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有想跳湖自殺。

  程玉珠不得不佩服老婦人的想像力，同時也很激動。

  “奶奶，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跳湖，剛才在想事情，對不起！讓你老著急。”

  老婦人大呼了口氣，手拍了下胸膛也露出一個和善的笑。

  接著兩人就在湖邊聊起來，完全沒有發現遠處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她們，久久都沒離開。

  寒冷的天氣，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總是讓人忘記時間，直到太陽西下，老婦人感覺到一陣寒意，才和程玉珠揮手道別。

  程玉珠看到趙明還在遠處等她，立即小跑上前，“趙哥，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我等沒事，就是……”

  突然一束寒光射來，嚇得趙明後背發涼，再也不敢往下說。

  正等著下文的程玉珠見趙明手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讓她直接懵圈了。

  “就是什麽，快說呀？”程玉珠著急的問。

  她暗想，難道是厲誌國來過？

  雖然中午的事已證明了厲誌國不可能來的，但程玉珠心底還是存有一絲希望。

  “沒，沒什麽，時間不早了，要回去嗎？”

  趙明明明很急著要回去，可又不敢跟程玉珠明說。

  “嗯，跟老奶奶聊天心情好了不少，走吧，我們回去。”

  程玉珠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李敏打來的電話，問她心情有沒有好點，和厲誌國的關係有沒有改善？

  程玉珠直接跟她說中午給厲誌國送飯。

  李敏聽了哈哈笑，說不打擾他們小倆口，程玉珠露出一抹苦澀了笑，收了線。

  回到家，看到沙發上的男人，程玉珠並沒有任何驚訝，也沒表露出任何情緒，直接走向書房，進屋關門鎖上一氣合成。

  她沒有馬上進入空間，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腦海中厲誌國剛才的一幕，心裏還是特麽的不爽。

  “主人，你不是要主動出擊，怎麽又喪了？”小誌提醒著。

  他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程玉珠半途而廢，他就是一個罪人。

  程玉珠跟小誌心靈相通，自然知道，露出一抹違和的笑說：“好啦，我不怪你，也不會放棄。”

  調整心情後，程玉珠離開書房。

  客廳裏正在猶豫的厲誌國突然看到程玉珠，雖是驚喜卻沒有表露出來。

  程玉珠站在與沙發一段距離處，笑道：“誌國，晚飯吃什麽？我去煮。”

  厲誌國一愣，他還以為程玉珠會過來質問他中午的事，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的身子從沙發上一靠，說道：“不用煮，叫趙明打包。”

  “今天是大年初二，去哪裏打包？”

  “自信飯店。”

  程玉珠無語了，她竟然把這個給忘了，嘀咕道：“還不如直接去哪裏吃。”

  她說得小聲，厲誌國自然是沒聽到。

  剛剛有點氣氛，此時又是死氣沉沉。程玉珠不知該拿什麽話來說。

  下一秒，她的耳邊傳來男人打電話的聲音，“趙明，你們去自信吃飯時，我媽他們問起就說我們倆在家裏吃，不用惦記。”

  在家裏吃？

  程玉珠猛地抬頭忘去，不知這男人是幾個意思？

  是打包回來吃還是她去做飯？

  厲誌國收了線後看到程玉珠還愣站著，“不是說你做飯，去呀，還愣著幹什麽？”

  程玉珠一聽，臉上露了一抹滿意的笑，“你想吃什麽？”

  “你煮什麽吃什麽。”

  厲誌國這話程玉珠愛聽，仿佛從前的日子又回來。

  “好，我去熬你最愛的小米粥。”

  他哪愛喝小米粥。

  厲誌國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不過看到開心離開客廳的程玉珠，也不好再掃她興。

  不是他愛喝而是她愛喝。

  現在有了電飯煲省事多了，程玉珠把食材放進去，就等著煮熟。

  她去準備要煮的菜。

  “誌國，幫我拿個盤子過來。”程玉珠習慣性的叫。

  以前她一做飯，隻要厲誌國在家，她就喜歡叫他拿東西，接著兩人一起做飯。

  然而，這次沒有。

  程玉珠等了幾分鍾後，還不見厲誌國進廚房，轉頭準備出去質問，小誌急道：“主人，你們倆在吵架，冷戰中。”

