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直播
滋滋滋～
開壇衛視和某魚同時直播。
“大家好，我是Z，一天不見大家有沒有想我？……”Z著同樣的服裝，處同樣的背景，以同樣的說話方式登場。
“反正我是非常想大家的，這一天Z過得很匆忙，一邊幫著母親幹農活，一邊還要寫文章，根本沒時間做視頻，今天在萬眾期待中，Z發表了那篇文章，鼓掌鼓掌。撰稿人的名字是衛生紙，不知道有沒有聰明的小夥伴猜出來了呢，還沒有看的小夥伴也不用著急，現在你們就可以打開熱搜，沒錯，置頂的就是Z寫的文章。這兩天真的太忙了，為了對大家表示歉意，Z決定在這裏獻歌一首以表歉意……”
主播的名字叫正義使者Z，頭像是Z直播時候的裝扮，並且還擺了個難以啟齒的中二POSE。
“這什麽情況還唱起了歌？”
“果然還是那個逗比。”
“某寶我已經下單了，想想不久之後我也能變成Z，隨心所欲的逗比就很興奮。”
“這不會是哪個主播故弄玄虛的吧。”
“這主播的名字真夠中二的……”
“咱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
直播間裏響起了一首很老的音樂，好多人都沒聽說過，他們紛紛評論點歌，要求唱什麽大悲咒的，忐忑的，但是Z全部都無視掉了，自顧自的搖擺起舞步，那個羞於見人中二十足的舞步，學著傑克遜的太空舞步，可是又學不像，逗的觀眾哈哈大笑。
“我希望會的小夥伴能和Z一起唱，一起跳，希望這首歌能回憶起你們的過往，挖掘出埋藏在記憶深處最美好的回憶，Z樂章shoime。”Z邊跳邊說道。
“這首歌我聽過，《外婆的澎湖灣》小時候很流行的。”
“這麽老的歌，Z你是60後的吧。”
“那個奇怪的舞蹈是什麽？不行，我笑的肚子疼。”
……
Z剛開口就破音，TA就是那種唱歌要命的人，極其難聽，有人甚至都捂住了耳朵。
“請別再唱了”送來一艘火箭！
“請別再唱了”送來一艘火箭！
“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送來一艘航母！
Z倒是唱的很深情，TA學著舞台上歌手表演的樣子，一隻手在胸前不停劃過，隻是那速度顯得略快，著實有些辣眼睛。
“晚風吹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隻是一片海藍藍，坐在門前的矮腳樹上，一遍遍懷想，也是黃昏的沙灘上……”
直播間。
“歌詞都唱錯了……”
“不是矮腳樹上是矮牆上……”
“歌詞錯了……”
“能不能換一首啊，聽這首歌要命的。”
“救命啊，Z殺人啦，我的鼓膜穿孔啦。”
……
Z獨自享受著這首歌，TA沒有理會任何人，也不打算理會任何人，一時間直播間的人氣竟蹭蹭蹭上漲，排名不斷上升。
康建這邊。
劉慧被逗得咯咯直笑，康建的臉色有些沉重，這不就是李明陽死前嘴裏念叨的“門前一片白沙灘”嗎？
康建二話沒說，給袁和平去了電話，袁和平也發現了這個，同樣的袁和平那邊還有一個好消息，在Z首次直播之前，某寶上已經查到了Z的賣家，全某寶隻有3家，最近半年銷量很低總共隻有12筆，周偉一一查找，最終將嫌疑人鎖定在3人，二組已經聯係當地警察實施抓捕。
掛了電話，康建隨即給李明陽的家裏去了電話，詢問有關這首歌的事情，李明陽是90後，接觸到這首歌的幾率極低，果然如康建想的那樣，李明陽家裏這邊沒有收獲。
歌唱的一半直播間裏忽起大風，Z身後的背景牆被吹倒，一片漆黑，空曠的地上鋪著紅石磚，石磚上暗淡的花紋已在歲月的衝刷下模糊了，很有年代感。
Z用披風將攝像頭蓋住，直播間裏可以清晰聽到Z忙來忙去的聲音，嘴裏還發出聲音不耐煩的聲音。
這個場景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康建皺眉思索。
“這不是長樂街那個廢棄廣場嗎？”劉慧指著手機屏說道。
“那個92方？”
“嗯，地上的花紋很漂亮，所以我們上次去的時候我印象很深刻。”
“這裏離長樂街不遠，我得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劉慧起身說道。
“那地方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難道我就放心你去？你的腿傷還沒好。”
康建看著焦急的劉慧，雖不忍心，但是劉慧扭著不讓，像小女人一樣撒嬌個沒完，康建心一軟就讓她跟著一起去了，他又看了看睡死了的周子超，這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躺在這兒。
