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要讓位給文成誌嗎？

  雖然早已經決定，但是在真正麵臨選擇的時候，三人還是打算重新商討一番，即使商討的內容根本無法瞞過文成誌。

  最後他們決定冒這個風險，原因在於哈特所說的靈魂能量。

  錢倉一被放了出來，正如哈特所說，離開儀器之後他感覺暈乎乎的，不過並沒有大礙。

  “快，快換人！”湯姆連忙湊了上來，“讓我和那個人說話！”

  那個人顯然是指文成誌。

  在湯姆和哈特期盼的目光中，錢倉一讓自身的意識脫離了彌洛的身體，他的手從控製台移開，煉金陣開始旋轉，不過這次旋轉的幅度與之前不一樣，其實在這一過程中，千江月與鷹眼兩人可以搶奪控製權，隻不過沒有必要。

  文成誌站在控製台前，三人能夠清晰的看見文成誌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

  仿佛正在打開生日禮盒的孩子。

  然後，在一聲歎息中，文成誌將右手放在了控製台上。

  初次控製身體花費的時間較長，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適應之後，文成誌閉上雙眼，他選擇先用其餘的感官來感受這一世界。

  吸氣的聲音傳入耳中。

  在麵對新世界之前，文成誌深吸了一口氣。

  香甜的空氣……

  隨即，文成誌睜開雙眼，他開始打量眼前的煉金術師，打量牆壁上的煉金陣，所有的一切他都充滿了好奇。

  “怎麽樣？你是哈特說的那個人嗎？你知曉所有的煉金術？包括未來的煉金術？”湯姆眼睛瞪得像銅鈴，此時他手上已經多了本子和筆，看來他打算將文成誌所有的話都記下來。

  哈特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心中的話全部卡在喉嚨當中，怎麽也說不出來。

  “我……”文成誌開口，是固鉑爾的語言。

  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但刻在身體當中的記憶卻不會忘記。

  “嗯嗯嗯。”湯姆連忙點頭，像一個高興的小孩子，他等待著文成誌開口。

  “想出去逛逛。”就這麽一句話，文成誌從略微有些生疏直接轉變為流暢交流。

  他這句話開口，兩名大煉金術師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的排場比我們大多了，好歹我們也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人。人和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千江月有些不爽。

  “的確，剛才湯姆還說亂動就打斷我的手腳，現在你看他的樣子，簡直就像……一條可愛的小狗。”錢倉一附和了一句。

  就在這時，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文成誌竟然將錢倉一的話轉述給了湯姆聽，而且還特地區分了他的名字，用顏周來指代他，而不是彌洛。

  “我……”錢倉一眨了眨眼。

  他剛才看見湯姆眼中寒光一閃，雖然稍縱即逝，但是確確實實出現過！

  “你被陰了。”鷹眼轉頭看著錢倉一。

  “我知道了，是報複！”錢倉一右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在文成誌別墅儲藏室的時候，錢倉一曾經一刀帶走過文成誌，可惜後者並不是正常人。

  湯姆和哈特允許文成誌出去逛逛，但是因為一小時的限製，再加上別的原因，所以他們打算陪同，原本兩人並不打算答應，不過文成誌指出了這一實驗室當中煉金陣的兩處細微缺陷，雖然不是很重要，但已經可以看出文成誌的煉金術造詣。

  其實在文成誌睜眼的時候，三人就已經有這種想法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文成誌的目光中，牆壁上的煉金陣不再僅僅隻是一些複雜的圖案，它們仿佛活過來了一樣，有著自己的運行軌跡，就猶如在海水中奔馳的魚。

  可惜三人依然無法理解其意義，就像玩手機遊戲的人並不知道手機電路的意義和遊戲軟件代碼的意義。

  文成誌走出研究室，他出來之後，第一眼看的是太陽。

  這一存在了許多年的恒星，在固鉑爾消亡之後仍然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幾十上百年如一日的東升西落。

  或許在太陽漫長的時光當中，已經見證過無數文明的興衰，固鉑爾文明隻是其中之一。

  “你們知道嗎？相對於我們的文明，未來的人類文明在對太空的探索上，比我們要更加深入，不過麵對廣袤無垠的太空，他們的力量也極其有限，在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之後，對太空的探索也開始沉寂。”文成誌眼中的哀愁讓他看起來像一位看盡世間悲歡離合的長者。

  湯姆與哈特對望一眼，沒有接話。

  文成誌也沒有在意，他繼續前行，經過樹木的時候，他將手放在樹幹上，仔細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生機。

  又是一聲歎息，在這聲歎息聲中，五人聽出了失望的情感。

  當一直追尋的固鉑爾文明終於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文成誌卻沒有滿足的感覺，他心中的失落仍在加劇，幾乎沒有任何緩解。

  明明強大到可以在兩個文明的世界橫著走，可是文成誌此時卻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不屬於任何一個世界，就像被兩個文明拋棄的人，任何地方都不是他的容身之所。

  那是一種絕望到悲痛的壓抑感。

  “怎麽，不滿意嗎？我馬上砍了這棵樹。”湯姆湊上前，雖說他的語氣平淡，可卻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不是，隻是有些傷感。”文成誌搖頭。

  剩下的時間文成誌一直在國家煉金學院閑逛，不過為了避免麻煩，他隻在人比較少的區域，很快，他再次回到研究室當中。

  這段時間當中，湯姆問了文成誌很多問題，都是煉金術相關的難題，而文成誌隻挑了兩個給出了解答，其餘的問題並沒有理會。至於哈特，一直閉口不言，靜靜跟在兩人身後，像一個守望者，亦或是保鏢。

  “我希望有一天以上的時間供我自由活動。”文成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可以。”湯姆欣然應許，“不過你的身體承受不了太多的能量，畢竟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身體，唉，真是太遺憾了，不如你把另外幾個人直接弄死好了，如果隻有你一個人的靈魂，說不定就能夠一直控製這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