  程玉珠停下腳步，臉上的怒氣消失轉而是不滿。

  本來想好好做一桌菜，此時放棄了。

  她把拿出來的菜收拾一下放進了冰箱裏，隻做了已經洗了的卷心菜，她不愛吃，拿了兩個蛋炒了。

  過了一會兒，程玉珠叫吃飯。

  厲誌國來到餐廳，看到桌上的菜，濃眉緊擰起來，這樣的飯菜還不如點外賣。

  更讓他惱火在的是粥有些焦了。

  “你煮粥時沒邊煮邊攪拌嗎？”厲誌國質疑的問。

  程玉珠不解地看著厲誌國，“不是放進電飯煲就可以嗎？為什麽還要攪拌？”

  “你第一次煮粥？”厲誌國不滿的說，“煮粥不攪拌很容易燒焦，這你不懂嗎？”

  剛剛還一臉神氣的程玉珠此時泄氣了。

  她不是不懂而是電飯煲她太會兒。

  前世沒用過，今生用了幾次做飯，今天是第一次煮粥。

  “電飯煲不是把放米給夠水自動煮熟，我怎麽知道還要攪拌？”

  程玉珠的聲音有些暗啞，不是因為厲誌國罵她，而是想到自己活了兩世，連電飯煲都不會用，真是失敗。

  “主人，別泄氣，你一定能行。”小誌趕緊安慰。

  程玉珠露出一抹苦笑，也不去看厲誌國是什麽表情，坐下來，端起她剛盛的粥，一口一口的吃。

  淚珠好幾次在她的眼眶上打滾都被她給逼了回去。

  厲誌國本還想說她兩句，可看到她這個樣子，把氣話都咽回肚子裏。

  “別吃了，叫趙明打包。”

  “不要，我能吃。”比這種難吃十倍的她都吃過。

  前世的種種曆曆在目，豬食都吃過，更何況這隻是燒焦一點點。

  突然，一次次被逼回去的淚珠此時再也控製不住地往下掉，一滴，兩滴，三滴……

  眼淚越掉越凶，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麽止都止不住。

  厲誌國趕緊拿起旁邊的紙巾給她擦眼淚，並安慰著，“別哭，我吃，我吃。”

  程玉珠很快拿走他手上的紙巾擦去臉上的淚，哽咽的說：“不用了，你讓趙明打包，就說我想吃玉珍的菜。”

  厲誌國沒有打電話，他坐下來，拿起他剛才吃了一口小米粥的碗，不用勺子直接吃了一口，好像也沒那麽難吃。

  畢竟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做的食物。

  想到中午那些被胡醫生吃掉的食物，厲誌國胸口像被什麽東西塞著一個下午。

  若是給他一個選擇，他是不會把程玉珠做的飯菜給別人吃。

  他已很久沒吃過程玉珠做的菜，能在新年第二天吃到已是難得，他卻送給別人吃。

  不行，難得晚上再給他做一頓飯，再難吃他也得吃。

  厲誌國不僅吃了，還再續添一碗，程玉珠破泣為笑。

  洗好碗，來到客廳，自然而然地做在了厲誌國的身邊，伸手端起桌上剛泡的茶喝了一口。

  厲誌國看到，眉頭緊擰著，眼裏射出一抹抗議的目光，那是他剛喝的杯子。

  他的身子前傾，拿起一個幹淨的杯子，倒了一杯。

  程玉珠手握著杯子正偷偷高興，暗想，這是和好了。

  不曾想厲誌國會重新倒一杯喝，臉上的笑容消失，心裏也罵道，‘小氣！’

  原本已經和諧的氣氛消失，空氣中依稀彌漫著一股不滿的氣息。

  一整個晚上，兩人都沒說話，默默看著電視，哪怕不是程玉珠愛看的，她也是盯著電視機屏幕，不過，她這是障眼法，其實是用意念跟小誌對話。

  茶水是一杯接著一一杯，茶湯淡了再換新茶。

  這樣喝法，一個晚上下來程玉珠不知上了多少回廁所，加上晚上又是喝小米粥，肚子早已空空的，肚皮都癟下去。

  “好餓！”

  程玉珠撫著肚子，一臉的難受。

  身邊的男人像沒聽到似的，拿起桌麵上的手機一看，緊接著站起身離開客廳。

  整個過程，程玉珠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小誌，我告訴你，我活了兩世，從沒見過哪些小氣的人，我都低聲下氣，可他一副愛理不理，甚至一點關心都沒有。罷了，我現在起，我和他，各過各的。”

