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之：……他小時候，據說可一下子都沒哭過，就是個從來不會哭的孩子。

  江老爺子：“哎喲哎喲，瞧這哭的多有力啊，小手篡的緊緊的。”

  江老爹：“哭起來真有力，比行之那會有力，這麽大的哭聲，可不能把你媽媽給吵醒。”

  江行之：……

  體諒江行之工作忙碌，江老爹對江行之說：“你回去吧，難得休息一天，早點睡個覺，我在這裏守著就行。”

  江行之就和江老爺子一起回了江家。

  開車的是秦管家。

  江行之瞟了眼秦管家。

  問江老爺子：“今天早上，您見了張大寶？”

  江老爺子沒想到江行之連自己的行蹤竟然都掌控著，但他麵上並無不悅：“嗯，我見了他。”

  繼而又補充：“是個好孩子，特別積極向上。”

  江行之：“爺爺，他是個好孩子，我把他當了個朋友。”

  江老爺子：“放心，我懂，我不會對他做什麽，我就是好奇了一下而已，沒有別的什麽想法，你和他愛怎麽樣怎麽樣，爺爺不會管你的私事。”

  江行之：“嗯。”

  江老爺子又補充：“就算你和他真怎麽樣了，爺爺也不會有意見。”

  江行之：……

  江行之是在言蕪曾經住的小院子裏睡的。

  他躺在她曾躺過的床上，明明睡意十足。

  可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言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睡非睡間，好似隱約間，有琴聲自遙遠的天際傳來。

  那聲音縹緲的就好像是隔著海，隔著山，隔著一個世界。

  隨著琴聲悠揚而又逐漸貼近。

  他也聽到了一個女子在淺淺輕唱：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女子的聲音繾綣而又嬌羞。

  低淺癡纏的歌聲，像是在他耳邊私語。

  像是纏上了他的身。

  江行之的眼前，漸漸地就出現了女子的臉。

  她抱著琴，赤足立於台階下。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抬頭，眼波柔柔地朝他笑，“江郎，我心悅於你，願侍奉在你身側……”

  她發髻間的步搖隨著她抬頭的時候緩緩搖動，就如他在看到她一身紅色赤足立於台階下時候在蕩漾的心。

  “阿蕪，阿蕪！

  他的阿蕪，額間有桃花瓣的花鈿，盈盈立於階下，風一吹，衣袂微微飛揚。

  他甚至能感受到四周那些人望向她時那炙熱的目光。

  他恨不得走過去，用衣袍把她裹住，裹的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把她看到。

  可是，他聽到自己說：“無知婦人，不知廉恥，還不拖出去！”

  不同於她柔柔軟軟情愫絲絲繞繞，他聲音冷漠的就如同寒冬臘月裏的冰刀。

  他看到，隨著他這聲音一落，台階下的阿蕪，瞬間臉上血色盡褪，身形更是搖搖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