康建和司機老趙將周子超架到車上，經過賓館時想放下來，可誰曾想周子超死死抓住座位，不肯放手。
得，這又加一人。
Z的動作很快，直播間又恢複了平靜。
“今天的風好大啊。”Z整理了下衣著。
“Z你是不是抓了我爸王建國。”ID叫我爸爸王建國的網友說道。
“王建國？那個好心人？”
“什麽好心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救算什麽父親。”
“有錢你也接濟接濟我唄，我現在快養活不起我自己了。”
……
直播間一時間嘰嘰喳喳爭論不斷，Z像個沒事人一樣，從頭開始唱。
“不是吧，還來？”
“說好的殺人直播呢，走了走了，怕了怕了。”
“再不開始，我就得走了，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家燒飯呢。”
“這真的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
直播間裏抱怨的人很多，但是卻很少見人離去，觀看人數還在不斷上漲。
在此期間，警方聯係上了某魚的後台，欲讓他們強製關閉直播間，可是當某魚拿出Z發的一封郵件時，警方猶豫了，郵件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如果阻止直播進行，TA將會即刻處死人質
，郵件中還附有人質的視頻。
人質呼喊著救命別殺我，要多少錢我都給等等求救談判信息，可是視頻中除了他不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回複。
警方將王建國的照片與其對比，由於人質未被遮住臉，斷定是王建國無疑了。
康建利用榮盛集團的力量尋找張婉婉母子，任就無果。
不到十分鍾時間康建就來到了長樂街，康建表明警察身份，所以安檢過得很快，車也沒有換，他們直接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來到了92方彼岸花海。
這一次他們被送到的地方和陳筱筱他們並不在一處，不過因為四周入口一模一樣，所以很難發現。（因為長樂街有明文規定，不允許工作人員進入，所以就算是發現在92方內有殺人事件，他們也不會闖入）
剛下車就頓覺這92方的溫度很低，康建穿上西服都覺得冷，那寒意滲透骨髓，這還是8月份的夏季嗎？要知道開壇市8月份的平均溫度可是在30度以上的啊，晚上再怎麽冷最低也就在20度前後，現在這裏溫度低的詭異，讓人打心底不禁打了個寒顫。
由於溫度過低，隻有帶著外套的康建一人前往，本來康建就不想讓劉慧去，這正好遂了他的意。
劉慧知道這個地方不吉利，前不久在這裏死了個警察，現在又有個神經病要在這裏直播殺人，劉慧越想越不對，他不放心康建一個人，由老趙陪著又偷偷跟上，車裏隻留下呼呼大睡的周子超一人。
康建這是第三次來了，第一次方銘和陳筱筱的失蹤，第二次海洋的死，現在這是第三次。
康建明顯的覺得一次比一次冷，越向裏走越刺骨，沒走2分鍾，凍的瑟瑟發抖，牙齒不住的哆嗦。
巷子裏陰風陣陣，越往裏走風越大，夜色越暗，這不對啊，剛剛在外麵的時候可是皓月當空，現在天空烏雲密布，夜色黑暗，真是應了景，月黑風高殺人夜。
跟在身後的劉慧穿著長裙有些受不了，凍的嘴唇發紫，再也無法前進。
滋滋滋，直播間裏開始卡頓，信號不好，Z唱歌時有時無，聲音斷斷續續，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分鍾。
待直播間恢複平靜，鏡頭正對準手腳束縛的王建國。
“今天的餘興節目到此結束，接下來我們開始今天的主題。”Z雙臂展開，王建國被凍的瑟瑟發抖，呼出的空氣呈白霧狀。
Z雙手搭在鏡頭兩側，頭幾乎貼在屏幕上：“現在我們來玩個遊戲，遊戲的內容很簡單，由我提出問題，你們通過下注的方式來選擇王建國的生死，三個問題，每個問題隻有一分鍾的下注時間。”
“那麽問題一：你們覺得王建國是不是好人？一是，二不是，請下注。”
直播間裏的很多人隨口就給出了答案，是或者不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決定有可能決定王建國的生死，他們不用深思熟慮，不用權衡利弊，隻是跟著他們的第一感覺，宣布了答案，宣告了生死。
兩邊下注的人數持續上漲，一分鍾到了。
