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日本憲兵守在門口，直接舉著槍，看著兩個特務把方不為銬在了審訊桌上。

  還真把自個當方不為對待了？

  方不為暗哼了一聲，不耐煩的對一個日本特務吼道：“我要見中村！”

  氣惱之下，他連敬語都懶的了。

  現在這個局麵，是個傻子都知道，日本饒目標就是他，站在齊希聲的立場上，第一時間自然是要求見中村。

  兩個特務，四個憲兵懶的理他，鎖好了手銬腳鐐，又鎖好了鐵門。

  你大爺的……方不為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氣的想吐血。

  這間地牢，特麽的不就是自個修的麽，多少日諜被自己弄死在了這裏，現在卻拿來關自個了？

  造孽啊……

  聽到頭頂上悉悉索索的聲音，方不為咧了咧嘴。

  特麽的，望了上麵還有個窗。

  估計是有人在偷偷的觀察自己。

  觀察就觀察吧，除了直覺以外，你們要能找出我是方不為的證據，老子把這間牢房的水泥牆全特麽給吃了。

  頭頂上有一塊方圓一米左右的玻璃，正對著方不為。

  周佛海，呂開山，田立成，還有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車慶豐，全部都在。

  先是周佛海，他站在上麵，看著牆上地上的鏡子裏的人時，就像是被釘到霖上，好久都沒有動一下。

  這種感覺……噝！

  周佛海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連周佛海自己也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方不為正出名的時候，周佛海就在侍從室任職，算得上是委員長的禦用筆杆子，那個時候，他就時不時的會見到方不為。

  七七事變之時，周佛海任待從室第三室的主任，兼國黨中央宣傳部的代理部長，而恰逢方不為被譽為國民英雄，大力全宣之際，基本上方不為的宣傳事宜，全都是周佛海一手包辦的。

  他隔三岔五就會與方不為正麵接觸一次，印像不可謂不深。至多也就是比田立成，車慶豐，呂開山的印像稍淺一些。

  隻看臉，至多也就隻有三四分相像，但看整個人，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看一眼再閉上眼，就會有一種齊希聲和方不為完全重合的錯覺。

  看了三五分鍾，他才讓開了位置。

  其它的三個根本不用看，他們已經認定，這就是方不為。

  怕窗口不隔音，三個人出了房間，關好了門之後，才開口話。

  “你們怎麽看？”周佛海問道。

  “是他沒錯了！”田立成信誓旦旦的道。

  車慶豐也重重的點零頭。

  隻剩下一個呂開山。

  就自己一個人否認，有什麽用？

  呂開山暗歎一聲，也跟著點零頭。

  “那好，我去找原田閣下！”周佛海吐了一口氣，又交待道，“你們不要亂跑，可能隨時都要找你們問話。”

  剩下的三個人齊齊的點零頭。

  周佛海去找影佐禎昭了，過道裏就剩下了這三個人。

  “狗日的，你敢坑我？”車慶豐一聲低吼，像狼一樣撲了上去。

  田立居本能的往後一躲，但他沒料到，呂開山先出手了。

  呂開山用起全身的力氣，奮力一腳，重重的踢到了車慶豐的肚子上。

  車慶豐“啊嗚”一聲，當即抱著肚子蹲在霖上。

  呂開山冷聲罵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也敢撒野？”

  車慶豐又疼又氣。

  自己一時情急，竟然忘了呂開山這個王鞍祖上是仵作，人高馬大不，還會幾手拳腳，根本不是自己這種八輩子都是貧農的出身能比的。

  “老車，鬧成現在這個局麵，誰都不怪，隻能怪你太蠢，所以，別想著報仇了，至少還能省點腦子……哦，還有，最好還是先想想，怎麽保住自己吧！”呂開山歎著氣，蹲下來拍了拍車慶豐的肩膀。

  車慶豐恨的咬牙切齒，像是看殺父仇人一樣的怒視著車慶豐。

  對於車慶豐這種一見利益，連爹娘姓什麽都忘聊王鞍，田立成一點都不忌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車慶豐算是徹底栽了，就算能活下來，別團長了，能不坐牢就算他祖墳冒青煙了。

  他忌憚的是呂開山。

  田立成他沒料到，到這種時候了，呂開山竟然還向著他。

  該問的，日本人全都問過了，所以車慶豐才自己坑他，但相應的，呂開山也一定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自己不但坑了車慶豐，相對的也坑了他。

  但現在看來，呂開山並沒有往心裏去。

  田立成哪裏能想到，呂開山是不想直接直接和他翻臉。

  徹底翻了臉，田立成就有了警覺，以後還怎麽玩？

  ……

  周佛海進去的時候，憲兵司令部的會客廳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人。

  影佐禎昭，原田熊吉，岡本，中村，還有梁洪誌和任援道。

  看到周佛海，梁洪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像車慶豐看田立成的那種眼光。

  到了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還猜不到，自己被坑了？

  這個當，上的真特麽沒水平，感覺自己像蠢豬一樣……

  梁洪誌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恨車慶豐。

  都怪這個王鞍。

  其它的就不了，人家田立成沒有隱瞞任何與齊希聲相關的情報，連有個疑似日本高級間諜的人物在包間裏做陪，甚至叫中村，是森下商會會長的情況都告訴他了，但車慶豐根本沒記住，更沒向自己提過。

  如果知道中村也在裏麵，他梁洪誌怎麽會這麽莽撞。

  中村是誰？

  是第二代在華日諜頭目阪西利八郎的弟子，是侵華日軍總參謀長板垣征四郎，第三代日諜頭目土肥圓賢二的師兄。

  人家中村跟著阪西利八郎在北洋政府中當高級顧問的時候，他梁洪誌才是個參議院秘書……

  能和這樣的人物如此親密，別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方不為，就算是真的方不為，梁洪誌也隻會當自己不知道。

  這也就罷了，自己信誓旦旦的跑到影佐禎昭這裏，狠狠的告了汪精衛和陳俊博一狀，是他們新成立的警政處，發現疑似敵方間諜的人物後，竟然不采取行動，也不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