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羨歌趕到考場的時候，剛好看到江辭和另外一個男生站在門口，兩人像極了兩尊“門神”，路過的人有種生怕被他倆討要保護費的感覺。

  楚羨歌不知道應不應該主動打招呼，正當她在猶豫的時候，倒是江辭先叫了她的名字。

  “楚羨歌，巧了呀！你也在這個教室？”

  楚羨歌默默地點了點頭。

  “江辭，你不幫我介紹介紹？”

  說話的這人叫衛思遠，是個臉色紅潤，身材結實的高胖子。

  “楚羨歌，我們音樂社的。”

  楚羨歌轉過頭去示意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便聽見那人說。

  “我叫衛思遠，思念的思，遠方的遠，和江辭一個班的。”

  還沒等楚羨歌開口回話，衛思遠又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楚羨歌，你這個名字真好聽！”

  話音剛落，考試鈴聲響了，三人分別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監考老師抱著卷子從門外走進來，他戴著一副老式的眼鏡，看起來給人一種“古板小老頭”的感覺。

  卷子發下來，考試也就開始了。

  對於楚羨歌來說，世界上最漫長的事情就是做理科卷子。她本來就一門思想的隻撲在文科上，理科的課壓根沒聽過。

  本就想這樣耗過一學期直到文理分科，誰知道又冒出一個期中考試。

  看著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化學元素、物理公式，楚羨歌感覺自己隨時都有會睡過去的衝動，但是又無奈身在考場，還要躲避監考老師的目光。

  為了打發時間，楚羨歌在自己的正方體橡皮擦上填滿了abcd四個選項，然後頗有興趣地把橡皮擦拋向空中，最後取落地的選項作為選擇題的答案。

  即便是如此，時間還是流逝得很慢，仿佛陷入了無盡的等待，怎麽都聽不到考試結束的鈴聲。

  楚羨歌又轉頭四處打量了一番，她發現了坐在靠窗第三排的江辭，正把玩著手中的鉛筆，不停地旋轉著。

  令楚羨歌意外的是，自己居然就這樣一直盯著江辭旋轉的筆發起了呆。

  江辭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抬起頭來望向楚羨歌的方向。

  片刻，楚羨歌看見江辭似乎朝自己做著什麽手勢，但由於被斜前方的同學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她並沒有理解到江辭的意思。

  整個考場十分安靜，安靜到楚羨歌都沒能意識到監考老師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

  “這位同學！不要再東張西望了！不想考就出去！”

  楚羨歌隻覺得後背一涼，顫顫巍巍地轉過身去，朝監考老師賠了個不是。

  趁著監考老師走回講台的時間，楚羨歌抬頭又望了一眼江辭，發現他此時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她朝江辭做了個鬼臉，心裏暗自罵了江辭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地盯回自己那張隻做了選擇題的卷子，心裏一陣尷尬。

  所有科目結束的那天下午，楚羨歌終於等到了解放的鈴聲，她匆忙跑回教室準備與尹珞萱和梁玨會合。

  班裏的同學紛紛湧入教室，大多數都在討論著考試的內容。

  楚羨歌趴在桌子上，即使戴著耳機也不能抵擋周圍鬧鬧哄哄的對題聲。

  “英語這次的閱讀理解都還挺簡單的。”

  “真的嗎？那你第九題選的什麽？”

  “選a啊，很明顯是suddenly嘛！”

  “啊？我選的b誒！又少了一分，我還以為我能全對呢！”

  楚羨歌在心裏不禁笑出了聲。你以為你全對就是全對了嗎？我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

  “哎，這次的聽力聽第一遍的時候我差點睡著了，還好第二遍突然驚醒過來把題做完了。”

  義憤填膺地抱怨了那麽多，最後該做的不還是做完了嗎！既然做完了有什麽好說的，等你睡過頭沒做題再說出來不行嗎？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憤慨些什麽！

  “糟了，我居然選詞填空錯了一個，這次英語上不了140了。”

  嗬！可把你厲害的，能不能低調一點。

  他們就這樣一群人圍在一堆邊對著答案邊抱怨著題的變態，楚羨歌在一旁緩緩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好不容易等到了尹珞萱和梁玨回到教室，梁玨問到楚羨歌考得如何。

  楚羨歌聳了聳肩：“還行吧，反正理科是與我無緣的。”

  “哈哈哈我也是，基本空白卷子一張。”

  一旁的尹珞萱笑著說道。

  成績很快就出來了，用鄭波的話說，沒分科前的這些卷子，大多數老師一掃就能判斷出總分。

  對於文科的成績，楚羨歌還會仔細的研究一番。而理科的卷子一發下來，她是連看都不看就直接對折疊放進桌子裏，仿佛是沉入海底的碎石，永遠不會被打撈起來。

  鄭波站在講台上匯總了一下這次期中考試的情況，表揚了班裏總分排名前十的同學。

  然後他突然一本正經地說到了班上偏科的問題。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已經決定好要選文科還是理科，但現在還沒開始分科，你們還是在那些空白卷子上多寫上幾筆，看起來也不至於那麽蒼白。”

  他話音剛落，底下就開始嘰嘰喳喳地又抱怨起來。

  “人生的選擇都是靠你們自己的，所做的決定會產生的後果，也都需要你們自己去承受。無論它是好的還是壞的，那都是你們需要走過的路。”

  “在做選擇的時候沒人知道結局會是如何，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而那個時候的那種感覺叫後悔。”

  “你們有些人也許是自己喜歡，但還有一些人很有可能隻是跟風或者慣性思維的覺得哪一科簡單學哪科，根本都沒去感受到這些科目的魅力所在。”

  也許是因為他說的話突然沉重起來，又或者是驚訝他一個數學老師說出了這麽大一段心靈雞湯，教室裏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鄭波見狀，又語重心長地叮囑大家再好好想想，好像這次大家聽進去了他說的話，都開始在心裏展開了一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