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沒說話。

  她沒有多餘的力氣說廢話。

  她將外套脫了下，緩緩地艱難無比地包在自己流血最厲害的肩膀處。

  身上那些兩尺長的木刺並不是掛在身上的擺件，而是她的累贅。

  每走一步，這些木刺刺入的地方就疼的鑽心。

  不過，比起死，這點疼又算什麽？

  總比被眼前人把心挖走了強！

  她也撿起一根木棍。

  不管是撿木棍，還是包紮，她的目光一直都盯著麵前的淩霄子。

  淩霄子自言自語完畢，終於再次舉起了手中木刺。

  “對不起。”他說：“我不想這樣，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可你不知道你惹了的紫玉仙子有多厲害，他們水族勢力幾乎霸占了整個仙靈界的大半，我同他們求過情了，我已經盡力。”

  言蕪沒說話。

  不管淩霄子說了什麽，她麵上自始至終，表情都沒變過。

  當然，主要是，做表情也浪費力氣。

  她沒有多餘的力氣浪費在這人的身上。

  而且她從前有多喜歡眼前這人，此刻就有多不屑。

  如果有多餘力氣，她絕對會用唾沫把他淹掉。

  但沒有，就隻能省著力氣把他弄死了事。

  淩霄子說這麽多話，大概依舊覺得，就算他身中兩根木刺，對付言蕪也是綽綽有餘。

  畢竟言蕪身上，那不是兩根三根，而是二十多根的木刺。

  他疼一分，她就疼二十分甚至更多。

  前兩次失手，是他沒做好準備，被她的美貌蠱惑並輕視了她。

  但這次不一樣了。

  他一手舉起木刺刺向言蕪脖子，另一手去抓言蕪手裏的木刺。

  如果是平日裏，這種近身搏擊，對言蕪來說根本不算是個事兒。

  但此刻，言蕪看著淩霄子朝她刺來的木刺。

  身體就像是陷進淤泥中，明知道要避開，卻沒法快速的移動。

  不過，沒關係的，她也從來沒想過能在這樣的狹路中避開對方的攻擊。

  她能做的，不過是以命搏命。

  言蕪手裏的木刺被淩霄子一抓就鬆。

  她拽住了淩霄子腹部刺著的那根木刺，使勁的一攪和並拔出。

  從刺進時，言蕪就在等著這個機會。

  她的脖子再次微微一偏，將心髒位置遞給了淩霄子。

  淩霄子手裏的木刺一抖，刺在言蕪心髒一側的位置。

  與此同時，被言蕪將他的腹部木刺一攪和，他疼的仿若五髒六腑都被人揪住攪和。

  他疼的“哼”了一聲，隨著言蕪將木刺拔出去，他的腳步蹬蹬蹬後退坐倒在地。

  大腿處插著的木刺卻因為這一坐而被從後麵戳到前麵。

  二次傷害疼的他又是一聲低呼。

  腹部開了一個窟窿，無數的鮮血湧出來。

  淩霄子從來沒見過自己竟然會流出這麽多的血。

  他嚇懵了，忙忙把外套脫下朝腹部綁去。

  言蕪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這次被紮的位置大約是離心髒太近，令她覺得自己呼吸瞬間遲滯，完全無法出氣。

  眼前更是天旋地轉般，整個身體都想要朝黑暗中墜去，隻有一點點微末的意識在強撐著這龐大的身軀不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