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在哪裏?我到底是怎麽了?
作者:昨夜末班車      更新:2020-06-07 05:44      字數:2258
  毛巾,肥皂,牙膏,牙刷。甚至還有兩雙拖鞋。這些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可還有一包成人紙尿褲是幾個意思?難道我就要這樣一直捆著了?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

  何慧看了我一眼,隻是和我打了聲招呼,就開始自顧自地收拾起新買的東西了。

  “能把我鬆開嗎?”我躺了一晚上了,而且還一直就這一個姿勢。感覺渾身哪裏都疼,又說不上具體哪裏不舒服。

  “大夫早上來查房了,說你最好再觀察一天。”

  何慧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冷冰冰的回著我的話。

  “把我鬆開,什麽狗屁大夫,一群垃圾,屁都不是。”我立馬有些小激動,連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度。還狠勁的抬了幾下被綁著的腿。拽得床都哐,哐,哐直響。

  何慧這回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默默地和我對視著,似乎想通過自己的觀察來判斷一下我目前的狀況。

  我被她看得有些心虛,沒幾秒鍾就閉上了眼睛。又覺得閉眼還不能夠逃開何慧的視線,趕緊把頭也轉向了另一邊。

  “先觀察一天也好,打點針,吃點藥,也許會好一點。”何慧又重新開始收拾東西,像是在安慰我,又或者是自言自語。

  打針吃藥,我又想到了那些電影裏被強製吃藥變傻的橋段。在羅森漢那個實驗裏,那些裝瘋者也是偷偷把藥都扔掉的,好像八個人總共扔掉了兩千一百多片各種五花八門的藥。

  我趕緊努力的抬起頭,想去看清自己打的是什麽藥。可那袋液體實在是掛的有點高,況且說實話,我是不曾認出過大夫的天書的。

  我無奈的重新又躺回到了床上。一直就這麽躺著,被迫保持著一個姿勢,渾身的肌肉都感覺酸疼。

  何慧終於收拾完了那些東西,換上了便宜的塑料拖鞋。這才低下身看了看我。

  “吃點東西吧。我喂你。”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溫柔。

  “能先把針給我拔了嗎?我有點不舒服,心慌。”我現在沒心情吃飯,一心隻想著藥的事。

  何慧還是猶豫著,半晌兒才回答我的話:“這是消炎藥,而且馬上就打完了。你別傷口再發炎。”

  我將信將疑的盯著何慧看了半天,見她的眼神並沒有躲閃,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我先喝點水吧,口幹。要不把我鬆開吧,我自己喝就行。”我現在都不敢大聲說話了,每句話都小心翼翼的帶著試探的請求。

  何慧走到了床腳,吃力地把床頭搖了起來一些,讓我的身體能稍微坐起來一點。然後在櫃子上拿起了一瓶礦泉水喂到我嘴邊。

  水有些涼,喝進空空的肚子裏有些不舒服,我勉強的喝了兩口,覺得嗓子和嘴唇不那麽幹了,又磚頭看了看包子和粥。

  何慧將我喝的礦泉水擰上蓋子放到一邊,拿過塑料袋,用手指捏出個包子喂我。

  包子居然是酸菜餡的。咬了一口我就吃出來了,我一下子就緊緊起了鼻子,皺起了眉。

  我是個不愛吃酸菜的人,我記得是和何慧說過的。可我現在不想,確切的說是不敢和她吵。隻是慢慢的咀嚼著嘴裏剛咬的一口。

  “對付吃吧,早上也沒有別的了。”何慧也看出了我的不喜歡,口氣裏已經有了些不耐煩。

  “要不喝點粥吧。都快十點了,看看中午有什麽再吃一口。”何慧把包子放回到桌上,又去弄塑料餐盒。

  她並沒有立刻喂給我,卻將桌上的東西一股腦的都拎到了窗台上,背對著我用小塑料勺迅速的在餐盒裏拌了幾下。轉過頭看了我兩眼,見我正在看她,才端著餐盒又坐回到了床邊。

  我疑惑的看著何慧,看著她端著餐盒送到了我嘴邊,吃了一小勺。

  粥並沒有什麽特別啊,隻是有些涼罷了。都涼了還攪和個什麽勁啊,我還以為是熱的呢。

  吃了幾口,我突然感到嘴裏有一股化工原料的味道,那是藥在嘴裏化開時的那種味道,有些苦。

  我大概猜到了是什麽,細細的分辨著嘴裏是否有整塊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何慧。

  何慧也發現了我突然放慢的咀嚼動作,隻抬頭迎合了一下我看她的目光,就迅速的低下了頭。

  “你還吃不吃了,別讓我這麽舉著啊,胳膊都酸了。”何慧輕聲的抱怨起來。

  “有點涼,還是算了。”我不敢再吃下去了,閉上眼,認命的靠在了床板上。

  嘴裏沒有大塊的,看來很像是早就化開了。該不是剛才水裏也有吧?不像,水還是普通的味道,而且瓶子裏挺清澈的,沒看到有東西。

  何慧也沒堅持,隻是將粥放回了桌上,又重新將床搖平。見點滴液到了底,便開門去叫護士了。

  我閉著眼躺在床上,隻顧著思索剛才到底吃了什麽。全然不在意護士走進來為我拔掉輸液針。

  腦海裏幻想著吃完藥的後果。以前看過一個日本電影叫《追捕》的,裏邊那個叫橫路進二的好像就是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強製喂藥要讓他變成傻子。

  當時自己隻覺得那日本名字很有意思,橫路進二,進二,二。。

  自己還真是夠二的,這要是出去變傻了會是什麽樣?說出去自己絕對是二到家了。

  人家羅森漢是為了研究心裏學,還留下自己的鼎鼎大名。自己這不是二是什麽?

  我突然又想起了《水滸》裏的潘金蓮和五大郎,剛才何慧給我喂粥,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大郎啊,喝下去吧,喝下去病就好了。”

  我仿佛看到了何慧穿著宋朝的衣服,頭上挽著婦人的那種發髻,端著塑料餐盒和小勺,緩緩的迎著我遞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避,身體激靈的動了一下。連床都被帶著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啊”的一聲驚呼將我帶回了現實世界,我轉頭看到了戴著口罩,一隻手捂著胸口的護士天使。

  她拿著摘下來的輸液設備,腳步匆匆的離開了病房,就好像多待一秒都會麵臨巨大風險一樣。

  我該不是真的有病了吧?難道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不會是何慧把我送進來的吧?我感到站在床邊看我的何慧居然有些恐怖。

  我又努力地回憶起昨晚的細節,我到底是在哪裏?究竟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