彌漫在兩個人周身，相愛卻要相互折磨！

  “我早就說過，你讓我下地獄，我也會拉你下來的！我會讓你知道，地獄的景色有多麽的‘旖旎’！”杜璟彥帶著殘忍的笑，聲音越發的低沉冷靜。

  這就是他，冷靜沉默卻殘忍。

  以前，隻有在她想逃離、想著別人的時候，激怒了他，他才會無法克製的暴躁慌亂！

  而如今，已經被她拋棄的他，什麽都不怕了！就連麵對她的時候，也可以冷靜到嗜血而不慌不忙！

  當然，心疼、痛苦等，忽略不計的話！

  瑩玉的雙手緊緊的揪住床單，緊緊的閉著眼睛。疼卻拒絕不了他的入侵，慢慢的身體裏居然激、蕩出那羞恥的快、感。

  就像是明知道自己要恨他、該恨他，卻還是愛著他。

  “小叔，小叔，你不要……你輕點……疼……疼……”瑩玉的眼淚順著眼縫流了出來。她的掙紮已經化為哀求。

  那樣的疼痛，她幾乎承受不起，可是他的哀求，他卻置之不理，沒有停下來，隻有更熱情，但是漸漸的，漸漸的，終究沒有那麽的凶狠了……

  他弄疼她，但終究舍不得傷她，仿佛，就像五年前，她刺他兩刀，終究還是舍不得他死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杜璟彥做完之後坐起身子，看身側的瑩玉背對著他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而且他發現，剛剛那一場熱情如火的情愛，明明是想要一場懲罰的‘地獄煉情’居然變成了蜜意盛情，杜璟彥隻覺得恨自己，伸手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然後起身穿著衣服就衝出了門。

  而躺著假寐的瑩玉，隻聽到‘啪’的一聲響，然後耳邊傳來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聲音，然後是遠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她不想睜開眼睛，也不想動，就那麽懨懨的躺著，身上的疼還沒消失，就像身上紫淤的吻痕，是杜璟彥賜打在她身上的烙印，是杜璟彥給她的懲罰。

  剛剛瑩玉閉著眼睛背對著杜璟彥，他以為她睡著了或者暈過去了，但是偏偏她醒著。他給自己的哪一個耳光清脆響亮，毫不留情。她聽得真真切切，心驚膽戰。

  他再羞辱她，傷害她，為什麽還要給自己耳光？

  他是因為羞辱她傷害她而自責的給自己耳光？還是因為在羞辱她傷害她的時候，居然狠不下心來傷害到底而氣自己才給自己耳光的？

  瑩玉不知道，但她隻是因著杜璟彥自己打自己的那一記耳光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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