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翔看著眼前的一切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參與刑偵工作的二十年生涯中，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離奇古怪的盜竊案。作案者的手段非常高明，甚至是匪夷所思，一個偌大的廢舊工廠，所有金屬類的東西都被搬空了，而且還絲毫不留痕跡。

  不僅如此，根據匯總上來的信息，夷城各處大大小小的廢舊金屬失竊案就在這幾天接連發生，作案者同樣是在現場不留絲毫痕跡，很顯然，這是同一個案犯所為。

  從被盜物品分析，這些廢舊金屬的經濟價值並不是很高，但是，從作案者的手段分析，這個作案者的手段卻有些聳人聽聞了。不僅是現場找不到絲毫痕跡，這麽多的廢舊金屬要人不知鬼不覺運出夷城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根據全市各個交通監控來看，這幾天也沒有發現任何車輛運輸廢舊金屬出現和經過，那麽，如此巨大數量的廢舊金屬究竟去了哪裏？

  幾名刑偵警還在現場的各處不斷拍照，整個化堿廠的建築基本都完好無損，但是所有的金屬都無影無蹤了，現場隻留下大量的麵粉狀的細微粉末，這些粉末已經作為現場證據被收集在專門的塑料袋裏留存。

  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人為的痕跡，沒有腳印，沒有拆卸的痕跡，沒有車輛來往運輸的痕跡，甚至就連廠區那些野生的雜草都沒有任何被擾動的痕跡，整個化堿廠的廢舊金屬好像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張翔看著向他走來的王光銀。

  王光銀是他的老同學，他們一起畢業於西南刑偵學院，畢業又一起分配到同一個單位，近二十年來，如果不是他為人太差，總是動不動得罪人，以他在刑偵方麵的工作能力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幾次大案要案的破獲，明麵上是他們兩個一起合作的結果，但實際上張翔心裏很清楚，他的這個老同學對案件的梳理和判斷才是破案的關鍵。

  “光銀，怎麽樣，有線索嗎？”張翔問。

  王光銀搖搖頭，禁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廢舊工廠，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張翔說話：“古怪得很，一點頭緒都沒有。”

  張翔掏出香煙遞了一根過來，王光銀接過香煙，兩人各自將煙點上，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濃濃的疑惑。

  張翔說道：“晚上回去研究下，差不多咱們就收隊吧。”

  王光銀點點頭，然後，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翔子，這會不會不是人為的？”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看到對方臉上驚詫的神情，又都感覺眼前一亮。

  不是人為，那會是什麽東西？

  很快，兩人就跌入更大的迷霧之中。

  ……

  澳門，葡晶度假村大酒店。

  一個豪華套間的房間內，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他端著咖啡杯的肥手上戴著兩個碩大的金戒指，上麵還鑲著綠寶石，一看就像是土豪或者暴發戶的樣子。

  此人叫賈宇，山西某暴發戶，人稱賈總。

  這人就是石墨偽裝的內地遊客，因為他現在身上帶有10公斤的納米胞體，這樣的外形偽裝對他來說實在再簡單不過了，關鍵還是星靈在納星中心製定好相關的身份和背景，不需要多麽嚴謹，隻是一個臨時身份而已。

  小武這個身份是打算長期使用的，所以也不會在這裏隨意浪費，此時他已經改變了自己外貌體型，現在的外貌看起來更符合一個富豪保鏢的樣子。

  “房間安全。”小武通過意識交流向石墨示意。

  石墨微微點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勞力士金表，快六點了。

  “走，咱們去吃飯，吃過飯後，晚上就去賭場好好玩玩。”石墨站了起來，他的動作輕巧而靈敏，和他現在一身肥胖的身材一點都不相符合，看起來不免就有些怪異。

  從房間出來，穿過走廊的時候，石墨特意調整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勢，他盡可能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目空一切的暴發戶，走起路來是那種晃得厲害的姿勢，他不確定自己這樣是否看起來自然。

  在去餐廳的路上，不斷有人和他迎麵交錯而過，沒有人注意他，也許像他這樣的暴發戶在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常見了，所以漸漸的他就放鬆下來，想著自己很快就能從這個賭場撈到自己的第一桶金，不知不覺竟真的就有了幾分暴發戶的模樣。

  ……

  葡晶度假村大酒店本身就是一個大型遊樂中心，各色美食也是數不勝數，遊客們到這裏足不出戶既可以享受美食又可以盡情豪賭，各種各樣的娛樂設施、健身沙龍也非常齊全，酒店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可能留住遊客，以便榨幹他們身上的每一塊錢。

  石墨帶著小武步入酒店的自助餐廳，在自助餐廳簡單而豐盛地享受了一頓精致的晚餐。

  ……

  “歡迎光臨！”

