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曾在擂台上擊敗過惜天？”

  甚至連自我介紹這種多餘的東西都省略了，我和文青易剛一坐下，石老九就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老太爺，”我朝他點了一下頭，緩緩開口：“算不上擊敗吧，最多算是打了個旗鼓相當。何況當時我有急事急著離開，就主動跳到擂台外，也算是我主動認輸了。”

  “那件事我聽說了。”石老九捋了捋胡子，“聽說在你跳到擂台外之後，惜天曾不依不饒地追了出來，卻突然昏倒在地——確有此事？”

  “確有此事。”文青易輕輕頷首，“當時我們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石惜天送到了醫院，根據檢查結果來看，石惜天應是因情緒過於激動導致腦部暫時缺乏足夠的氧氣而產生暫時性的昏迷，沒有大礙。”

  聽著文青易的話，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原來在那之後，文青易的人幫我收拾了爛攤子啊。

  畢竟石惜天昏倒的真實原因是他吸入了米奇的自製迷藥，如果這件事被捅出來，恐怕石家就要將矛頭轉到米奇身上了。可米奇與石惜天的失蹤半毛錢關係沒有啊！

  “情緒過於激動麽。”石老九抓著茶碗，喝了口茶，又問：“聽說，在小寒的生日晚會上，惜天一看到你就開始發狂，你們兩人之間有什麽過節麽？”

  “算不上過節。”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甚至還沒給文青易說話的機會，我就先一步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在擂台上，石惜天說要跟我打個賭，如果比賽我贏了，他就給我錢，如果他贏了，我就得把我女朋友給他。他這話實在太過分了，也因而在擂台上我沒給他留太多的情麵，說了點過激的話，出手也沒留太多情麵，可能就因為我不遂他意了，就自個兒跟我慪氣。”

  文青易細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

  石老九也一樣，他聽到我的話後略微一怔，雖然他看我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但我的話明顯引起了他的疑惑，“你說惜天他……想要你的女朋友？”

  說著，他還看了眼文青易。

  我頓時一驚，暗道壞菜了！嘴巴太快，要露餡了！

  “是這麽說了。”事已至此，文青易索性將錯就錯，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輕輕地將頭倚在我的肩膀上，“我說一句不好聽的——很難相信，說出那樣下流的話的人，會是石老太爺您的親孫子。”

  “人都沒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老頭搖了搖頭，“要是惜天他在這裏，我肯定會主持公道的。隻可惜……唉！”

  石老九沉沉地歎了口氣，放下茶碗，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不是很高，一米七左右，可當他挺直了身子時，眉宇間流露出的一股悠悠霸氣卻讓人不敢心生分毫的怠慢之心。

  “後生，你說你能跟惜天打個旗鼓相當，看來是學過幾手功夫。”石老九一揚手，“後院有一處場地，可否陪我過兩手？”

  文青易聽後，像是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一般，“請先等一下，我看看日程。”

  說罷，她便不緊不慢地從口袋中拿出之前的小本本，像模像樣地翻找著今天的日程，而後抬頭看著石老九，歉意地搖頭道：“石老太爺，很抱歉，我和他等下還有事要做，就先不……”

  “急什麽！就是切磋兩手罷了，要不了多長時間！”老頭的語氣開始變得強硬起來。

  “但是，我們是要去處理有關石惜天的線索的事情呀。”文青易寵辱不驚地說著，將日程本翻過來，亮給石老九看了看，“時間還是比較緊的，老太爺你看……”

  “哈哈哈哈哈哈，小青你呀。”石老九見狀，禁不住搖頭輕笑起來，“這才來幾分鍾就趕著走了。這擺明著是你早就料到我會提出這種要求，而事先準備出來的假日程，方便你逢到難解的問題就拿著這個借口離開。隻是你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招架不住我的攻勢，好好的一張底牌卻變成了不得不選的下下策。”

  小伎倆被戳破，文青易卻也不驚不惱，依舊是平平淡淡地開口：“希望老太爺也不要太為難我們。”

  “不為難，不為難。監控錄像我也看了，明白惜天的事情跟你們無關。”石老九的語氣放緩，平和地掃視著我和文青易，“隻是我心裏麵不舒坦啊。好端端的一個大孫子，說沒就沒了，我這心裏麵也噎著一口氣，堵在肺子裏，不好好發泄一番可吐不出來啊。”

  “所以您便想和我切磋兩下，舒舒心中的鬱氣？”我有點明白了石老九的意思，“可我聽說您一家子都是練武的，他們就不能陪您過招散心麽？”

  “他們？”一提此事，石老九明顯心生不快，眉頭瞬間立起，“我家人是都會兩手功夫，可除了惜天之外，還沒有哪個能登得上台麵！或許在外人看來，我這些個子子孫孫都習得了一身好武藝，可實際上除了惜天之外，他們中還沒有哪個能在我手底下撐過三招！”

  說到這裏，石老九像是心中的忿氣愈來愈厲，急躁得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花老頭倒是有本事，可誰叫他貪戀酒肉，害上了一身病症，還想讓他陪我過招？那我怕不是還活在十年前！他孫女也有點本事，但再怎麽說我也不會同個姑娘打！”

  文青易看向我，我也跟她對視了一眼，輕輕點了下頭，“我沒問題的。”

  “那就這樣吧。”文青易輕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