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

  麥克打斷了諾奧的話，掃了眼諾奧包紮的傷口，頗為驚歎起來了。

  “蒙麵人在哪兒打的你？”他問。

  ……

  除了諾奧以外，非法契約奴的隊伍裏還傷了六個人。

  麥克知道諾奧的身手不錯，以一打七，蒙麵人卻全身而退的把諾奧他們打成了臭蟲，真的讓他驚歎，眼底具有玩味感覺的特殊意味也開始濃了。

  “你們用槍了嗎？”麥克示意諾奧可以站起來。

  “沒有，客戶不用火繩槍的話，我們有再大的矛盾也不會用槍的。但是他真的厲害。您知道的，我們都是刀口舔血的漢子，比不上您和您的兄弟們，但也不算廢物人渣，那個蒙麵人卻在十分鍾內放倒了我，又打倒了我的兄弟們。”

  “十分鍾？時間太長了。”

  “是的，如果是您的話，一拳就能打死我了。”諾奧對麥克有無限敬仰。

  諾奧領著麥克進入房子，點著燭火後，昏暗的光線開始蔓延。

  麥克發現這裏好像一座倉庫，充斥著糞便和尿水的味道，特別髒亂，二十碼外卻開始幹淨和整潔了起來。

  而在二十碼外是一個個巨大的籠子，像小房間，關押著六七個女性的非法契約奴……

  “偉大的麥克探長，自從您上次警告，不，是您教育過我們後，我們就沒有虐待過非法契約奴了。這些契約奴都是從別的地方收購來的，不是抓捕的，我們讓他們好吃好喝。”

  諾奧表現得格外善良，指著籠子中間的空地說：“還有打架的事情，蒙麵人就是在這裏打的我們。”

  “什麽時候打的？”麥克從懷裏摸出小牛肉幹慢慢咀嚼。

  “兩天前的晚上，淩晨三點，不，是三點半！沒錯就是三點半！”

  “很好。那麽現在，老規矩。”麥克對伍爾夫彈動了手指。

  所有人都知道麥克的規矩，用不著伍爾夫打聲招呼，就一起退出了倉庫。

  老貝爾嚐試著想要留下，茱莉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作為東道主的諾奧更是不敢有半點兒懈怠，喊人把六七個女性契約奴連著籠子一起拖拽出去。

  “好了，罪惡，我的金海眼。”麥克低聲呢喃著。

  經過幾次的案件，有伯明翰雙殺岸和騎士少女綁架案等，麥克使用了不少次金海眼，讓他受到了一些傷害，傷害後帶來的則是更加強悍的體魄和意誌。

  麥克抬頭看天，隻能看見倉庫三角形內凹的天花板，卻無比期待——————

  若是有一天，他可以完全抵抗，甚至反殺整座北美洲的罪惡煙雲對他窺覷的反擊，他可以做到多麽可怕的地步？

  體魄上可以打碎鋼板，意誌上呢？

  會不會發生某些奇妙到堪比神明的快樂改變？

  當然了，這些都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所以麥克咀嚼著小牛肉幹靜靜等待，他看見無數的罪惡煙霧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腦海中的鍾擺也搖晃得越來越快。

  終於……“duang~！”

  這一聲強大的聲響，仿佛晨鍾暮鼓，悠然回蕩在麥克的整個心間，震蕩著他的腦海。

  綿長的餘韻好像來自過去，又好像來自未來，擁有最為高亢的無法形容的可怕音量，又婉轉低吟到不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生物聽見。

  “或許上帝也聽不見吧？畢竟，上帝訴說著他永遠原諒世人的錯，卻從不理解世人的選擇。”

  麥克輕輕的說著，帶著一絲絲詭異的低嘲。

  他也看到了罪惡煙雲開始盤旋、扭轉，仿佛死神的鐮刀讓一切都凍結成霜。

  可怕的壓力侵襲而來，麥克抵抗著，大力氣拒絕小牛肉幹，讓生物必須的營養變成自身不斷消耗的能量，很多次補充太慢，就扯碎巧克力的包裝紙塞進喉嚨。

  終於，麥克攢足了力氣，嚐試著衝著【死神的鐮刀】揮出一拳。

  然後，一切全都改變……

  ……

  “好了，我找到了不少線索。”倉庫的門慢慢打開，麥克走了出來。

  麥克的臉色有些蒼白，好像耗盡了腦力，不過因為鬥毆的罪惡不是太過濃鬱的關係，麥克在體力上還撐得住，腳步穩健，不見半點兒顫抖。

  而在麥克的眼中，老貝爾等人、自己的兄弟茱莉亞和伍爾夫等人，以及諾奧率領的非法契約奴隊伍的成員全都籠罩在罪惡的煙雲裏麵。

  每一寸土地都是一片漆黑，追蹤的煙雲在無盡的黑暗中更是黑得深邃。

  “麥克，你確認那個蒙麵人就是凶手了？”老貝爾驚訝於麥克跳脫的思維，更想要殺死那個對小孩子出手的混賬凶手。

  “蒙麵人想要購買的小孩少了三個，就死了三個孤兒院裏的孩子。從時間、地點和數字來看，我很難排除蒙麵人的嫌疑了。”

  麥克在罪惡煙雲裏看不清老貝爾的臉，但不妨礙他聽得出是老貝爾說話。

  或許因為擊碎了【死神鐮刀】的關係，麥克的眼睛沒有變成耀眼的金色，可以更好的隱匿起來，視覺卻有些偏差，看到的是罪惡煙雲無限的黑。

  他抬頭，看見寶瓶座稀疏的流星一閃即逝綻放瞬間的光華，視線也在瞬間恢複正常……

  “咳。”麥克咳嗽一聲點著雪茄，“親愛的老貝爾，跟我走吧，我想我可以找到那個蒙麵的家夥。如果他是凶手的話，我隻需要給他一拳，就把他交給你好嗎？”

  “挨了你的一拳我都沒有把握活著。”

  老貝爾失笑了，更驚訝的問：“你真的有本事找到那個蒙麵的家夥？”

  “或許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可以找到。”麥克肯定的回話道。

  這讓老貝爾呆滯了一下，而且很難回神，因為現在下著暴雨，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天氣裏追蹤別人離開的痕跡。

  老貝爾不相信麥克有把握做到這點，但是麥克做過太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讓他必須相信。

  “好吧小麥克，你給過我太多的驚訝感覺，而我也越來越不希望和你真正的翻臉了。”老貝爾難得認慫，不是服老，而是服了麥克和年輕相比太不匹配的本事。

  老貝爾很討厭看到有人年少得誌、意氣風發、自以為天下無敵。

  但是麥克的自信來源於麥克的本事，老貝爾也越來越不甘心的堅信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