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林雅吃完早飯就去上班。

  舒雲浩馬上騎著那輛舊電動車，就出發了，要去仿古一條街替袁德樟討回公道。

  很快舒雲浩就找到了藏震軒。

  走進店鋪，舒雲浩隨意打量了店鋪，有五十來個平方，貨櫃上擺著些瓷器、陶器、文玩之內的物品，店裏有一個夥計在擦拭櫃台。

  一個小夥計馬上迎了上來：“先生，想看點什麽？”

  “你這個店都有些什麽？”舒雲浩很傲氣地說道。

  “我們店是個老店，口碑很好，奇珍異寶應有盡有，陶瓷，書畫，玉器，銅器……琳琅滿目！”夥計開始吹噓，嘴皮子很溜的。

  “就這？差不多都是高仿的，沒看見兩樣真品。”舒雲浩用手輕擺了一下，有些不屑。

  一進來，舒雲浩早就掃視了一圈，隻有那塊方玉和鐵劍是真的，其他皆是仿品。

  一般的古玩店都有套路，為了兜售假貨，他們故意將幾件真古玩擺放在顯要的位置作誘餌，然後搭配著新東西、仿品一並賣出，但是在最後成交的時候，卻故意抬高價格，以次充優，千方百計將真古玩留下，而讓假貨、仿品賣出。

  “先生開玩笑了，我們誠信經商，怎麽會有假貨？我們童叟無欺……”夥計開始不斷給自己洗白。

  舒雲浩在店裏瞎轉了一圈，一副什麽都未能入眼，走馬觀花，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看到這情況，夥計突然發話了：“我有件好貨，先生要看看嗎？”

  舒雲浩知道，凡是專營老貨的店家，店主和夥計基本上不會主動去和客戶搭訕，一般都是跟著客戶的眼睛走，以分析客戶的鑒賞水平，之後等待客人主動提問交流的，在交流中找到銷售的契機。

  隻有那種賣假貨的才會主動搭訕，引你上當、入鉤。

  可見這個店子不怎麽樣。

  古玩行的水很深，也很渾！

  舒雲浩等的就是這個，隻要你不老實，賣假貨，就好下手，不然就得溫和處理。

  夥計設好圈套就等舒雲浩入套，但這些豈能難倒舒雲浩……

  舒雲浩心裏有數，知道這家店鋪主要以賣假貨為主，但還是裝作滿不在乎地說：“什麽好貨？”

  夥計馬上說：“貨物不在這裏，在我一個朋友那，離著不遠，我打個電話，讓他拿過來，先生你稍等一下！”

  “好哇！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事，就先坐坐。”舒雲浩幹脆找了凳子坐下等。

  夥計喜滋滋地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會有一人趕來，手裏還拿出一塊用布包裹著的古玉。

  “這是上好的古玉，老件，請先生幫忙掌掌眼……”夥計連忙天花亂墜一頓吹噓，一看介紹就是經常做這種事情，動作，言語都很老到。

  完事，舒雲浩瞥了瞥，隨口問道：“這個要幾張？”

  收藏行內術語，“一張”不是指貨幣數量，而是鈔票載體的數量單位。在20世紀80年代一張指十元，現指百元。“方”指人民幣萬元。

  夥計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八”，然後說道：“方！”

  “不會吧？就這——還要這個價格？坑人。”舒雲浩有些不屑。

  “這可是兩千年前的老件！”趕來的這人說道。

  “一個盜墓的物件，一塊死玉，還敢賣這個價格！”舒雲浩不客氣地說道。

  “你說什麽呢，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不買就別在這裏搗亂！”來人很氣憤，轉身想走。

  舒雲浩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攔在前麵，他已經確定來人的身份……

  “你就是邵立寬？”舒雲浩對著這個刀疤臉開門見山就問道。

  “你是誰？有何事？”麵對陌生人的喝問，刀疤臉有些警覺。

  “找你算賬的人！”舒雲浩看見邵立寬一進來就鎖定了此人，所以說話自然不客氣。

  “算什麽帳？”刀疤臉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還認識吧？”舒雲浩手一張，一塊古玉出現在手掌。

  “不……不認識！”嘴裏說不認識，但肢體語言卻出賣了自己。

  “槽，不認識？你緊張個屁！”舒雲浩喝道。

  “誰緊張了？豈有……你是誰？有什麽事？”邵立寬還是很心虛，尤其是被對方攔住了，更加虛。

  “邵立寬，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望著對方慌張的樣子，心裏就覺得好笑，舒雲浩厲聲道。

  “你是誰？少在這裏嚇唬人。”邵立寬聲厲內荏道。

  “你用這塊玉，害死人了……”舒雲浩隻是輕輕吐出幾個字，足以把邵立寬震呆了。

  “你……你是血口噴人。”哆嗦了一下，邵立寬總算完完整整把話說完，一個月來，內心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舒雲浩懶得囉嗦了，直接把那張畫有邵立寬畫像的白紙打開。

  “這是你吧！”

  “是……不，不是！”邵立寬看到自己的畫像，就呆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位年輕人手裏有一張自己的畫像，一下子就傻掉了，看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這個人，還認識嗎？”舒雲浩又打開手機的相冊，一張袁德樟的相片很清晰地出現在邵立寬麵前，為了追查線索，這是在彭玉山辦公室，舒雲浩要求給袁德樟照的一張像。

  “啊——”邵立寬看著手機上相片驚呼，他對這個人的相貌是記憶猶新，自己昧著良心把這塊有邪氣的死玉賣出來，良心一直過意不去，一個月來，他的腦海無時不刻都在想起這張臉，想到這個人會找自己算賬，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惡行定會有惡報，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總是擔心害怕，為此邵立寬寢臥難安。

  “這種事情都敢做，你晚上睡得踏實嗎？人呀！不做違背良心的事，晚上睡覺就不會害怕鬼來找，心裏坦蕩睡覺踏實。”舒雲浩有意無意地敲打了一下。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事？”略加沉思後，邵立寬一口否認。

  “你自己做的好事，這麽快就忘了，你得了健忘症呀？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舒雲浩知道邵立寬是選擇性的遺忘，並不著急揭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玩，不急，就像貓戲老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