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海歸孫子
作者:一坨大豬肉      更新:2020-05-23 16:06      字數:2069
  年少時,我們一起走過的歪路都已經塵封在了青春的記憶裏,它亦是一種財富。

  我回到了原來的城市,那個我離開了四年的地方。隻是回來時很多人很多事都和我走的時候不一樣了。

  剛回到家,魚幹就滾著它圓圓的身體迎接我,與其說迎接不如說它正好出來散步撞見了我,看它那副怕生的樣子,恐怕它早就忘記是誰把它帶回家了吧。

  我提著魚幹的尾巴,我說“魚幹啊魚幹,你怎麽就把我給忘了呢?”

  用人接過我的行李,說“小姐,房間給你收拾好了。”

  我點點頭,說“謝謝。”

  與大多數的畢業生一樣,我開始到處投簡曆找工作。

  我父親說他可以幫我找關係讓我去好一點的公司上班,被我一口回絕了,我說“爸,別讓我老依賴著你了,我想自己出去闖幾年。”

  無奈我拿著二本的文憑,工作並不好找。最後在一家不起眼的報社當編輯。

  生活也算瀟灑自在,有時間還可以去遛遛魚幹。

  坐在沙發上,我無聊的玩弄著魚幹的尾巴,它不時回頭瞪著我,脖子裏發出聲音來表示它的生氣。

  我置之不理。許太太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她總是那麽溫婉大方。

  她說“淇淇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我看著魚幹怒氣衝衝的模樣,笑了,我說“知道了,媽。”

  她揉揉我的腦袋“你知道什麽呀你。”

  我說“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啊。”

  許太太又氣又笑“你呀。”

  我吐吐舌頭。

  她又說“下周就是你孫叔叔和叔啊姨的周年慶了,別忘了那天一定要抽時間去。”

  我說“好的。”然後嬉皮笑臉的看著我母親。

  古典的歐式建築,整個晚會也透著古色古香的氣息。

  我端著一杯紅酒,在人來人往的宴會上一個人默默無言。

  比起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似乎少了點活力,但我一點都不介意那些人對我評頭論足,我沒有那樣的興致。

  她們對年輕有魅力的男子的興致顯然大過我。

  我看著她們指指點點的男子,穿著簡單卻一眼就能看出價格不菲的白襯衫,精致好看的輪廓線,眉宇間是一種間於成熟男人和青澀男孩之間的特殊魅力,我打死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是孫珂奕那貨。

  半透風的陽台,夜晚的風偶爾吹來,畢業前,我把高中時就留著的長發剪了,現在它已經長到我肩的位置。

  孫珂奕走過來,他學著我的姿勢把手搭在陽台的欄杆上。

  我說“回來了怎麽不告訴我?”他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用修長的中指和食指夾著。

  我從他手裏那過那支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

  他說“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扯出一個似有似無的笑,說“是嗎?”

  孫珂奕也笑了,依舊如當年,滿麵春風。

  第二天,孫珂奕就出現在我工作的報社門口。

  走在我旁邊的於汀突然捂住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麵,我說“怎麽了?”

  她說“前、前麵有個帥哥。”

  我一看,孫珂奕搭著一雙長腿斜倚在一輛黑色的陸虎上。

  這孫子。

  我走過去,看著孫珂奕說“裝什麽大佬呢?”

  他說“一起去吃個飯吧。”

  我點點頭,是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於汀說“你男朋友?”

  我搖搖頭“回頭介紹給你認識”。然後上了孫珂奕的車。

  越來越熟悉的道路,我看著那些熟悉的風景,眼眶突然就紅了。

  孫珂奕的車在永安街頭的那家麻辣燙前停下。

  這麽多年了,它還在。那裏不僅有我和六六的回憶還有李慕南、薑小湯。當然,還有孫珂奕。

  我說“這麽多年沒見了,你就請我吃這個?”孫珂奕下車,繞過來為我打開車門,說“走吧。”

  冒著熱氣的麻辣燙端上來,我看著看著眼睛就濕了,沒有動筷子。

  孫珂奕吃得津津有味,他說“嗯,還是當年的味道。”

  我看著他,也大口吃起來。

  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在我麵前坐下,他說“喲,這不許淇君嗎?”

  我聽著熟悉的語氣,卻看不到熟悉的人。

  他繼續說“怎麽?不認得我了。”

  我仔細盯著他的臉,臘黃色,露出兩顆被香煙醺黑的門牙。我腦子裏閃過伍謙,還有他身邊笑嘻嘻的小弟。

  我說“喲,這不伍謙……的小弟嗎?”我實在想不來那人叫什麽,隻記得他一直跟在伍謙身邊。我說“你的紅頭發呢?”

  他揉了揉頭發,說“老子早就改邪歸正了。”

  我好奇“你們謙哥呢?”

  他點的麻辣燙也上來了,吃了一口,他說“我們謙哥帶著謙嫂下海經商去了。”頓了頓他又說“老子當年是紫頭發。”

  地痞流氓下海經商了,難怪這條街安靜了不少。

  其實我挺希望伍謙能夠發達的,因為那樣至少六六不會再過那種她討厭的沒錢的苦日子。

  吃完麻辣燙孫珂奕帶我去高中的學校走了一圈。

  我走過那一條條熟悉的道路,想起了我曾經跟蹤李慕南,想起了與薑小湯拉拉扯扯地在校園裏晃蕩,想起了看著李慕南和李芊芊雙雙離開自己在角落裏偷偷哭泣的日子。我說“孫珂奕,你後悔嗎?”

  他看著我,說“後悔什麽。”

  我說“我們當年一起做過的那些壞事,比如李芊芊。”

  他輕皺眉頭,搖搖頭,說“君子,也許錯的真的是我們,但那是我們一起走過的青春啊,我們沒有必要後悔。”

  我笑了,點點頭。

  年少時,我們一起走過的歪路都已經塵封在了青春的記憶裏,它亦是一種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