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之驀地就想起了，在他短暫的那個屬於黑蛟龍的夢境裏，黑蛟龍喚他那心愛的女人，就是喊的“鳳兒”。

  九妄，竟是黑蛟龍？

  九妄的心愛之人，是，是小鳳凰？

  電光火石間，江行之的這個念頭如潮水般席卷了他的全部心神，他抬眼，有些驚愕的盯著九妄。

  九妄依舊望著小鳳凰。

  他說：“以後他會陪著你走下去，我隻能，隻能陪你到這裏了，鳳兒乖，別哭，別哭……”

  小鳳凰不明白為什麽。

  她隻一遍遍的對九妄說著：“要師兄，我要師兄，我可以的，我可以背著師兄走。”

  她聲音漸漸哽咽，眼淚更是無知無覺地流了滿臉。

  九妄想去碰她的臉，想去幫她把眼淚擦掉。

  然而手指眼看要到她的臉上，卻被那層無形的屏障阻隔。

  他有些無奈地喃喃：“傻鳳兒，別哭，別再哭了。”

  他這話剛說完。

  眼前的黑水間突然被那條一直漂浮在黑水間上空的藍色大魚覆蓋包裹。

  覆蓋包裹的嚴嚴實實。

  小鳳凰看不到九妄，嚇得大哭了起來：“魚，魚把師兄吃了，把師兄吃了。”

  她衝上去要去把那條藍色的大魚推開。

  可是這屏障非常結實，圍繞跟隨著她出了黑雲間的那幾條大魚已經撞的頭破血流死在了屏障下麵。

  小鳳凰似乎這才注意到死去的小魚兒們，她蹲下身把小魚兒們的屍體撿起抱在懷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師兄，師兄，怎麽辦……”

  下一刻，藍色的大魚突然“嘭”地一聲爆炸。

  整個屏障內瞬間一片黑水翻滾籠罩，完全無法看清裏麵是什麽情況。

  小鳳凰一愣，她盯著這翻滾的像是沸騰了般的黑水。

  下一刻，眼睛突然大睜，瘋一般地朝屏障撞去：“阿九，阿九，你出來，你出來，啊……”

  阿九！

  黑蛟龍的那段記憶裏，他心愛的女人就是這般稱呼他。

  翻滾的黑水好似聽到了小鳳凰的呼喚，漸漸就沉靜著不再翻滾。

  但這黑水也漸漸地消散。

  一條黑色的蛟龍靜靜地浮在屏障內。

  但下一刻，黑蛟龍的身體消失。

  小鳳凰哭著暈了過去。

  江行之把小鳳凰抱在懷裏，朝海麵而去。

  他芥子空間裏，靜靜躺著黑蛟龍那完整的屍體。

  黑蛟龍在當年，的確死了。

  他是一條非常狠的蛟龍，在臨死之際用他自己的心和皮做了一隻傀儡。

  這傀儡，就是九妄。

  他把自己那關於鳳兒的記憶全部灌輸給傀儡。

  這樣，他就可以生生世世都記得鳳兒。

  黑蛟龍的執念很深，他愛鳳兒的那顆心非常偏執，九妄靠著這執念找到了小鳳轉世後的小鳳凰，從此就一心一意地守護在小鳳凰的身邊。

  九妄是傀儡，可也是黑蛟龍的執念。

  隻有他才能打開這黑水間的陣法取出黑蛟龍的軀體。

  但這開啟的代價，就是他自己被毀掉。

  江行之上了岸，就一直抱著懷裏的小鳳凰，恍惚地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

  小鳳凰還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