  程玉珠關掉電視，起身離開沙發，準備回書房。

  她剛走到客廳門口，正好遇到要進來的男人。

  正要叫男人讓開，突然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沒有麵線，粥肚太久，走吧，出去外麵吃。”

  她迅速抬頭，目光給他直視著，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本沒想回家，根本沒有存放食物，大過年的，也沒幾家店營業，讓程玉珠吃驚的是這男人剛才是看家裏有沒有麵線，是要給她煮吃的。

  一股幸福感湧上心頭，程玉珠立即對小誌說：“我要收回剛才的話，厲誌國還是最愛我的男人。”

  “得了，你男人都幫你披上外套，趕緊走吧，別再讓他生氣，不能讓他起疑心。”

  程玉珠緩神，耳邊是男人的聲音，“不是說餓了，走呀。”

  看著身邊披著的外套，程玉珠的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二話不說，摟著男人的手臂離開。

  剛走出大門，趙明迎上來。

  “厲總，你們這是……”

  “吃夜宵，你去嗎？”厲誌國如實說。

  趙明的手撫了下肚子，晚上厲誌勳和玉珍做了一桌豐富的菜，他是吃得飽飽的，到現在還沒消化，可是，作為保鏢，他是必須跟著。

  厲誌國看著他的肚子一眼，接著說：“不餓早點休息，我們自己去就行了。”

  上了車，程玉珠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

  “誌國，太晚了，還是別麻煩，我們回去。”

  “不麻煩，有現成的夜宵。”

  程玉珠納悶地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想問，又怕他分心影響開車，隻能忍著。

  厲誌國餘光看著憋屈的樣子，有股想要告訴她的衝動。

  就在這裏，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

  程玉珠打開看時，厲誌國正好瞥了一眼，看到財迷兩字，一肚子火，甚至有想要掉頭回去的衝動。

  “誌國，你看，財迷說已經有了黑石頭的消息。”程玉珠興奮的說也打斷了厲誌國的想法。

  厲誌國冷冷道：“這都幾點了，他還給你發信息。”

  陰陽怪調的聲音把程玉珠嚇了一大跳也清醒過來，這男人又吃醋。

  “可能是太興奮都忘了時間點。”程玉珠笑著說，也趕緊用意念通知小誌讓財迷別再發信息過來。

  小誌告訴程玉珠，財迷剛剛是故意的，就是要厲誌國吃醋。

  程玉珠暗罵財迷真是個混蛋，她費了那麽大的勁，好不容易才跟厲誌國合好，沒幾分鍾就來作妖。

  “是嗎？”厲誌國冷冷的說。

  程玉珠點了點頭，“是呀，他人去了國外。”

  “嗬，你們聯係還挺頻的，昨天出院飛往國外還不忘跟你說。”

  厲誌國的話中酸溜溜的，程玉珠聽著難受，可她沒有忘記小誌剛剛給她的信息。

  她和厲誌國一旦合好如初，財迷的病就會發作，而人此時在國外，趕回來，隻怕時間上會來不及，到時會是什麽後果，誰也不知道。

  程玉珠和財迷都不想冒這個險。

  “誌國，我好餓，還要多久才到？”程玉珠手捂著肚子，輕聲的說。

  她是真的肚子餓也是在轉移話題。

  正開車的厲誌國轉頭看了一眼，“坐穩了。”

  突然，車速加快了一點點，程玉珠看到是前往自信飯店的路，急道：“誌國，這麽晚了，我們不能去打擾媽他們。”

  厲誌國沒有說話，車子繼續前進，程玉珠真不知道厲誌國是怎麽想的，肚子又餓得讓她受不了。

  算了，都到了這裏。

  下一秒，程玉珠傻眼了，車子不是開往自信飯店，而是醫院。

  “誌國，怎麽到醫院來？”程玉珠疑惑的問。

  “這個時間點，食堂有給醫護人員和患者家屬準備夜宵，我們去剛好可以吃。”厲誌國解釋。

  到了食堂，工作人員和來吃夜宵的值班醫生看到他們時，都驚訝極了，暗想，該不會是中午覺得食堂飯菜好吃，晚餐沒來，又來補上夜宵。

  食堂師傅給他們端上白粥和幾小樣小菜，並問：“院長，你是搞突然襲擊。”

  厲誌國輕笑，“周師傅，你別誤會，我們是肚子餓了，又賴得做，這不，覺得你們的手藝不錯，就過來，還擔心你不給吃。”

  “怎麽會。”

  兩人聊得歡，程玉珠也吃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