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愛的人。”

  任墨沒有避諱地回答道，每一句都是他的心裏話，即使在現在看來似乎不堪。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我就知道你愛我，可是我沒想到一個人的愛能存續這麽久。”

  安若影在皇朝酒店的那句十年，真的把他給驚住。

  “以前每次看到你等我回家，我就冷眼對你，一開始是心裏堵了口氣，後來我就想著被這樣對待，下次你就一定不會等了。”

  真要說，就是一種惡劣的玩笑和試探。

  隻是每次結果總出乎他的意料，他就繼續更冷漠的對待她。

  那時候的任墨並沒有發現，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甚至是開始期待她的等待。

  這種長久以來被他的理智刻意壓抑的情緒和念頭，才會在她第一次冷戰時爆發，也是兩個人關係的轉折。

  任墨娓娓道來的，都是安若影不喜歡聽的，曾經最卑微的過去。

  小女人之前甜蜜又忐忑的心情，仿佛被打上了霜的糖葫蘆，又甜又酸，嘴裏還有點發澀。

  任墨把水果盆裏的最後一隻草莓喂給安若影，抽過紙巾擦起手，準確地丟進垃圾桶，又牽起了她的手，虔誠而又細細地看著，“這十根手指都包過創可貼吧。”

  他以前其實看到過，但都被曾經垃圾一樣的他給忽視了。

  安若影的鼻頭忽而一酸。

  她做什麽事都喜歡做到完美，所以為了學廚藝，光是刀工就下了不少的功夫。

  當初一股腦付出的時候，至少在前期，其實也沒覺得多累，還活在一種自我感動的魔咒中。

  任墨一低頭，又被小女人的另一隻手給攔住了頭頂，“沒洗過呢。”

  “氛圍這麽好.......”男人嘟囔了一句。

  他沒親下去，而是把手攢得更緊了一些，十指相扣，“就像一個從沒吃過糖的人，忽然嚐過一口，就再也沒法忘記它的味道。

  我很愚笨，也是在和你的相處中逐漸學會了接受愛，和去愛人。”

  隻是想做遊戲的安若影，意外地接收到這段時間最坦誠的對話。

  任墨狹長的眼睛裏，黑眸閃著璀璨的光，照在人的身上很溫暖，可這是除了安若影誰都看到不到的場景。

  “所以你是太陽，讓我知道生活是可以有溫度的。”

  因此失去的時候，就仿佛地球沒有太陽，麵對的周遭一切比起寒冬更加恐怖。

  “那你呢，喜歡我什麽？”任墨問道。

  “長得帥啊。”小女人耿直地說道，“或許是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總之有一刻我心動了，就這樣。”

  她回答的語氣有種可以做出來的隨意，卻反而顯得更不自然。

  可安若影說的不是假的，就算因為各種原因分開的那段時間，她恨過，到後來無所謂的狀態。

  但隻要一想起年少把她背出火場的白色背影，心頭依舊是抑製不住的心悸。

  一秒心動，一眼萬年。

  安若影不想再繼著這個問題繼續，有些太過矯情。

  到目前為止，任墨都還沒有翻車。

  她又對照著文章，提了下一個問題，“你說你會喜歡我很久，很久是多久？”

  有了上兩個回答做的鋪墊，安若影不知不覺地開始期待起來。

  小鹿斑比的眼神，暗藏光芒地凝望向任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