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總是有辦法的。

  老貝爾承認麥克的本事，覺得可以和麥克作對，倚仗的全部是多活了幾十年的老經驗。他在草坡上滿滿行走，腳步打滑，頗有些耄耋已老的感覺扶住了麥克的肩膀穩定身體。

  “麥克。”老貝爾認真的說：“我想我有了一定的猜測，但是我希望先聽聽你的方法。”

  “我需要思考一下。”麥克的表情略微發冷。

  腦海中已經發出duang的一聲大響，麥克轉過頭，讓自己金黃色的眸眼沉浸在瓢潑的大雨幕中——這讓他的眼睛略微發冷，顏色也正常了不少。

  同時胸膛不斷起伏，雨中清新的空氣進入肺裏，緩解了好像受到很重的一拳的疼痛感……

  “這裏不是案發現場。”麥克輕輕的說。

  因為金海眼沒有看到任何東西，沒有罪惡的回放，但是從經驗來看……麥克仿佛看到了很是有幾個身影圍繞在幼小的孩子身旁。腦海裏關於案件的猜測組成劃片，開始一種好像烈火灼燒腦漿感覺的畫麵還原了。

  “第一種可能，是吸血鬼做的，有不少吸血鬼喜歡吸食孩童的血液。”

  說這句話的時候，麥克捂著眼睛，但仿佛看到吸血鬼控製住孩子，把孩子抱起來，捂住孩子掙紮的嘴。吸血鬼就在孩子的背後露出獠牙，咬下去大口的吞吸血液。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是一個精神疾病患者，或者需要小孩子的血液，他使用特殊的方式放幹淨了孩子的血，然後處理掉屍體。”

  麥克的思維模式比這個年代的人寬泛多了。

  他知道除了吸血鬼吞噬血液以外，還有可能是一味的野蠻和瘋狂。吸血鬼吞噬血液是為了成長和生存，但是和吸血鬼比起來，另一類瘋狂的家夥更應該被斬斷四肢，然後丟進糞坑裏哀嚎到死。

  “精神疾病患者？你是說嗜血者？麥克，這種概率太低了。”

  老貝爾在暴雨中說話，聲音有點兒頹廢的沉悶感覺了，“你還記得大遷移的事情吧？要知道大遷移影響的不隻是印第安人，因為印第安部落的遷移，隱藏在密林裏的吃人鬼、食屍鬼和其它古怪的東西，還有隱藏在密林、沼澤或者懸崖古堡的吸血鬼也會離開它們原來居住的地方。

  它們打不過擁有大戰士的印第安部落，很有可能流竄過來。

  也正是這種流竄的吸血鬼才會毫無顧忌的吞噬小孩子的血液，我敢保證，這些吸血鬼已經離開了弗萊克城。”

  “你的意思是？老貝爾？”麥克詫異的問了一句。

  “我是說不會再有小孩子被吞噬血液的案件發生了，咱們也失去了追蹤凶手的所有線索。小麥克，我和年輕氣盛的你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我們失敗了。”

  “是嗎？找不到可以繼續調查的線索了？”

  “是的，幾乎沒有。除非凶手繼續作案。”

  “可惜了，我不這樣認為。”

  麥克四肢並用的爬上草坡，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多麽矯健的衝上暴雨中坡度很高的濕滑草地。

  伍爾夫給麥克送來擦拭頭發的毛巾；西奧多點著了車廂裏的火盆；鄧巴站在車門口擋住風雨；茱莉亞更加直接，讓麥克躺在她的腿上，不悅的瞪著跟上車的老貝爾。

  “麥克，你還有什麽辦法？”老貝爾太喜歡小孩子了，不想要輕易放棄。

  “如果真的是流竄的吸血鬼作案的話，好吧，我認栽，隻能說些狠話說這輩子不要讓我遇見它了，但是老貝爾，你應該知道孤兒院的孩子是有數的，和孤兒院的孩子們比起來，偷渡者的孩子，或者直接說偷渡的那些小孩子更容易被人殺死，而且不會得到任何人的直接性關注。”

  麥克在茱莉亞腿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用腳挑開車簾，“伍爾夫，去調查那些不屬於聖阿姆亞孤兒院的孩子們，我需要知道他們所有人的行動軌跡。如果有人和瑪麗一樣消失了，我需要一個案發現場，還有你們最鋒利的刀。”

  “好的頭兒。”伍爾夫格外認真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出麥克動了真火，從未有過的嚴肅起來。

  所以伍爾夫他們冒著暴雨騎馬離開，逐漸漆黑的雨幕中也響起一聲聲急促的貓頭鷹叫。

  “麥克探長！您要動用所有的小兄弟？”車廂外的海明威變了臉色，他曾經是麥克的巡警兄弟之一，聽得懂麥克這邊的暗語。

  麥克不介意這點兒，點著雪茄笑道：“因為我相信老貝爾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給我使絆子，他不是這樣的人。”

  “還因為我就在你的車廂裏，你可以飛快的殺死我。”老貝爾很滿意麥克還有其它尋找線索的方法，帶著敬佩、欣賞、忌憚的矛盾感覺給了麥克的肩膀一拳。

  這是老貝爾對待後輩的讚美方式，擺手道：“海明威你也去吧，動用我們所有的人。記住了，告訴所有人我們和親愛的小麥克恢複以前的親密關係啦！在凶手被剁成肉醬之前，誰敢引發任何的矛盾就是讓我沒臉！”

  海明威聞言一顫，露出有些壓抑憤怒的眼神。

  全是戲。

  ……

  “哈！小麥克！看來你把我親愛的海明威小兄弟壓慘了，他不願意和你有任何合作的關係了。”老貝爾哈哈大笑。

  麥克不置可否，吩咐西奧多把馬車趕到海邊的家裏去。

  他和老貝爾打開了十瓶最好的藍莓鮮酒，不談工作，隻聊一些生活上的快樂細節，畢竟如果不是在北美洲殖民地的弗萊克城，或者他和老貝爾都不是一群人的頭兒的話，他們的感情真的可以像真正的父子一樣了。

  老貝爾在北美洲沒有子嗣，麥克在北美洲沒有父母。

  而偏偏的，老貝爾在麥克十四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兩年裏給予了極大的幫助……

  “親愛的小麥克，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那種冷靜卻仍然追求單純和快樂的眼神……”喝第三瓶酒的時候，老貝爾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