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三
作者:我是一棵老樹      更新:2020-03-05 10:53      字數:2026
  三

  胡琴走後,劉教授還在憤憤不平,劉教授夫人不理會他的憤怒,埋怨道:“你這人除了做學問有點真本事,為人處世方麵就是個大傻瓜。”劉教授道:“我正直坦蕩,堅持原本則有什麽不好?老關是係主任,他的學生就可以搞特殊?他邢水就可以借此拍馬屁?”

  劉教授夫人道:“你想想,你打給邢水的電話雖然打通後是我接的,邢水真相信我的解釋?就憑這個電話,你已經得罪了邢水了。我們讓胡琴跟她室友比,要是傳到老許那裏,又得罪老許了。你又要打聽關主任的學生的論文為什麽可以送審,這是要得罪關主任的節奏。你為學生的事在係裏四麵樹敵,對自己有害無益。你還要不要在係裏混了。”

  劉教授辯解道:“邢水那小人,得罪不得罪都一樣,反正他除了拍老關馬屁,除了利用一點小權力害人,沒有別的本事。老許是個裏戳外搗的家夥,也不是個好貨,平時見到我都不想看他一眼,得罪了正好以後可以不看他。老關還是比較正直的,當年上係主任,我也是出過力的,不要緊。”

  劉教授夫人道:“單位檔次越低,小人越多,真正能做點事的人越少,你得學會跟這些個小人打交道。這些人不能成你什麽事,也不能壞你什麽事,但是,就像在你眼前飛來飛去的蒼蠅,惡心你。盡量不要跟這些人翻臉。老關,你幫過他,幫他的時候他記得,幫過之後他不一定還記得。人都是健忘的。他作為係主任,他的尊嚴、麵子你要給。”

  見劉教授不接話,好像在思考什麽,劉教授夫人又說:“以前博士生博士論文送審,邢水從沒為難過你,今年突然為難你,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他了?”劉教授說:“沒有啊。我跟他很少見麵,見麵也都客客氣氣的,有時還裝一下親熱,裝給年輕教師看看,以顯示我對他還是很尊重的,雖然他不學無術,我在骨子裏看不起他。”

  劉教授夫人說:“他這種人不學無術,最怕別人看不起他,所以要當個係領導來提高自己的地位。對於這種人來說,係領導這個位子就是值得炫耀的唯一資本。”劉教授說:“他覺得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係副主任。在高校,隻要不想當官,誰也管不了你,官大十級沒人理。他自己把官看得很重,見到學校的一個科長都要彎一下腰。他以為別人也是這樣想。”

  劉教授夫人笑了,說:“學校的科長相當於院係的副處級。”劉教授隻顧自己往下說,沒理會夫人的玩笑,繼續說:“當初為了搞個係副主任,每當係裏開會,他給每一位領導倒茶,也給我這樣的教授倒茶,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搞得係裏的輔導員都沒機會表現。老關也是看中他這一點,提了他。”

  劉教授夫人說:“當官的都吃這一套,不是看不清。你要是當官,你也會的。誰不喜歡一個拍馬屁的人呢,拍得舒服啊。”劉教授說:“他當副主任,我也是支持的,反正係裏要有個人當,誰當不是一樣,就是為係裏跑跑腿。沒想到他當了副主任後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原來老遠就叫我劉老師,現在還老劉、老劉的叫上了。”

  劉教授夫人說:“越是拍馬屁的人,越有奴才意識;越有奴才意識的人,越有主子意識。他在主子麵前彎腰,不在你們麵前直直腰,還不彎累死了。這你還不明白?”劉教授說:“他在我麵前還是不敢把腰伸得太直了,你想想,一個副主任也就相當於副教授的職稱,他見到教授心裏還是慫的。我是說心裏,不說表麵上。”

  劉教授夫人說:“你知道他,懂得他的心理就好。遇事多讓著點,多給他留點麵子。”劉教授說:“他當了副主任之後,分管研究生工作,一篇論文沒有,一個課題沒有,他敢管啥?學校要求研究生導師一年一聘,他不符合碩士生導師的最起碼的要求,他敢開會搞導師遴選嗎?他當副主任這麽多年,沒搞過一次遴選。至於研究生初試、複試、答辯都是研究生秘書通知我們。他不做事,苦了研究生秘書,累了老關。所以,雖然他分管研究生工作,我跟他也幾乎沒有交集,跟他遇不上事的。”

  劉教授夫人說:“他不幹事,老關都要退了,他好意思叫老關替他幹事?”劉教授說:“剛開始當副主任,他雖然不自信,不敢指揮我們,但是,還是幹一些具體的事的,比如填寫各類材料之類的文字性的事,現在,幹第二屆了,知道老關下台,他也要跟著下台,具體的、瑣碎的事也不幹了,老關也拿他沒辦法。最近搞學位點考核,材料都是老關自己寫的。”

  劉教授夫人說:“老關不後悔嗎?提拔一個不能接班的人,不就等於沒有培養自己的人嗎?”劉教授說:“老關也沒料到他當了副主任後,不搞科研,不評教授啊。在第一屆的時候老關就看出來了,第二屆的時候不好意思把他換下來,就這麽耗著吧,耗到自己退下來。”

  劉教授夫人說:“這種人要格外小心。無欲無求,臉皮也不要了,橫豎就這一堆,手上還有一點小權,這最可怕。再熬熬,把他熬下台就解放了,千萬不要發脾氣,給他難堪。”劉教授說:“你講的好聽,你要是遇到他這種人,你也會怒火萬丈的,說不定比我更厲害。”

  劉教授夫人借此說:“胡琴的事,不要再發脾氣了。就事論事,不要聯想到別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既然以前都能忍下來,這次也一定要忍下來。人家年把吧就要到屆了,以後還要在一起共事,做同事。”劉教授說:“胡琴的事,純屬他搗亂,我不跟他計較,但是,不許胡琴論文送審,絕對不可以,就是吵到校長那裏我也要搞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