好人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八十幾，壞人的比例隻有百分之十幾，直播間形成了兩個派係不斷爭論，王建國已經凍的直哆嗦，意識開始混亂。
電視機前的觀眾內心多為老人孩子，他們的關注點多在王建國的身上，Z身後那個奄奄一息的人質連呼吸都變慢了，嘴邊白色的霧氣越來越稀薄。
“後麵的人質是不是已經不行了，我看他好久沒動了。”
直播間裏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在兩派陣營的強烈交涉中被人忽視了，Z安心的看著直播間的發言，雖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卻覺得他麵露自豪，一張猙獰的殺人臉。
他們的爭論點無非就是救棄嬰不救親生兒子的問題，兩方各執一詞，短時間爭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你們多數人都選擇了是好人，那我就得給好人一點福利。”說罷，Z走出了視頻，叮叮咚咚的響聲TA拿來三個取暖器分別擺在了王建國的後麵及左右兩邊，又拿上了床被子蓋在他身上。
“問題二：我是不是個好人？一是，二不是，開始下注。”
這個問題的交涉持續不下，下注時間比剛剛要慢許多，多數人都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在最後的十幾秒裏，下注人數陡然增多，最終選擇是的占到了百分之48，不是的占到了百分之52。
“你們都快點答，我還等著看殺人直播呢。”
“都磨磨唧唧的幹什麽呢？”
“又不是高考，你的回答都是正確答案。”
……
這些下注快的人催促著那些下注慢的。
一分鍾後，Z表示很失望，自己剛剛還給王建國棉被和取暖器。
“再怎麽說TA也是殺人犯吧。”
“那些逃稅漏稅的罪犯，剝奪普通人的血汗錢，又不給國家繳稅，他們就是吸血鬼，對於這樣的吸血鬼死了也不會讓人同情。”
“再犯罪，再有錯，他們也得由法律來判刑，Z有什麽權利去審判他們？”
“他們罪不至死，這個王什麽也是。”
“又不是什麽大罪，放了人質吧。”
“作為一個父親，我曾經也麵臨過這種問題，那種感覺隻有我能懂，在經濟實力允許的情況下誰會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Z選擇你是壞人是不是有什麽懲罰？”
……
“emmm……”Z在思考。
Z拍了下手：“既然Z輸了，那Z的懲罰就是學狗叫，汪汪汪。”
“……”
“……”
“……”
“……”
“臥槽，真狠。”
“哈哈哈……”
“剛還覺得他很正常，正經不過三分鍾。”
“這懲罰是不是太輕了。”
“你是魔鬼嗎？”
……
一時間直播間裏各種吐槽，更多的表示無語，這Z還真的能放下身段，說做就做。
“第三個問題，如果我和王建國身體互換，兩人必須要死一個，一是裝在我身體內的王建國，二是裝在王建國體
內的我，請下注。”
康建此時也在看著直播，他在寒冷的黑夜中艱難前行，手機信號越來越差，雖有卡頓，但Z說的第三個問題勉強能聽的清。
事情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從海洋到李明陽，許字硬幣紋身圍繞的都是身體互換的問題，而王琳的盜版硬幣紋身似乎與身體互換沒有關係，根據對王琳周圍人的調查，無人見識過王琳的紋身，包括王琳死前一天美容院的工作人員，因此最後見到王琳的Z嫌疑就很大了，有可能是Z在王琳死後弄上去的。
這些本就隻是康建的猜測，可現在Z卻主動提了身體互換的假設，難不成真的與他有關？
康建僅僅用了短暫的幾秒時間思考，這個環境不允許他有所逗留。
剛開始下注人數就蹭蹭蹭上漲，他們迅速做出了選擇，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已經有6萬多人下注，此時直播間的人數已經突破了十萬人。
時間開始進入倒計時，5，4，3，2，1，下注停止，最終結果停留在選擇一的占百分之60，選擇二的占百分之40。
Z失望的搖了搖頭：“哎，你們選擇一也就是說讓裝在我身體裏的王建國生，既然你們都選擇了他，看來也是我該退的時候了。”
“大哥，你搞錯了吧，下注的是誰死，不是誰生。”
“是死不是生。”
“死。”
“死。”
“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還是你搞笑，這一票給你了。”
