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作者:慕思緋紫      更新:2020-07-18 23:47      字數:6424
  明皇站起來,扶起跪倒地上的劉襄:「朕的梟王,就拜托你了。」

  劉襄叩頭不絕:「皇上言重了奴才自當粉身碎骨,全力盡心輔助新君」

  明皇突然想起一件事:「現在梟王的專屬護衛是誰」

  劉襄答:「是奴才的入門弟子練赤芍。雖然年紀尚輕,武藝未成氣候,但是奴才自幼親自撫養,性格慎微盡忠,足當大任。」

  明皇滿意地笑,他再沒話要說。於是淡淡的命令劉襄:「退下吧。」

  劉襄領命,以輕功迅捷無聲地退出。

  在書桌的匣中,取出一幅美人畫卷,緩緩展開,眼液充盈雙目,又一滴沉重地落在發黃的宣紙上。

  「子嬪」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在帝王家竟然如此難實現,唯有寄望在天上可以再續此生情緣。

  終於,明皇在紫宸殿駕崩。陪葬在梓宮裏的是描繪子嬪肖像的畫卷,是劉襄偷偷放上去的。先帝大概會喜歡這安排。

  同一時刻,梟王已在二日前接到遺詔,在大行皇帝出殯前,領重兵進皇城,在靈前登基,廢太子為福王,並主持喪禮。

  如此不費一卒一血地登上帝位,有一半以上的功勞是出於明皇和劉襄他們的先行準備─包括用遺詔壓下輿論。

  但董家人畢竟有所行動。抓著劉襄好賭的親弟欠錢不還的小罪上奏告參劉襄「擅權謀私丶戕害忠良丶縱容胞弟屢犯王法」。

  新君和劉襄心知,董氏外戚不過是借題發揮,想把新皇帝的羽翼剪去,以便繼續在朝廷擁權自恃。

  眼下新皇帝還要依靠董氏慢慢培植自己的親信,現在亦沒能力擱倒董家,權衡之下,目前唯有順他們的意,這就是劉襄在獄的原因。

  木欄柵打開的「依啊」聲,走入牢房的是輕裝打扮的新君玄祥。

  他下令左右侍衛退下,隻留下一個捧著朱漆盤的小黃門。

  玄祥神色凝重:「董啟章非要你死。」

  劉襄冷冷一笑,他當司禮太監的時候,那個董啟章見到他還要似哈巴狗一樣向他打千作輯呢

  「朕沒辦法,隻能夠讓你死得痛快和尊嚴。請體諒朕的難處。」

  他接過遞來的毒酒,坦然笑道:「奴才大膽希求皇上顧憐奴才的親人,奴才親弟雖然好賭,但本性不壞,願皇上從輕發落。」

  或許這一刻玄祥是真心感到為難和傷心,因為他現在的表情是這樣的遺憾:「當初在宮中不是有公公和太妃,朕大概早已死無葬身之地。朕今日得上帝位,亦因為公公之力。朕定會善待公公的親族。而且,」他握拳咬牙,「公公今日的委屈,朕來日一定向董家討回來」

  有這句保證他沒什麽要再擔心,而且他相信赤芍有能力在以後的日子代替自己保護玄祥。先帝啊,我的任務也算是盡了吧。「奴才不在,以後皇上萬事小心,赤芍是皇上可以信賴的人,皇上有事請盡行指派她吧。這句是奴才多言,不過聊作提醒:殲滅敵人,切記不要操之過急。」

  「朕知道。」

  看著黃色的毒酒,聞起來又酸又香:「其實先帝很愛皇上。」

  看似牛頭不搭馬嘴,隻是彼此才明白它的意思。

  玄祥沒答話。

  未幾,劉襄七孔流血,暴斃身亡。

  皇帝亦離開了這埋藏著各種黑暗秘密的牢房。元康八年,天空陰沉雷鳴不斷,滂沱大雨已經下了三天三夜,烏雲一直籠罩在京城,光看著就讓人異常壓抑,好像有什麽驚天的大事要發生。

