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楹在發完信息後，將手機抱在懷裏，期待的等了片刻。

  再次聽到手機震了一下，她迫不及待的點開。

  【我相信你。】

  華楹鼻尖瞬間酸澀，盯著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莫大感動。

  對她來說，對方回複的每一個字都意義重大。

  她仰望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哪怕明知道他是個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也擋不住她願意追隨到底的心情。

  華楹想到今天陸眠看自己的眼神以及辦事處現在的情況，立刻回複了一句。

  【先生，我能調用一個人嗎？】

  【可以。】

  華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位穩坐高台，眯著眸子俯視他們的男人。

  她收起手機，當即做了一個決定。

  為了那句“相信”，她也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失敗。

  更何況……

  如果任務失敗了，她就再也無法留在先生身邊了。

  一如當初古靜儀那般，甚至都來不及解釋什麽，就成了棄子。

  她不同情古靜儀，她沒完成先生交代的任務，被舍棄也是應該的。所以即使她現在已經受傷，隨時都可能暴露，也要強撐著完成先生吩咐的兩個任務。

  做掉十三號。

  帶回陸眠。

  這是目前對他們實驗室來說，最重要的兩樁大事。

  好在她現在明確了十三號的身份，並且陸眠也在辦事處，她在這邊下手，還算方便。

  華楹又在嘴裏塞了幾顆不同顏色的維生素膠囊，目前也很苦惱。

  陸眠現在有太多亂七八糟的社交，想讓陸眠心甘情願的回實驗室，不太容易。

  她有時候會想，先生那麽執著於帶回陸眠，為什麽？

  陸眠那個人一身反骨，難以馴化。當初在實驗室，就從不會乖乖的接受安排。

  她還聽說陸眠直接帶著自己同期的四個夥伴造反了，鬧得那處實驗室報廢了大半。到最後陸眠自己沒穿戴任何防護措施，跌入了磁場甬道。

  為了四個萍水相逢的人，至於麽？

  家裏人都放棄她了，她竟然還對旁人存有幻想，死不悔改。

  最後她活著出來了，也不珍惜機會好好跟在先生身邊，還搗毀了四個實驗室，救走了她同期的四個夥伴。

  更甚至，現在還帶著一幫人調查先生，真是不識好歹。

  難不成她是為了她死去的四個夥伴報仇嗎？

  夥伴？

  華楹可愛俏麗的臉龐上，浮起一抹嘲諷和冷漠，一點也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可愛親和。

  她從不相信這個詞。

  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沒什麽感情，更何況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能在實驗室混到她這個程度，哪個不是從生死局裏活下來的唯一一個。

  要想活下來，就不能有任何感情，尤其是對弱者。

  她當初也經曆過無數考驗，她也是活下來的那個百裏挑一。先生讓她學習了計算機技術，讓她成了頂尖黑客，練就了一身功夫。

  她的一切，不是父母給的，而是那個無所不能，可以開創新世界的偉大男人給她的。

  想到這裏，華楹因為過於激動，連續悶咳了起來。

  卻也不忘了，抖著手指發出了一條信息。

  ——

  陸眠今天心情不怎麽好，一整天悶在房間。

  蕭祁墨忙著找間諜，司空見意外的沒跟著摻和，也安安穩穩的留在房間，說是要跟總統先生匯報情況。

  直到這天的傍晚時分，汪致琦興衝衝的來敲了陸眠的房門。

  “陸小姐，抓到了！”

  陸眠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懨懨開門：“什麽？”

  “抓到間諜了，你快過來看看吧！”

  陸眠這才稍稍來了興致，隨手抄起外套，披在肩上就跟著汪致琦去外麵了。

  ——

  莊園內的西北角。

  這裏有一排儲藏室，是存放閑雜物品的地方。環境不怎麽好，淩亂潮濕。

  陸眠走過來的時候，遠遠的瞧見一堆人圍成個圈，盯著地上的什麽東西在看。

  汪致琦一邊走一邊解釋：“這個人還真是狡猾。在好幾處地方都放了煙霧彈，讓大家好一頓搜查，耽誤了不少時間。”

  “間諜是誰？”陸眠將胳膊伸進外套的袖子，問著。

  汪致琦的麵色變得古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陸眠和汪致琦一路走過來，有人給他們讓開了一點點位置，陸眠的視線便被地上的一幕吸引。

  圓圈的中央，正躺著個蜷縮成一團的女生。微微露出的半張臉，混著血漬汙漬，讓人看不真切她的麵容。

  齊劉海也遮住了她的大半容顏，透過發絲，才能看到她一雙眸子，毫無生機，死氣沉沉。

  陸眠頓了一下，眯眸掃過之後，通過對方的身形和儀態，能看出來是個年輕女孩。

  這一條，符合殺手的條件。

  “她是……”陸眠摸著下巴，小聲呢喃。

  汪致琦聽到了，也小聲解釋道：“嘴巴很硬，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我們也不認識她。”

  陸眠點點頭，“她怎麽了？”

  “受傷嚴重，沒有及時治療。剛才在逮捕她的時候，大家也動用了點武力……”

  陸眠靜靜的盯著地上，她來得晚，選擇的位置不是很好，蕭祁墨在幾米之處看到她了，撥開眾人來到了她身邊。

  於是，原本以蕭祁墨為首的圓圈，這個時候就以蕭祁墨、陸眠為重心，自動調整了隊形。

  “你今天狀態不算好。”蕭祁墨執起她的手，攥了一下。

  手很涼，氣色也一般。

  隻需要一眼，他就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陸眠沒意識到這些細節，笑了下，“還行。先說說這個人吧。”

  達因大手一揮，“這個人就是間諜，現在就是考慮該怎麽處置她了。”

  “她承認了？”陸眠好奇。

  達因沒有回答，從刑警的角度開口道：“她身上的傷跟司空先生描述的相吻合，身上攜帶的槍和彈殼完全相配。從證據上看，她確實是昨晚刺殺你們的人。”

  陸眠的視線一直落在地上，眯眸看著那人的麵部輪廓，覺得有些麵熟。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羅關於這個年輕女孩的信息。

  地上的女孩似乎感受到陸眠了，微微抬了下頭，換了個動作麵朝陸眠。

  她的劉海偏到了一側，讓陸眠終勉強看清了她的臉。

  陸眠眸光一緊。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