“支持你正義的使者ZERO。”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你的，加油Z。”
……
在輕快的節奏中，所有人都已經將這個殺過人的凶手拋之腦後，他們覺得這就是個遊戲，一個有獎有罰的選擇遊戲，他們不需要為此負責，簡簡單單的決定著一個人的生死。
Z頓覺自己看錯了，尷尬的笑笑，接著恭敬的做了個拱手禮：“謝謝大家對Z的抬愛，Z在這裏就謝過大家了。”說罷Z徑直走向王建國，這時候的王建國在取暖器的作用下已經恢複了一點生機。
Z在王建國的麵前悉數了一係列罪名，什麽見死不救，體罰學生等等微不足道的罪名，最終Z將執行死刑。
“開玩笑的吧Z，這可是人民教師啊，他又沒犯什麽罪。”
“虎毒還不食子呢，該殺。”
“誰會平白無故救個棄嬰，搞不好是他自己編的謊話，說不定那就是自己背著媳婦兒搞大了別人的肚子。”
“他都這麽大年紀了，好可憐的，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見不到血腥的趕緊離開，別到時候滋你一臉血。”
……
Z盯著屏幕好一會兒，一言不發，直播間裏各種話都有，殺的不殺，理由多而雜，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有，王曉磊在直播間的哀求迅速被掩蓋，Z看不看到都是個問題，他的眼淚都快急了出來，一邊擦著淚水，一邊打著字，淚水和汗水交融，整個人像是剛洗過澡一樣。
王曉磊這時候已經沒了他不是父親的想法，現在隻要能挽留他，救下他，讓他做什麽都可以，然而現實是殘酷的，自己再怎麽哀求，發言被淹沒。
Z將王建國推至攝像頭前，TA在攝像頭後麵就像個神棍一樣，開始著無法言喻的“儀式”。
Z雙臂舒展，雙腿張開，擺了個大字形，雙手合十立於頭頂正上方，又將合十的雙手降至胸口，嗬哈，Z大喊兩聲，無名指小手指交叉，其餘六指兩兩合並，嘴裏念叨著嘛哩嘛哩哄，變身開始。
“怎麽不是古拉拉黑暗之神，我要看古拉拉黑暗之神。”
“什麽鬼，嘛哩嘛哩哄？”
“不是古拉拉黑暗之神的嗎？”
“古拉拉之嘛哩嘛哩哄。”
……
王建國虛弱無力，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喊道：“我…不…不是王建…建…建國。”
話還未說完，就一頓抽搐，一旁的Z也是如此，如觸電般抽搐。
“什麽情況？真的互換了？”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作戲而已。”
“Z神牛逼，Z神萬歲。”
……
直播間信號又變得不好了，畫麵卡頓，最終停止不動，直播間裏亂了一鍋粥，紛紛猜測有沒有互換的問題，當然也有一些剛進來的人，沒明白什麽情況，在直播間裏問，隻是他的發言一秒鍾都沒撐過就被淹沒了。
這段時間持續了有幾分鍾，幾分鍾後直播間又恢複了正常，王建國拿著手機正臉對著鏡頭：“我真的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身體互換了。”
“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的臉了，Z。”
“你好王建國Z，明天請到警局來一趟。”
“恭喜恭喜，自編自導成功。”
“這智商真的堪憂。”
……
直播間裏王建國跺腳急躁，怎麽辦怎麽辦，來來回回幾個回合，王建國又開始了Z的那一係列動作，然後他和躺在地上的Z又是一頓抽搐變了回來。
Z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好險好險，差一點就完蛋了。”
隨即TA就匕首插進了王建國的胸口，指著屏幕：“真抱歉，是他們讓你死。”
王建國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嘴裏小聲的念叨著什麽，可直播間裏什麽都聽不到，隻有風的呼呼聲。
Z用手帕擦拭著雙手：“你們都是幫凶，你們都是殺人凶手，屏幕後的鍵盤俠們。”
“啊？你是傻逼吧。”
“神經病。”
“人殺多了傻了吧。”
……
發言都是謾罵聲。
Z不慌不忙的說道：“我是主謀，你們是幫凶，你們這百分之60的人都是幫凶。”
此刻的Z已經無視了直播間裏所有的發言。
“直播間裏的警察們，世界的警察們，現在由我來傳達王建國最後的遺言，我不是王建國，我是李明……”
康建盯著屏幕瞪大了眼睛，李明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