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一中。

  飯堂二樓。

  說真的。

  秦飛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吃飯了。

  因為這裏的飯菜。

  出了名的難吃。

  而且秦飛自從住在了校外。

  也不太順路。

  不過這次跟著劉海路。

  倒是沒辦法。

  劉海路吃東西，追求好吃是另外一個。

  但她更追求幹淨。

  學生飯堂再怎麽差，但是衛生方麵還是有保障的。

  秦飛再次踏上二樓。

  沒想到已經換了裝潢。

  這格調。

  還挺清新的。

  這飯菜看起來也絲毫不差了。

  秦飛輾轉各個窗口。

  最終很艱難打了一條羅非魚和一碟手撕包菜。

  一葷一素。

  自我良好地認為是濃淡相宜，相得益彰。

  給了錢，秦飛看到這個劉海路坐在了遠處的角落。

  削瘦的身姿。

  清冷的斂容。

  總讓人感覺這女孩。

  神聖不可侵犯。

  秦飛慢慢走到她對麵。

  坐了下去。

  也不說話。

  先吃飯。

  一口下去。

  釋然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這魚，除了刺還是刺，腥得不行。

  這手撕包菜。

  又老又酸，簡直要掉牙。

  對麵的劉海路就

  好像沒什麽胃口。

  就要了一個紫薯甜品。

  勺子本來就小。

  隻見她一點點跟螞蟻搬家一般往口裏送。

  吃的很優雅。

  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一對丹鳳眼中有些許落寞。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海路同學，剛剛不是說有曹班的消息嗎，說說唄，咋回事啊。”

  秦飛吃得差不多了。

  看她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隻能自己發問了。

  “嗬嗬，你還有心思問，張怡她不香嗎？”

  劉海路突然冷冷來了一句，似乎是用鼻子噴出來的話語。

  “額，這兩者沒有什麽關聯，我和張怡隻是同桌。”

  秦飛也不知道她吃的哪門子醋，不過也得解釋一番。

  “就單單是同桌這麽簡單嗎，我看你們都”

  劉海路說到這裏就停止了，不再說下去了，好像覺得沒意義。

  “你找我出來不是為了說我和張怡的事情吧。”秦飛也沒必要跟她解釋什麽，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你是不是打算提前高考。”

  劉海路隻是輕輕笑了一下，又淡淡說道。

  “額，沒有啊。”

  秦飛還不打算承認。

  “我看見你去體檢了，別裝了。”

  那天劉海路剛好去學生處辦事，看到了秦飛從體檢的大教室出來。

  “好吧，我是有這個打算。”

  秦飛知道再狡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麽？”

  劉海路急促問道。

  本來還是猜忌，此刻聽到秦飛親自承認。

  頭腦有點恍惚。

  身體都有點發抖。

  總覺得馬上就要失去了什麽。

  難道他。

  真的這麽焦急要離開嗎？

  自己還什麽都沒做。

  “不為什麽啊，就是覺得時候到了啊，該去了。”

  這個時候那有這麽多為什麽，秦飛就是隨心，自己想去龍魁了。

  “是為了曹影嗎？”

  劉海路輕輕問道，清澈靈動的眼眸，水波流轉，似乎又一層霧氣。

  “一半一半，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

  秦飛做出這個決定，是基於很多方麵的考慮。

  曹影肯定是一方麵。

  “哎秦飛我我”

  劉海路突然就說不下去了，然後眼睛就濕潤了。

  馬上背轉了過去。

  輕微抽泣。

  秦飛也知道她為啥突然就這麽激動。

  這女生身體還容易捉摸。

  這心裏真的難以捉摸。

  秦飛也沒辦法。

  隻能默默從旁邊的桌上拿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然後安靜坐在一旁，等待她的心情平複。

  旁邊的幾個同學，不停對他倆指指點點。

  搞得秦飛怪不好意思的。

  好像自己欺負女人似的。

  造孽啊。

  過了一會。

  這劉海路才用紙巾輕拭自己的淚水。

  慢慢地轉了回來。

  終於平複了。

  眼睛紅得跟小白兔似的。

  我見猶憐。

  “秦飛，其實曹影一直都有聯係我，跟我打聽你的事情，不過我隱瞞了你的一些事情，所以對不起”

  劉海路上一周又和曹影通了一個電話。

  這一次。

  劉海路能明顯感覺到。

  曹影對秦飛的感覺，有了很多的改變。

  她在電話裏。

  問了她一個問題“秦飛現在過得好嗎。”

  劉海路當時的回答是“應該是挺好的，有級花跟他坐在一起，天天給他買早餐，想不好都難。”

  曹影聽了以後。

  沉默了好久才回了她一句：“那我也不打擾他吧。”

  曹影是她的好朋友。

  她為了內心的一些私欲。

  做了一些違心的事情。

  但是她現在覺得。

  這一切好像意義都不大了。

  秦飛要走了。

  而自己好像從來沒能夠真正麵對自己的內心。

  她確實喜歡秦飛。

  但她不會說出口。

  也說不出口

  因為。

  秦飛曾經傷害過她的父親，傷害了她的家庭。

  這種感情是複雜的。

  是難以啟齒的。

  “劉海路同學，這個其實，這些都不重要的，我和曹班現在變成這樣，是我親手造成的，跟你無關。”

  當初是秦飛自己親手喂曹班吃得忘憂草，這樣的結果，秦飛是必須要接受的，不然曹影已經香消玉殞了。

  “你親手造成的？曹影失憶不是因為車禍嗎，怎麽是你造成的。”劉海路確實是一個很理智的女人，一句話就聽出了破綻。

  “額，其實並不是車禍，具體原因是有點複雜，我有很大的責任，是我害了她。”這件事，秦飛一直都很難受。

  “秦飛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我劉海路以生命擔保，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劉海路聽到秦飛這樣說，實在有點驚訝，而且她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曹影會變成這樣。

  “額沒這麽嚴重，要用性命擔保，海路，如果讓你再“你最愛的人死亡”和“他忘記你的一切”中選擇一個，你會怎麽做。”

  秦飛說這句話的時候，往事一幕幕在心頭，情緒悲傷。

  “這還用選嗎”

  劉海路悠悠說道。

  不明白秦飛說這話的意義。

  但是她看著秦飛悲傷的眼神。

  似乎看到了秦飛當時內心的劇烈的痛楚。

  頓時就知道。

  秦飛還真的經曆這樣的選擇。

  不是！！！

  她們兩個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竟然要生離死別。

  劉海路內心震撼無比。

  或許。

  這樣的愛情。

  才算得上是海枯石爛吧。

  那自己算得了什麽啊

  愛一個人。

  真的隻是他幸福。

  就夠了嗎？

  我太自私了嗎？

  劉海路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