  風雨欲來。

  在客棧躲雨的民間瞎子相師臉色嚴肅掐指測算,過了片刻先是臉色一變,後申請莫測的搖搖頭,不顧外麵的大雨踏步離去,隨即傳來嘶啞亦悲亦喜的聲音。

  “玉龍獨入世,無鳳當泣血,今朝至夕落,唯龍鳳呈祥。”

  客棧裏的人聽了一頭霧水,隻覺得這瞎子相師在胡言亂語,有品出相師話中幾分意思的人麵容微變,不敢再深想。

  二樓靠窗桌坐著的一個年輕俊秀的男子跟著無聲念了一遍,隻覺得這四句很耳熟。忽然男子驟然臉色一變,立刻低頭掩飾他震驚外露的情緒。

  陸淮他想起來了,半年前皇上在白馬寺為孕中皇後祈福,主持了無大師對皇後肚中的皇子批言正式這四句。

  當時皇上就臉色一變,盛怒不已,如果不是了無大師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性命不保,過後皇上下了封口令,命這四句不得外傳。

  如今在這客棧中又聽見這四句話,聯想到宮中待產的二姐,陸淮心悸不已,也不顧大雨之勢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朝鳳宮

  玉藻殿內傳來時高時低時斷時響的痛吟聲,還有穩婆醫女鼓勁聲,進進出出的宮女都個個都神經繃緊,謹慎不已,唯恐不小心出了錯。

  元康帝在殿內踱步,眉心不展,縱外麵風雨交加,也吹不下他心頭的焦躁。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失,元康帝緊抿薄唇,神色威嚴眉頭越皺越深,腦子裏全是半年前了無大師的批言,他的心高高懸起濃濃的不安。

  了無:玉龍獨入世,無鳳當泣血,今朝至夕落,唯龍鳳呈祥。

  這時,太監總管李三邊腳步輕盈若無極快的來到元康帝身側後,彎腰垂首稟道:“陛下,蘇妃娘娘身邊的緋紅給陛下送來了暖湯,蘇妃娘娘擔心陛下天涼生病,特意親手燉了暖湯送來,現在緋紅就在殿外候著。”

  元康帝冷冷的看了一眼李三邊:“傳口諭,緋紅擾朕清淨,拖下去杖二十。”

  這二十杖打的不光是緋紅的身體上,還直接不留情麵的打在了蘇妃的顏麵上。

  李三邊心中一凜,甚是恭敬的應“是”,又悄無聲息的退出殿外,低聲吩咐守在殿外的侍衛拖走緋紅。

  至於蘇妃娘娘知道被陛下打了麵子會有什麽反應,這就不是李三邊關心的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緋紅被侍衛拖走掙紮剛要大叫,李三邊陰柔的麵容一冷,緋紅瞧見打了一個寒顫,想起了剛入宮那天目,睹這位太監總管冷眼吩咐小太監活生生用棍棒的打死個小宮女。

  侍衛也及時隨手扯了個團布塞進緋紅的嘴裏。

  玉藻殿內生產的是皇後娘娘陸氏,當今陛下二十登基,元康一年大婚,陸氏女主鳳位,至元康八年宮中無嫡子。

  年初皇後有孕,天下之喜,盼著嫡子的元康帝甚至恨不得夜夜宿在朝鳳宮,守皇後平安生子,就算政務繁忙,也會抽時間過來坐坐。

  這半年來不管後宮嬪妃如何不鳴,元康帝也視而不見,朝中諫官上折也無視駁回。

  誰也阻擋不了元康帝的盼子之心,前朝後宮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今日正午皇後娘娘發作,所有禦醫都守在玉藻殿的偏殿,元康帝也放下政務一直守在玉藻殿,天色逐漸變黑,雨勢不減。

