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夏港國際機場。

  石墨跟星靈在安檢處擁抱道別後，坐上了飛往北京的航班。

  在出發之前，他給上海的karen發了個信息，告訴她自己下午的飛機飛往北京，並且詢問她的行程。沒想到karen那邊也很順利地定到了機票，而且她還會比他提前三十分鍾落地。所以，兩人約定直接在首都國際機場碰麵，然後一起去星靈提前預定好的一家四星級的酒店。

  幾個小時以後，飛機在首都國際機場徐徐降落。

  因為不需要等待托運行李，所以石墨很快就從出口處出來。星靈給他準備的行李很簡單，就是兩套換洗的內衣，西裝和兩件襯衫，加上正好穿在身上的一套西裝外加一件深灰的風衣。

  石墨一走出通道就看到了karen，她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karen應該是查過石墨所乘的航班班次，所以她主動提前等在出口處。看到karen在朝自己揮手，石墨就朝karen用力揮了一下手。

  “嗨，karen！”

  “石總。”karen看著自己年輕的老板，明眸酷齒。

  karen和他一樣也是一個不大的拉杠箱，兩人邊說邊走，朝大門外候車區走去。

  “怎麽樣，上海那邊離職順利嗎，AD有沒有刁難你？”石墨笑嗬嗬地問道。

  “還算順利，”karen邊走邊答，“AD在上海不缺人，他們在上海現在人才濟濟，我這個位子下麵早就有人覬覦了，我一提出來，他們也就順水推舟……”她又歎了口氣，打趣道：“老板，我現在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啊。”

  “AD，嗬……”石墨笑了一下，扭頭對karen笑道：“相信我，你的選擇是明智的。”

  karen臉上布滿了笑容，扭頭問道：“石總，快給我說說，華納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一輛的士剛好開過來停在他們麵前。

  石墨故作神秘一笑：“回酒店說吧，這裏人多耳雜。”他上前主動幫karen把行李放到後備箱，然後兩人又一起坐到後座。

  “凱斯基賓大酒店，謝謝。”石墨向司機師傅報了個地名。

  的士很快離開機場，不久就上了機場高速。

  石墨靜靜坐著，扭頭望向車窗外麵。

  外麵都是川流不息疾馳的車輛，夜幕和燈光映襯下，高速兩邊的白楊樹就像列兵一樣站成排，不住地向後飛退而去。前後方的車燈不時照射進來，在昏暗的車廂內滑出一片片明亮的光斑，像是播放著某些幻燈片一樣，石墨忽然覺得，這樣的景象和記憶中的某個時刻似乎有些重疊，又不甚分明，他試圖從中汲取出什麽有意義的符號，卻總覺得力不從心。

  在光線的交錯幻滅中，未知的某些東西從他思想的指縫間不斷閃爍和流逝。

  “石總，你以前常來北京嗎？”karen首先打破沉默，問了一句。

  “嗯，我隻來過一次，大學期間，”石墨回過神來笑道，他好像想起了什麽，於是扭頭說道：“karen，你幫我想個英文名怎麽樣，我有點不大習慣你石總石總的叫我，總覺得這個稱呼有點生分，作為搭檔，你以後可以叫我英文名，來吧，幫我想一個。”

  “我？我幫你起英文名？”karen覺得不可思議似的轉頭反問

  了一句。

  “對，就你，不會太難吧。”石墨笑著揶揄道。

  karen認真看了看石墨，發現年輕的老板可能是認真的，她不禁有些犯難，說是說叫我幫你取，那萬一老板不喜歡怎麽辦？karen琢磨著。對了，找個外國名人或者帥哥的名字試試，往好聽了說，總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吧。

  她低頭沉思了一下，腦子裏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萊昂納多年輕英俊的麵孔，有了！

  “傑克（Jake）。”

  “我覺得你叫傑克不錯，傑出青年！克敵製勝！”karen還解釋了一句，但話說到一半，自己都覺得自己解釋得有些畫蛇添足，不禁“噗嗤”一聲輕笑出來。

  “笑什麽，”石墨笑問，“我覺得挺好！傑克，傑出青年！克敵製勝！”

  “以後我就叫這個英文名了，karen，你以後就叫我傑克。”石墨拍手道。

  karen忍住笑，拚命點頭。

  ……

  車子進入城區，正是華燈初上繁華熱鬧的時候，街道上車子一部跟著這一部，的士穿插其中，行進的速度像龜兔賽跑一樣，忽快忽慢。

  石墨已經有好些年沒來首都了，他透過車窗望著外麵的世界，流光溢彩的高樓巨廈筆直地刺向夜空，各色燈光和數碼廣告在夜幕下閃亮著晶瑩的光暈，接踵摩肩的行人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一切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想起多年以前的自己，一個窮遊的青澀學生，背著簡單的行囊，淹沒在茫茫人海中，感歎皇城的厚重和滄桑；而今的自己，卻因為難得的機緣，即將一腳踏進這繁華的舞台中心，站在聚光燈光下，和曾經自己需要仰望的人平起平坐，攪動這一池春水。

