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

  “噓——”

  孫倩小心地看了眼四周，然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這個不能說……”

  “為什麽？”

  “是秘密！”

  “……”

  姬野火努力套話，他也湊近孫倩，壓低了聲音，“你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跟別人說。”

  “不行不行！”

  “……”

  “不能說，誰都不能說！”孫倩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

  喝醉了防備心還這麽重！

  姬野火無奈，隻好換個打聽方式，“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很愛他。”

  孫倩麵色頓時暗淡下來。

  “這個也不能說？”

  “不是。”孫倩用被子蓋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眼底逐漸有水霧凝結，“我愛他又怎麽樣呢，他又不喜歡我……”

  姬野火憤憤不平，“他不喜歡你還讓你懷孕，這種人渣還有什麽好值得留戀的。”

  “不許你這麽說他！”

  孫倩激動得一屁股坐起來，瞪著姬野火說，“他不是人渣！他人很好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招惹我，是我喜歡他，為了吸引他的目光，經常出現在他身邊。我懷孕……是個意外，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懷孕了。是我怕他發現，怕他不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才偷偷從他身邊溜走的。”

  “……”

  姬野火錯愕。

  他一直都覺得晨晨的生父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可現在聽來，好像是他誤會了，根本就不是他想得這麽回事兒啊。

  他想了想，繼續問，“他是Z國人嗎？“

  “當然是了。”孫倩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我不喜歡外國人，怎麽可能找個外國人。”

  “那你既然喜歡他，為什麽不跟他表白？萬一他對你也有好感呢？”

  聞言。

  孫倩麵色又暗淡下來，她揪著床套，聲音低落，“他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

  “他有喜歡的人。”孫倩咬著唇，“雖然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可是那個人在他心裏分量很重，而且他喜歡的那個人太優秀了，根本不是我能比較的。我跟他不可能，也不想打擾他的生活，偷偷生下孩子，能有個跟他的牽扯，我已經很滿足了。”

  “……”

  姬野火聽得心裏酸溜溜的。

  這愛的是有多卑微啊。

  他喜歡的女人，心裏這麽深沉的愛著另一個男人，而且這麽多年過去，看上去還沒有絲毫減弱的現象……

  姬野火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他忍著不爽，繼續問紮心的問題，“你們在M國認識的，現在你就這麽帶著孩子回國了，看不到他，也可能聽不到他的消息，不會覺得遺憾嗎？”

  “……”

  孫倩一愣，她眨巴眨巴大眼睛，“誰說我們是在M國認識的。”

  “呃……”

  她這一反問，把姬野火問懵了，“你們不是在M國認識？”

  “不是啊！”

  “那……”

  “我們在國內認識的啊。”孫倩打個酒嗝，大手一揮，豪氣雲天的說，“我現在在M國，他在國內呢……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反正也不能在一起，見了也隻能傷心。”

  “……”

  姬野火有點懵。

  想了想他才明白。

  現在孫倩以為晨晨才兩個月，所以，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多前，也就是說，當年她在M國產子的時候，孩子的生父在國內。

  這個答案又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他之前按照晨晨的年齡推算，推算出孫倩是在M國的時候懷孕，所以，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晨晨的生父跟孫倩一樣，是個去M國留學的華人。

  可現在……

  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兒！

  姬野火被這個結果衝擊得有些發懵。

  “唔……好困！”

  “孫倩！”

  “睡了睡了！”

  孫倩大手一揮，“別吵，我休息一會兒，再過三個小時還要起床給晨晨燙奶粉呢。唔……這次欠了許鈞好多錢，還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還要想辦法還掉呢。”

  “你欠他多少錢？”

  孫倩已經閉上眼，她打個哈欠，咕噥著說，“好多錢呢……錢好還，人情難還啊。這次要不是他，恐怕我就死了。”

  “……”

  姬野火臉色一變，他晃晃孫倩的肩膀，“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孫倩疲憊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重新合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我沒錢啊……就在小診所生了晨晨，技術不好……差點死了。幸好許鈞及時趕到，把我轉進這家醫院，還重新給我做了縫合手術……要不然我和晨晨都沒了！”

  “……”

  “唉……這麽大的人情，怎麽還啊。”

  “……”

  原來許鈞對她來說不隻是青梅竹馬，還有救命之恩。

  姬野火抿了抿唇。

  怪不得她不忍心傷害許鈞，這麽多年才跟他把話說清楚。

  他眯著眼，試探性地詢問，“這算是救命之恩吧。”

  “唔……是啊。”

  “救命之恩，怎麽不以身相許啊。”

  “……”

  孫倩又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這個人好奇怪哦，我又不喜歡他，為什麽要以身相許啊，再說了，他幫了我，我要報答他的……以身相許說的好聽，我又不會愛上他，真這麽幹了，不是報恩，是報仇吧！”

  “……”

  姬野火對他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別的不說。

  許鈞這個情敵算是沒有競爭力了。

  他點點頭，“行了，你睡吧。”

  “……”

  孫倩卻沒有睡，她眯著眼，警惕地看著姬野火，“你到底是誰啊，你不是這裏的醫生吧，我記得這家醫院的醫生都是M國人，你怎麽跟我說Z文呢！”

  “……”

  “咳！你睡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你站住！”

  孫倩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警惕地看著姬野火，“你到底是誰，來醫院有什麽圖謀，你不會是人販子吧，你想對我兒子不利？”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犀利起來。

  “我不是……”

  “我才不信！”

  孫倩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她看了看四周，突然衝出房間，在姬野火一臉懵逼的狀況下衝進廚房，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已經拿了一把菜刀。

  姬野火嚇了一跳，“你幹嘛？”

  孫倩一隻手拿著菜刀，一隻手指著大床，“你！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