  朝鳳宮內一派燈火通明,殿內急匆匆的走出一個麵帶喜意的宮女朝元康帝行禮報喜:“恭喜陛下,皇後娘娘生了一個小皇子。”

  皇後生了嫡子不見喜意的元康而是急促的問道:“還有呢”

  早在皇後懷孕四個月的時候禦醫就檢查出皇後是雙胎,因元康帝不知為何一直記掛著了無大師的批言,聽了皇後生下嫡子的喜訊懸著的心也未放下。

  宮女白露雖不解皇上麵無喜色,可還是麵色不漏的應道:“娘娘還在生”

  她話音未落,殿內又匆匆疾步走出一個醫女,聲音惶恐稟道:“陛下,小公主天生不足,有弱息之兆。”

  言下之意就是剛生下的小公主可能馬上就會沒氣了。

  了無半慈半悲的聲音好像響在耳旁:玉龍獨入世,無鳳當泣血。

  元康帝急道:“太醫,太醫,太醫”

  偏殿的禦醫聽聞皇上急切的召見立馬趕了過來。

  元康帝沉聲命令道:“進去救公主,救不回公主你們就跟著陪葬吧”

  禦醫惶恐行禮元康帝等不及的一腳把禦醫踹進內殿,後麵的禦醫見狀不敢再行禮連忙進了內殿。

  月落陽升,下了整整四天四夜的大雨也停了,朝鳳宮的上方天空五彩霞光籠罩,禦醫腿腳軟綿的從內殿走了出來。朝一直守在殿外敖紅眼睛的元康帝行禮稟道:“回稟陛下,小公主天生不足,虛弱”

  元康帝熬了一宿,連早朝都沒上等在這可不是為了聽禦醫廢話,他溫怒道:“說重點。”

  “小公主已經沒大礙了,先天不足需要慢慢調理,養好了福壽綿長,養不好”禦醫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在元康帝要發飆之際道:“體弱多病。”

  元康帝深呼吸一口氣,忍著弄死回話禦醫的**,在心中默念“這是給朕的小公主攢功德讚福壽。”

  看著管家走遠,莫溪飛也似的下了樓。時間還早,客人都沒怎麽起來,她得在客人起來之前幫姨娘準備點心。

  “恭喜姨娘,大戰告捷。”尹莫溪俏皮地作了個拱手的動作。

  “死丫頭,你要是給我生得醜一點,我就不會這麽累了,死前頭給我看店去”尹金月白了她一眼。

  “哦”

  客棧就她和姨娘兩人,裏頭住著的,多為女子或者外鄉人,是姨娘為了防止有人打擾莫溪,特地這樣做的,因而店裏人並不多。大多時候是莫溪看店,姨娘下廚,除了三餐時間,店裏倒也不忙。

  說到做飯尹莫溪便有些小氣,她很少下廚,並非不會,這些年在姨娘的教導下她廚藝也不錯。隻是姨娘說莫溪是她養大的,隻有她才有資格吃莫溪做的菜,她知道這是姨娘心疼她。

  “莫溪。”這時姨娘從後頭走了來。

  “怎麽了”

  “你去西市買些鹽回來吧,我昨天忙得都忘了。”

  “嗯。”莫溪拿了些銀子上了街。

  早上趕集的人很多,一路上磕磕碰碰讓她很不自在,因此當她回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都快垮掉了。

  她就著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當她拍拍衣裙以為萬事大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錢袋不見了

  錢袋不見了無所謂,袋裏也沒有多少銀子,可是裏頭的金鎖卻讓她一下子頭都大了,那可是她從小帶到大的金鎖,她一直視其為珍寶當然金鎖本來也是件寶貝,它精美的紋路,巧妙的做工,定是出自名將之手,可是現在

