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特意咬重老可汗幾個字。

  可惜言蕪依舊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她幹脆自己笑了幾聲，自言自語般地說：“聽說那老可汗六十多歲，長得很是猙獰，殿下您別慌，咱們宮裏也不是隻有您一位公主。”

  “殿下，您覺得呢？”

  貴妃這話，依舊沒有引起言蕪的共鳴。

  言蕪久久不答。

  貴妃就起身，坐在言蕪的身邊，想要低下頭去瞧言蕪的表情：“殿下，您，您這是哭了嗎？”

  言蕪一臉莫名地瞟了她一眼。

  在貴妃瞧過來之際，言蕪用手裏的花朵枝敲她的臉：“你日後少說話，貌醜也算了，說出的話更是臭不可聞，也虧得父皇能忍得了你。”

  貴妃：？？？

  “殿下，我剛剛的的話您沒聽清嗎？”

  言蕪神情一冷，目光冰涼地望著貴妃：“這朝堂之事，你後宮一介小小的妃子，可有資格妄議？”

  貴妃因言蕪這通身散發的氣勢與淩厲的目光，瞬間啞然。

  徐公公很快就回來。

  表示陛下說也許久沒見貴妃為他跳舞了，難得今晚雅興，令貴妃為公主殿下伴舞。

  貴妃聽了，臉色難看至極，卻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轉眼到了晚上。

  言蕪一身紅色的舞衣，這舞衣層層疊疊細腰水袖，別說翩翩起舞，京中第一美的言蕪光是往那裏一站，就能令那些男人們目光癡癡挪不開眼。

  一旁的貴妃看到這樣的言蕪，雖然嘴上誇了幾句，然臉上卻更不好看了。

  她是公主府舞女出身，從前為公主伴舞也就算了。

  如今她貴為貴妃，母儀天下乃是一國之母，卻還要為公主伴舞，且還要跳給那些蠻夷之族看。

  貴妃這一下午就在陰沉著臉各種責罵身邊那些宮人們。

  宮人們被她訓斥的個個縮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偏言蕪如若無事人般，時不時就指揮貴妃，或是斥她又沒配合舞姬們。

  把貴妃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

  晚宴轉眼就到。

  因為要跳舞，不管是貴妃還是公主，都沒能去熱鬧喧囂的宴會上。

  到了時間，徐公公親自跑來喊著：“到了到了，下一個節目就到了。”

  言蕪在舞姬們的簇擁下魚貫朝台後而去。

  待絲竹響起。

  舞姬們扭著腰紛紛朝台上而去。

  水袖飛舞，美人個個絕豔，香風鋪麵而來，眾人齊齊望向這些在夜色中美得如夢如幻的舞姬們。

  下一刻，舞姬們水袖朝天而去，紛紛下腰如花綻放。

  水袖紛擾落下，有天仙好似自夜色中飛舞而來，落於舞姬們撐起的傘上。

  那天仙便輕輕飄飄的在幾把傘上起舞，腳尖或是如蜻蜓點水，或是一個側身折腰，在眾人的擔心她腳滑從傘上掉下來的目光中，回眸淺淺一笑。

  眉眼間眼波流轉，似嬌似媚，眾人如被攝魂了般，目光癡癡，滿室皆靜。

  隻有太子坐在皇帝東麵下首，麵無表情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抬眼，望向皇帝西麵下首坐著的光頭和尚。

  這光頭和尚，正是江行之。

  他微微垂眼，轉動手中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