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張照片的情況，第二張照片中，全雲公寓變成了一間破舊的房屋，非常簡陋，下雨天必定會漏雨，但與之前由沙子構成的房子相比，至少這一間破舊的房屋能夠住人。”花間深吸一口氣。

  “那它是怎麽成長起來的？又為什麽會誕生在這個世界？”琉璃問。

  花間搖頭，“不知道，就好像憑空出現了一樣，或許，我們能從那裏找到答案。”花間右手指了指遠處那棟永遠都接近不了的房屋。

  琉璃瞥了一眼之後又將視線停留在了花間身上，“感覺……不太現實啊……”

  這一點，花間也很清楚，“其實我們可以根據自身的情況來判斷，如果我沒猜錯，恐怕依靠的是住戶吧。”

  “但是由沙子構成的小房子根本住不了人。”琉璃連忙說道。

  “小孩會躲在裏麵，就像我們躲在全雲公寓裏麵不會被外麵的人發現一樣，在家庭中受氣的小孩躲在由沙子構成的小房子裏麵也不會被他們的家人發現。”說這些話的時候，花間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琉璃愣了一下，“可是孩子和我們不一樣，對一個家庭而言，孩子的失蹤可不是什麽小事，心中仍然抱有希望的家庭或許會一直尋找下去。”

  “但是找不到，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花間沒有反駁，而是順著琉璃的話繼續往下說。

  “不管如何，初期的全雲公寓隻能將目標定在小孩身上，動物、昆蟲之類的生物一定不是它的目標，因為它建成之後的房間是給人類居住的。”

  “可以想象一下，與父母爭吵過後的小孩因為無處落腳而躲在小房子裏麵，當然，一般來說待幾個小時之後小孩就會氣消而離開，但是總有意外，有一些小孩，是真正不願意回家。”

  “某一天，爭吵升級，小孩一直在那個小房子中過了一整夜，或許在這過程中，他還發現，大人根本找不到這裏，就算將周圍都搜了個遍，也沒有將他找到，發現這一點後，這名小孩將初期的全雲公寓當成了自己真正的‘家’。”

  “對他而言，這裏更有家的感覺，更像舒適的港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喜歡待在那個小房子中，雖然什麽都沒有，空間還特別小，但卻非常有吸引力。”

  說到這裏，花間停頓了下，“或許不是什麽都沒有？還記得一名住戶所說的話麽？是鷹眼問的，當時有一名住戶和我們說偶爾廚房還有弄好的食物，我想，當初由沙子構成的小房子中，或許也有提供一些零食玩具之類的東西。”

  “再後來，這名小孩就消失了，在某天夜裏，他又因為一些原因躲在了小房子中，並且打算過一夜之後再回去，隻是這次，他再也沒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全雲公寓就這樣默默地積累著，一個兩個，等到攢夠了它需要的東西，它就開始改變……或者用進化來形容更合適，它進化成一間有些破舊的房屋。”

  “與小房子不同，這一間房屋不再將風險很高且收益低的小孩定為目標，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認為全雲公寓在行事的時候，總是在顧慮什麽，而且有很深的顧慮，我想，顧慮的根源或許是它對原本文明進程所造成的影響。”

  “有可能是有什麽保護者存在，一旦幹擾程度過大，會有什麽東西將它驅逐，又或者會引來其餘與它同等級的生物，也有可能，整個文明進程會崩潰，走向另一個極端。理由有很多，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也許哪一個都不是。”

  “其餘的照片也類似，整個連起來看就是全雲公寓的發展過程。”花間似乎不願意再多說。

  這期間，琉璃一直在認真聆聽，她等花間說完才開口問自己的問題，“對我們來說這也是一個重要的信息，不知道為什麽會被衛良哲發現？而且恰好是今天，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應該是碰巧，今天我們必定會調查門衛室不是嗎？就算我們沒有發現，地獄歸途的人也會發現，聚斂的人也會發現，從任何角度來考慮，我們都不會放過這一個房間。”花間在說的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全雲公寓似乎……一直都在記錄自己的過去，既然如此，那之前的住戶會不會也有記錄，如果有記錄，毫無疑問，之前住戶的記錄也藏在全雲公寓當中，隻是藏在哪裏，現在暫時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在擴展空間裏麵？還是說，全雲公寓有地下室？

  花間心想。

  “全雲公寓為什麽要將這些東西記下來？隻要它不記下來，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曉這一點，它這樣做，豈不是在為自己埋雷？”琉璃非常不解。

  “我們本來就是特殊的不是嗎？”花間反問，“其實你想一想，全雲公寓並非完全不設防，它有設定一些保衛機製，否則貓咪他們也不會死，隻不過沒有考慮到情況會演變成現在這種程度，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會活下來。”

  “反過來想，或許全雲公寓現在正在完善自己的防衛機製，所以才需要想盡各種辦法來拖延時間，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與時間賽跑。”

  說完，花間站了起來，他已經休息好了。

  “可是我們被關在照片裏麵了……”琉璃潑了盆冷水。

  花間撓了撓後腦勺，“起來吧，說不定外麵的人還等著我們去救。”

  琉璃站了起來，沒有接話。

  “這次，我們分開走，看能否有所收獲。”花間看向遠方。

  “分開？”琉璃有些擔心。

  “嗯，可以試一試，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發現。”花間說完向一旁走去。

  兩個人，將以不同的前進路線前往房屋。

  走了足夠遠的距離之後，花間喊了琉璃一聲，琉璃有回應，接著，花間問了一個問題，“你看房屋的角度有變化嗎？”他的聲音很洪亮。

  琉璃將注意力放在房屋上，兩人都有離開原本的位置，按理來說，她看房屋的角度應該有變化，但實際上，她沒有發現房屋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