  “姨娘,鹽放在桌子上了,我先出去會兒”不等姨娘答複,尹莫溪便跑出了客棧。

  錢袋她綁得很好,按理是不會掉的,肯定是被人偷走了才對,一般偷了東西以後,竊賊急於脫手,金鎖應該被賣到了當鋪才對。

  知道了這個,便容易些了,隻是京城的當鋪,說多不多,說少吧,讓她一個人跑遍,顯然是很有難度的,可是既是自己闖下的禍,又能怨得了誰呢若不是昨晚觀摩金鎖後隨手便收在錢袋中,金鎖也不會落入他人之手了。

  尹莫溪沿街尋找,逮著店鋪就往裏跑,可是一連找了幾十家店,連金鎖的影子都沒有。

  難不成是她判斷失誤那可就麻煩了,若金鎖不在當鋪,那無疑隻能大海撈針,難之又難了。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大伯,請問這附近有沒有當鋪”尹莫溪走到一個賣小飾物的攤前詢問攤主。

  “巷子裏倒是有一個,往這個路口直走,右拐便是了。”老伯指著旁邊的巷口。

  “謝謝大伯”尹莫溪道謝之後進了巷口。

  右側的第二個巷口有一個小小的當鋪,跟街上的當鋪相比,它便不起眼多了,先不說它是在這深巷中,且門外連個招牌都沒有,就在簾布上印了個“當”字,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這個地兒。

  或許人少偏僻的地方,賣金鎖更為方便

  撩開簾布進去,一股淡淡的香味迎麵而來,店不大,店裏卻擺滿了古玩,角落的香爐升起嫋嫋的青煙,香味也由此而來。掌櫃的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此刻他正坐在桌旁細細端詳一幅畫,直至尹莫溪進店也全然不知。

  “掌櫃的,打擾了。”尹莫溪輕聲說道。

  “有什麽事嗎”掌櫃的抬頭看著她,卻依舊不願放下手中的畫。

  “請問,你有沒有收到過一把金鎖”

  “什麽樣的金鎖”掌櫃的這才小心地卷起古畫,將他收至錦盒中。

  “就是前麵有“承麟“二字,背麵印了個“靜“字的,紋路有些複雜,但是很細致,形狀和一般的鎖有些不同”尹莫溪比劃著對他說。

  就在這段時間,掌櫃的沏好了茶,雙手遞給尹莫溪。

  “唉”尹莫溪有點莫名其妙。

  “那鎖我倒是見過,隻是”

  “要我出多少銀子都行”尹莫溪接過話茬。這根本就不是賣關子的時候啊

  “不是這個問題”

  “金子麽我盡量給你湊來。”尹莫溪有點鄙夷地盯著他。

  “我姑娘,你能聽我把話說完麽”

  尹莫溪幹瞪著掌櫃的,一言不發。好吧好吧,像他那種慢性子,還真是惹不起啊

  “金鎖是今早一個男子送來的,王爺問他金鎖的來曆他卻支支吾吾,見王爺起了疑心,便丟下金鎖跑了。如今這金鎖在王爺手中。”

  “王爺哪個王爺”

  “還能有誰當然是鳳歌王。”

  鳳歌王尹莫溪覺得後背有些涼。

  鳳歌王為先皇四皇子,名諱李玄貞,因才華橫溢,器宇軒昂,被先帝視若珍寶。就在眾人皆認為鳳歌王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時,十五歲的李玄貞卻主動要求於皇城之外修建府邸,言下之意便是無心與眾皇子爭鬥。後被先帝冊封為鳳歌王。

  都說鳳歌王性情古怪,很少出門,但見過他的女子都為之傾倒。都說鳳歌王喜好歌舞,無數女子為了獻舞或者服侍絞盡腦汁。但是鳳歌王從不為美色所動,至今未娶。

  誰說傾國傾城是形容女子的用來形容鳳歌王也絲毫不為過,甚至是有些妖孽的意味了。

  尹莫溪與其有過一麵之緣,他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若是那些達官貴人反倒還好,可是鳳歌王若是被他的那些仰慕者撞見,那她便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掌櫃的你可不可以替我走一趟”尹莫溪問道。

