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

  “他……”孫倩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應該……也是認真的吧？”

  孫父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

  認真的就是認真的。

  不認真就是不認真。

  什麽叫應該是認真的？也就是說，她自己也不確定姬野火對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爸……”

  “好了好了，今天是中秋節，別的事情先放一邊，今天好不容易咱們一家人團聚了，好好吃個團圓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孫母打圓場，“快吃飯，再等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孫母給孫倩盛了一碗老鴨湯，“快嚐嚐，這是你之前最愛喝的湯，張媽在鍋上給燉了兩個小時呢，看看是不是和之前的味道一樣。”

  “謝謝媽媽！”孫倩環顧四周，沒發現張媽的身影，忍不住詢問，“媽，張媽呢？”

  “今天過中秋，張媽燒了晚飯就回家過節去了，爸媽放了她一天假，她後天才來上班呢。”

  “哦！”

  孫倩那勺子舀了一勺湯，輕輕嚐了一口。

  就一口。

  她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是記憶中的味道。

  這味道終於讓她有了真實的感覺。

  她是真的回家了。

  爸爸媽媽也是真的原諒她了。

  孫倩吸吸鼻子，她給孫父和孫母一人夾了一隻大蝦，“爸媽，你們也趕緊吃飯。”

  “好！吃飯吃飯。”

  “媽咪，我也要。”

  “少不了你的。”孫倩給小家夥也夾了一隻蝦，“快吃吧。”

  小家夥頓時眉開眼笑，“謝謝媽咪。”

  一家人邊吃飯邊聊天，一頓飯氣氛很好，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吃完飯，晨晨和孫倩主動收拾了碗筷，見兩人嫻熟的手勢，孫父孫母對視一眼，心裏又有些泛酸。

  五年前。

  倩倩離開家之前，頂多就是吃飯的時候擺擺碗筷，可現在……她收拾東西利落的不像話，顯然是做慣了這些事情。

  可見。

  她這五年來一定吃了不少苦。

  孫倩動作利落，很快就把碗筷清洗幹淨，放到了消毒櫃。

  五年沒回家，她本來以為突然回來會有些不適應，可沒想到，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家裏的布局和擺設跟五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她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哪些東西放在哪裏。

  飯後。

  孫倩推著孫母來到花園裏。

  八月十五。

  明月高懸。

  一家人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一邊賞月，一邊吃月餅。

  “真好……”

  孫母拉著孫倩的手，幾乎沒有鬆開過，她笑看著孫倩，“今天是媽媽這些年過得最開心的一個中秋節。”

  “媽！以後每年中秋，我和晨晨都陪您和爸爸過。”

  “好！”

  孫倩端來月餅，“爸媽，你們嚐嚐，我特意選了你們愛吃的水果味。”

  老兩口一人拿了一隻月餅，小口小口地吃著。

  家裏並不少月餅。

  中秋節來家裏拜訪的小輩們不少，幾乎每個人都會提月餅過來，但是老兩口年紀大了，吃不慣這些甜食，一盒子都沒拆。

  可此時此刻。

  吃著自家閨女買的月餅，兩人突然覺得……這月餅的味道還挺好的。

  “倩倩！”

  “嗯？”

  “你一個人帶著晨晨，回國之後在做什麽工作？”

  孫倩坐在父母旁邊，乖乖回答，“我現在主要是陪著晨晨，他從小就很喜歡表演，回國之後他試鏡了一個小演員的角色，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影視城拍戲。我自己在網上發表小說，每天連載……其實這個職業挺自由的，隻要有電腦有網絡，在哪裏都能工作，還是很適合我的。”

  “……”

  孫父孫母聽得心裏泛酸。

  她是一邊照顧孩子，一邊要工作，所以沒辦法才選擇了這麽個相對自由的職業吧。

  “晨晨沒上學？”

  “沒有！”

  孫父皺眉，“他這個年齡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你怎麽能不讓他上學！”

  聞言。

  一直沒開口的小家夥連忙說，“外公，不是媽咪不讓我上學，是我自己不想去！幼兒園的知識點我早就學完了，去學校也是跟那些流著鼻涕的小孩子一起玩兒，我才不要跟他們一起玩兒呢，我喜歡表演，也喜歡拍戲，我想做演員。”

  孫父畢竟是老人思想，覺得什麽年齡就該做什麽事情，因此，聽他這樣說，他神色有些不讚同。

  “喜歡表演可以長大了再學，你現在是小朋友，就應該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過自己的童年。”

  小家夥反對，“外公，又沒有人規定童年必須是一個形態，我覺得在劇組表演也很開心啊，而且能學到一些在學校裏學不到的東西。我拍戲的時候就覺得很開心，也沒有煩惱……像別的小朋友的童年都是千篇一律，我就能跟他們不一樣，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啊。”

  “……”

  孫父噎了一下。

  沒想到晨晨邏輯這麽分明，而且小小年紀就能說出這樣的大道理。

  他對小家夥招招手。

  小家夥馬上屁顛屁顛地跑到他旁邊，孫父把他抱在腿上，“真不想去上學？”

  “不想不想。”

  “那外公考考你，如果你真的把幼兒園的知識學透了，外公就同意你不上學，怎麽樣？”

  小家夥自信滿滿，“外公你盡管考。”

  “……”

  孫父挑眉，他故意從認字，數學和語言這三門裏挑了比較生澀的題目，想為難為難小家夥，結果出乎預料。

  小家夥對答如流。

  孫父有些驚訝。

  “嘿嘿！外公，我聰明吧。”

  “……”

  孫父本來是想誇獎他的，見他抬著下巴，一臉臭屁，忍不住刮刮他的鼻子，“要學著謙虛！”

  “嘿嘿，蕭叔叔說了，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

  “蕭胤？”

  “對啊！”

  孫父看他提起蕭胤眼神明亮，忍不住問他，“你很喜歡蕭胤？”

  “喜歡！”

  “為什麽？”

  “唔……蕭叔叔很好啊，他經常給我買玩具，抽時間陪我玩兒，從來沒把我當成小拖油瓶，每次帶媽咪出去玩兒，都不忘記帶著我，而且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我，從沒把我當成累贅的。”

  “……”

  “最重要的是，他關心媽咪，媽咪不舒服，他會衣不解帶徹夜照顧媽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