  門口兩個漂亮的女伺一起微笑著問候。

  這是一個巨大的大廳，裝修的很有電子競技風格，到處都是五彩繽紛的各種圖案令人眼花繚亂，空氣中若有若無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很有節奏感的金屬搖滾風音樂令每一個走進這裏的人都血脈賁張，是的，這裏就是傳說中的電子老虎機大廳。

  石墨和小武步入這個大廳，站在門口大致向裏張望了一會，大廳裏玩老虎機的遊客並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隻有一些年輕人或者小孩子之類的人在這裏玩，因為這種老虎機中大彩的概率太低，而下注的本金又很小，所以一般隻是尋常遊客在這裏湊熱鬧用的。

  當然，這一切對石墨來說都不是問題。

  他來這裏，就是準備在老虎機上增厚一下自己本金的。

  身材肥胖的賈總大大咧咧地走來走去，終於在一台老虎機上坐下來。

  作為保鏢的小武自然很自覺地站在邊上，有模有樣地進行警戒保衛。

  石墨坐下之後，意識很快就連通了星靈的納星中心。

  同時手邊無數細微的納米胞體在悄無聲息中潛入了這台老虎機的內部，進入老虎機的核心芯片，芯片內部的納米胞體很快就接管了這台老虎機的芯片，連通到納星中心的大廳中央屏幕，老虎機的運行程序瞬間就被星靈的量子超腦破解。

  接下來，一切就變得簡單起來。

  此時，在納星中心的大屏幕上，一個程序開始運行，這台老虎機接下來的所有中獎概率、賠率被一一顯現在屏幕上，石墨可以非常直觀地看到他接下來投下的每一注究竟會出什麽，中獎概率是多少，收益是多少，等等。

  不僅如此，星靈甚至可以隨時調整這台老虎機的中獎目標，賠率，等等，而這一切完全不可能被賭場發現，因為這是屬於納米層次的作弊，理論上，石墨已經站在更高的維度和賭場對賭了。

  結局已經是注定的。

  但過程卻不能太過直白。

  所以，石墨依照這台老虎機原本的運行路徑，緩慢地，正常地下注，當然在輸贏之間要做一些適當的表演，但並不會太過誇張，這個賈總來玩老虎機純粹是好奇和新鮮，輸贏不能太過在意。

  石墨心裏很清楚，整個大廳在無數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安裝了許多監控設施，幾乎是毫無死角地將這裏監控起來，想要在這種專業的賭場出老千作弊一般人是

  不可能的，所以，他早就安排小武派出許多納米胞體把整個賭場的各個監控設施反監控起來，賭場內部人員的活動情況他也了如指掌。

  石墨在這台老虎機上輸輸贏贏玩了有一個小時了。

  當然，輸贏都不會太多，他手上此時一共有15萬的籌碼，加上他之前兌換的10萬籌碼，他在這台老虎機上一個小時隻不過贏了5萬。

  接下來，他不準備浪費時間了。

  他要玩一把大的，超級大的！

  “不好玩，沒意思。”賈總嘴裏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

  納星中心，虛擬的石墨站在大屏幕前，指著屏幕說道：“20倍賠率，這個！”星靈很快控製程序調整了一下，“好了。”

  石墨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呆會，賭場要大吐血了。”

  實際上，星靈完全可以把賠率調的更大，隻不過為了一切順利，不要把事情鬧的太大，所以才最終把金額定在300萬。

  酒店老虎機現場。

  賈總將所有籌碼投注到777標注上，隨著老虎機的彩燈開始響著悅耳的音樂飛快地打轉，很快就慢慢停下來，停在777那個標注上。

  “叮！”

  一個悅耳的中獎聲音之後，中獎金額開始飛快地向上翻，不過片刻就漸漸停了下來，最終中獎：300萬！

  “哈！我中大獎啦！”

  賈總高興地跳了起來，臉上出現無比激動和興奮的神情，一張肥臉泛著油膩膩的紅光。

  老虎機開始向外吐幣。

  “嘩嘩嘩……”

  但，顯然，老虎機的肚子裏沒有那麽多幣可以賠，所以最終停止向外吐幣，隻是在屏幕上閃著中獎的信號。

  “快！快叫工作人員，沒幣賠了！”賈總激動地對身邊的保鏢吼道。

  幾個遊客聽到賈總激動的聲音紛紛圍了過來。

  “哈哈！你們看，大獎！我中大獎啦！”賈總得意地對四周的遊客炫耀了起來。

  不一會，負責現場管理的，一個經理模樣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同行的還有另外兩三個工作人員。

  他們走到這台老虎機看了一眼，看到老虎機依舊閃爍著中大獎的信息，而且是300萬的大獎，這幾人臉上止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換上一副笑臉，對石墨說道：“先生，恭喜你，這台老虎機賠幣不夠了，我們會直接兌換大額的籌碼給您，請您跟我到貴賓廳休息片刻，很快就幫你辦好的，這邊請，先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