  “這可不成”掌櫃的頭一搖,“王爺說了,要這鎖的主人自個兒去找他。”

  尹莫溪喝完奇奇怪怪的掌櫃送的茶,哭喪著臉走出了當鋪,事已至此,她也隻能走趟鳳歌王府了。

  鳳歌王府離這間店鋪不算很遠,但是對於疲憊的尹莫溪來說還是遠了些。王府遠離繁華地段,給人一種氣派卻很靜謐的感覺,很是舒服。

  尹莫溪來到王府門口,與平常王公貴族的府邸不同的是,鳳歌王府門口並沒有衛兵,聽說衛兵大都隻在王爺欣賞歌舞的時候安排一下,平常時候很少見。府邸大門緊閉著,隻有幹淨的台階,一塵不染的大門在訴說王府尚有人住。

  尹莫溪重重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死就死吧。

  她拿起門環,輕輕叩響了王府大門,不多時,一個丫鬟打開一條縫,露出了頭。

  大概是求見王爺的女子不少,丫鬟顯得有些不高興。

  “什麽事”

  “我想見王爺,勞煩姑娘通報一聲。”

  “想見王爺的人多了去了,不過王爺不見生客,請回吧。”不容尹莫溪多說,丫鬟便重重關上了門。

  尹莫溪再想敲門,手卻停在了半空中,若是王爺不想見生人的話,她這樣敲下去隻有兩種後果,一是敲累了自己回去,二是惹怒了王府的人被轟回去。嘛,這兩種後果貌似都

  尹莫溪有些泄氣,王爺又豈是說見就能見的再說了,王爺又憑什麽將金鎖交給她呢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王府的門又開了,丫鬟鐵著臉看著她,“算你好運,王爺要見你。”

  尹莫溪喜出望外地跟著丫鬟進了府。

  “站這兒等著。”

  “清歌,不得無禮。”

  循聲而望,一名男子從後頭走了出來。他頭戴金絲藍寶石頭冠,一襲綠底金紋儒服裙,不似那些王公貴族大肆披金戴銀,卻隱隱透出高貴。

  “王爺。”清歌向她行禮。

  “民女尹莫溪見過王爺。”

  “免禮。”

  尹莫溪隻覺得自己沒了當初敲門的勇氣,她應該怎麽說才是呢王爺會相信她嗎

  “姑娘可是為了金鎖而來”

  李玄貞說話很輕柔,一點也不像尹莫溪印象中的那麽冷漠。

  “正是。”

  “這金鎖你是從何而來的”李玄貞似乎並不急著處理金鎖。

  “民女不知金鎖從何而來,自民女記事起,金鎖便一直都在。”

  “它跟了你多久了”

  “民女的姨娘說,民女六歲的時候弄傷了頭,六歲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民女也不知道。”雖然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是為了證明金鎖是她的,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罷了,鎖既是你的,拿回去便好,隻是以後務必小心。”李玄貞遞過手中握著的錦盒。

  尹莫溪接過李玄貞手中的錦盒,小心打開。盒中放著的,正是她的金鎖。心裏石頭落地,尹莫溪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尹莫溪喜上眉頭,“民女謝過王爺”

  “是不是以後本王有求於你,你都肯幫忙”

  就在尹莫溪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李玄貞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如果能幫到的話民女自當盡力而為。”尹莫溪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是王爺,王爺會有什麽用得到她的地方

  “去吧。”李玄貞擺擺手。

  李玄貞遠遠地跟著她出了王府,站在門口看著她漸行漸遠。

  “清歌。”

  “奴婢在。”

  李玄貞金扇一收,“派人盯著她。”

  “姨娘。”尹莫溪基本上是跑著回去的。等她回到客棧的時候,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又野什麽地方去了幾個時辰不歸窩。”尹金月又免不了一番責備。

  “還不就是在街上四處亂撞,看能不能撞上個王爺什麽的”

  “油嘴滑舌。”

  尹莫溪吐了吐舌頭,這次還真讓她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