  自己，真的做好準備了麽？

  ……

  karen微微側頭瞄了一眼身邊的老板，年輕的不像話的老板。

  這是第二次見麵了，她總覺得自己看不透他，他一點都不像自己時常見到的那些老總，找不到那種商人和企業家的精明和睿智；也不像是那種依靠父母的富二代，這種人他以前在上海見的太多，這類人身上都有那種匪夷所思的自以為是，他身上找不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她看不透，說不清，但這真的是個有意思的人。

  ……

  車子不久就將兩人送到他們下榻的“凱斯基賓大酒店”，在大堂一起做了登記之後，兩人各自領到了一個房卡，石墨住在2513房，karen就住在隔壁的2514房。

  兩人出電梯之後，相互約好收拾好了之後一起下樓吃飯，就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石墨進了房間大致瀏覽了一下，房間布置的還不錯，不愧是四星級酒店，現代簡約風中又帶有點精致名貴和厚重奢華的質感。

  他把風衣脫下來披在椅子上，然後將拉杠箱裏的西裝取出來掛在衣櫃裏，又去洗手間用熱水洗了一把臉，拿起邊上的白毛巾擦幹了水珠，透過幹淨明亮的鏡子，他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那雙漆黑的眼睛再也不見了往日的憂鬱和悲傷，像深邃的夜空中偶爾閃爍著光芒的星辰一樣，隻有平靜和悠遠。

  他走出洗手間，拿了房卡並且關好房門，走到隔壁2514房的門口。

  “咚！咚！咚！”

  他屈指敲門的聲音適當而有節奏。

  “我沒那麽快，你等

  等好嗎？”裏頭傳來karen清脆甜美的聲音。

  “哦，好的，沒事你慢慢來。”

  石墨嘴角一翹，微微淺笑了一下，轉身移步，在電梯和走廊間踩著厚厚的地毯信步而走，樓道裏非常安靜，隻有溫暖的射燈在釋放光芒，和乳白的牆壁，以及帶著花紋的淺色羊絨地毯，營造出一種整潔，明淨的現代華麗風格。

  差不多又等了有五六分鍾，karen才難為情的從房裏走出來。

  “不好意思啊，等久了吧。”

  “沒事，”石墨擺擺手，笑道：“我理解，女人嘛……”石墨一眼就看出karen應該又補了點妝，此時，她看起來整個人似乎又光采明媚了幾分。

  karen一愣，麵上微微一紅，“boss，你就這麽對待你的下屬的嗎？”karen抗議道。

  石墨做了個舉手投降狀，“抱歉，抱歉，我絕對沒有性別歧視，別誤會啊。”

  karen對這個大男孩一樣的老板又惱又無奈，幽幽白了他一眼，擦著石墨的肩膀，扭頭朝電梯走去。

  石墨隻覺得一陣淡淡的香風飄過，突然想起第一次麵試她的時候，也曾聞到過這種不知名的香水味，他心裏禁不住微微一蕩，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karen回頭瞟了他一眼，他一個激靈，連忙走過去，笑笑：“怎麽樣，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當然你請客咯，你才是老板好不好。”karen抬起下好看的下巴，看著他說。

  不過，當石墨真的要請karen去外麵吃大餐的時候，卻被karen阻止了，她說：“算啦，下次吧，我們就在酒店吃自助餐，一會回房還要討論一下明天的行程。”可是當她看見石墨從善如流之後，她又故意不依不撓補充道：“記住，你欠我一頓大餐，不準抵賴哦。”

  ……

  吃完自助餐，兩人也沒在外麵過多逗留。

  karen終於知道華納為什麽這麽急著找納星合作了。

  當回到房間後，石墨用筆記本播放“白紀”給karen看的時候，她就深深地被震撼了！

  作為美國AD特效公司的前得力幹將，行業資深人士，她自然能一眼看出“白紀”的製作水平究竟有多高，多難，這種特效製作水平究竟代表著什麽，又意味著什麽。

  “傑克，這就是我們公司做出來的？！”karen難以置信地問道。

  石墨不說話，隻是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微笑，輕輕朝她點頭。

  “你是怎麽做到的？”karen脫口而出，“我們公司有那麽強大的超算嗎？人員不是還沒找齊嗎？這怎麽可能？這……”她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直楞楞地看著石墨，似乎想要從石墨的臉上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年輕的老板麵上帶著一種神秘的微笑，安靜地看著她。

  karen被他看的一時有些糊塗，這個年輕的老板不會想七想八吧？karen心裏微微一顫。

  還好，老板很快就說話了。

  “karen，”石墨說道，“這就是科技的力量，也是我們納星公司今後最主要的核心競爭力，作為公司核心的管理層，我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些內容…”說到這裏，石墨停了下來，他又看了karen一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