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

  任墨不在，幾個人都是擔憂的模樣。

  護士把手中的卡片，塞進同產婦長得最像的安慕丞手中，“別太擔心，隻是有可能，七個月出生的孩子，存活率在七十到九十之間，隻要照顧得好沒多大的問題。”

  “那就好。”眾人聽到醫生的話，稍稍安心。

  卿酒言像是在上課一樣地認真的聽。

  “不過後續還要持續觀察，像是某些新生兒易得的病，早產兒患有的幾率更大，所以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繼續判斷。”

  護士負責任的和他們說完，就先行離去了。

  溫辭鏡挽住安慕丞的手，安撫眾人似的說了句“吉人自有天下”。

  ......

  病房。

  等安若影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深夜。

  大出血、身上的輕微挫傷，加上剖腹產讓她整個人的精力幾乎損耗殆盡，身上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疲憊。

  病房的窗簾拉上，考慮到小女人的睡眠也全關了。

  碩大的桃花眼，在努力了好幾次後才全數睜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麻藥的效果退去，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的疼痛，尤其是肚子上的疼痛在清醒之後更是清晰。

  很疼。

  人的元氣也沒了一半。

  持續不斷的疼痛刺激大腦，腦海中，卻滿是她最後看到的畫麵

  ——卓雪蓉如同鬼魅的猙獰笑容。

  那個女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神卻是已經把她給殺了成千上萬遍。

  安若影的心頭一慌，回憶起那兩個離她越來越遠的天使，用盡了意誌力抬起手，覆蓋上自己的肚子。

  “誒呀——”

  漆黑的病房，大燈驀地亮起。

  燈光下的女人手壓著自己的肚子，眉眼緊皺，眼淚啪嗒啪嗒地不停留下。

  “怎麽了？”

  男人的聲音焦急，人也湊到了小女人的麵前，胡亂地抽起張紙巾幫她擦眼淚。

  另一隻手，替她把壓到傷口的手挪開，“若若怪，我們不哭，現在不能哭的。”

  他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月子裏的女人不能哭，要不就不好看了。

  安若影透過被淚水迷糊的眼睛，低落到幾點的人，看見那張許久不見的臉，火氣騰得竄上，接過他手中的紙巾朝男人的身上丟去，“你現在來幹什麽，孩子都沒有，我的孩子都沒有了！”

  紙巾因為力氣不夠，半空中就落在地上。

  明明是想要大聲的尖叫咆哮來發泄，可如今的她，用多大的力氣說出的話也仿佛縹緲在雲端。

  唯獨桃花眼的淚水決堤，任是怎樣都止不住。

  方才安若影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肚子沒了，原本觸碰上能感受到小寶寶的地方，就隻有冷冷的空氣，包裹著她的手心和手背。

  仿佛她的天突然就垮了。

  任墨沒出軌，哥哥回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事情發展，可她這些日子中最大的期盼卻和她說了再見。

  “任墨，你滾！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小女人聲淚俱下的用哭腔喊道。

  男人錯愕了一秒，過了會兒又忍不住笑出聲，抽起紙巾幫她沁住小鼻子，“都是當媽的人了，脾氣怎麽比以前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