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女孩子依舊沒停下她的腳步。

  她的腿修長筆直，下樓梯的時候，裙擺微微蕩起來。

  給人感官衝擊很大。

  好在言蕪是女人，而且現在她心情不好，並沒有關注女孩子的長腿。

  女孩子一階一階地走下樓梯，走到了言蕪的身側。

  如果平日裏，言蕪或許會和這樣的女子說幾句話，但今天她沒什麽心情，所以瞟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女子在言蕪的身邊停下，她抬手，手裏捏著點煙器，將言蕪口中叼著的煙點著。

  然後問言蕪：“能借我根煙嗎？”

  她聲音有些沙啞，應該是哭的太狠了的緣故。

  言蕪手裏有許鳳剛剛給她的煙盒子。

  她連煙盒子遞給女子，女子抽了根煙點著，然後倚在言蕪身側的窗戶旁吸著煙。

  她問言蕪：“你也失戀了？”

  言蕪：“沒有。”

  言蕪補充：“戀愛這種東西，合則聚不合則散，沒有失戀一說的，分開隻能說明是不合適，該開心，沒必要難過。”

  這話可能戳到了女孩的傷心處，女孩一聽，眼淚又流了出來。

  言蕪見她用手背擦眼淚，手背上都是粉的痕跡，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她。

  女子接過手絹，一邊慢慢地擦眼角的淚，一邊說：“我認識你，也見過你幾次的，還給你伴過舞。”

  言蕪：“抱歉我記性不是太好。”

  女子繼續說：“男人都是這樣的，記性不好，就算是女朋友，也會在不喜歡以後就忘掉。”

  已經帶有攻擊性的語氣了，看來是被男人傷的不淺。

  言蕪：……其實我是女人！

  女子不等言蕪說話，繼續又問：“你有女朋友嗎？”

  言蕪搖頭：“沒有。”

  “嗬。”女子嗤笑了一聲：“男人不管有多少個女朋友，在別的女人麵前，都會搖頭說自己沒有女朋友，更何況你這種馬上就要出名的男人，更加不會說自己有女朋友。”

  言蕪：……

  言蕪瞧著她眼妝混亂，雖然一臉憤憤然，可眼眶卻依舊紅紅的，神情絕望淒厲。

  索性說：“既然男人這麽渣，何必為渣男傷心難過呢？這不是因為別人的不好在自我懲罰嗎？”

  女人歪頭，盯著言蕪，她盯著盯著，笑了起來，狠狠抽了幾根煙，又說：“我家裏很窮，小時候在村子裏和我爺爺奶奶生活，我父母親在外麵打工，我一直到了初中畢業才見到他們，他們身邊帶著一個男孩子，我弟，他們接我過去，不是要我好好念書，而是覺得我的年紀可以打工了。”

  言蕪覺得這女人現在隻想找個樹洞傾訴，她雖然搞不懂自己的樹洞體質，但是並沒有扭頭離開，沉默傾聽著。

  “我長得好看，身材又好，因為這兩樣，慢慢從在小飯店裏的廚房洗盤子到夜店裏賣酒跳舞，後來，就到了台裏，當伴舞，也算是有了固定工作。”

  “我這也算是醜小鴨變身小天鵝，但是，你知道我一路走來陪過多少男人嗎？從夜店賣酒到現在，從來就沒有間斷的時候。”

  言蕪：……

  女人也不給言蕪發表意見的機會，繼續說：“我就像是泥潭裏的一朵花，外人看著光鮮美好，其實底下一灘爛。”

  言蕪：“不喜歡這種生活，可以改變。”

  女人輕笑了一聲。

  她又點了根煙，一邊探頭看著窗戶外的夜景，一邊對言蕪說：“局外人都會這樣說，不過大部分男人聽我這樣訴苦會抱住我安慰我。”

  對了，她扭頭，望著言蕪：“我叫薇薇。”

  言蕪：“心情好點了？”

  女人笑了起來：“和你這樣的帥哥說話，心情當然會好。”

  她吐了一口煙，在煙霧繚繞中望著言蕪：“你朋友都在等你吧，你還不回去？對了，煙能給我嗎？”

  言蕪“嗯”了一聲，將煙盒子全部給她：“你也早點回去，期待下次見麵。”

  女孩朝言蕪拋了個飛吻，“我也很期待。”

  言蕪轉身下樓，她走了幾個台階，聽到身後“嘭”的一聲悶響。

  扭頭看去。

  是女孩，從窗戶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