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天的瞳孔遽然一縮，眉角吊起，額頭上幾條血管崩了起來。

  “李廣岩，你罵誰是狗？”他的語氣依然平淡，但他的眼中已經起了殺意。

  李大眼毫不示弱，指著燕子天的鼻子罵：“說的就是你個狗腿子！！”

  “呼！”

  碩大的拳頭沒有任何征兆地朝李大眼的門麵砸了過來！撕裂出爆裂般的呼嘯風聲！

  就在李大眼即將被擊中的千鈞一發之際，武訪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一步，上挑左臂擋住燕子天的右內臂，提腳踏膝，想行一記蠍尾破肚。哪曾想燕子天也不是什麽銀樣鑞槍頭，他迅速將被架起的右臂向內一勾一撥，重心一沉馬步一紮，左臂按住武訪楓踏過來的腿腳。他兩手同時暗勁一動，將武訪楓的身體晃了三晃，再輕輕一推，就將武訪楓逼退五六步，撞到旁邊打遊戲的吃瓜路人。

  武訪楓也一紮馬步，穩住下盤，沒有被震倒。她眉頭緊皺，“你這打法……像是江南地區榮馬子們用的。”

  “你罵誰跟榮馬子一路呢？！”燕子天冷哼道，“這是我家太爺爺從個裏腥化把子手底下學來的。”

  “你太爺爺學來的？”武訪楓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也是。現在這個時代，那種野路子怪招早就失傳了。”

  我、趙大力和彌牟昆兒都聽不明白這兩人說的話，一臉懵逼。我戳戳李大眼，“他們講的啥？什麽榮馬子，那是黑話嗎？”

  “算不上。”李大眼驚魂未定，恍惚地說道：“那些應該是民國以前江湖中人常用的江湖話。現代各種人販子、毒販子、黑幫裏麵用的各種黑話，很多都是從古代的江湖話演化過來的。不過我就隻知道榮馬子是賊的意思，而且這種江湖話我們現在根本不用。”

  江湖話？

  說起來，剛才聽李大眼說，燕子天的太爺爺當過遼西巨匪杜立三手底下的炮手。

  杜立三手下的炮手，唯一在曆史上留名的應該就是湯玉麟，也就是湯二虎，在杜立三手下八大炮手排第一個。湯二虎是張作霖的生死之交，後來就跟張作霖混了。除了湯二虎，其他的炮手好像都沒什麽名氣……聯係燕子天的名字想一想，難不成他的祖輩是杜立三手下的鑽天燕子？

  不管是誰，能在杜立三手下稱霸遼西的胡子絕非泛泛之輩，不說槍法過人指哪兒打哪兒，也要武功高強功力了得。

  雖不知燕子天一個土匪後代的血液裏還留著多少祖輩的功力和血性，但從他剛剛和武訪楓短暫的交手中不難看出，他的武學功底不淺，甚至他很可能是個高手。

  “彌牟昆兒，上去幫武訪楓。”我當機立斷地下令，“李大眼，我問你，這個遊戲廳就是燕子天管的對吧？如果這裏出了什麽事，被問責的是不是就隻有他一個人？”

  “當然。”李大眼四處看了看，“畢竟是血幫占的點，私下間還會有人在這裏交易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這裏沒有安裝攝像頭。這裏出事，血幫裏的大哥們要怪的定然隻有燕子天一人——如果能把他那幾個心腹全都打服氣的話。”

  “很好。”我擼起袖子，將鐵鍬棍扛在肩上，“燕子天交給彌牟昆兒和武訪楓解決。趙大力，李大眼，咱們三個去把遊戲廳裏的小混混們全都撂了。”

  說著，我揚起棍子，狠狠一下砸中旁邊的遊戲機。

  “砰！”

  原本看武訪楓和燕子天交手看愣了的吃瓜群眾們，被我這一棍子嚇得一個激靈，嗷嗷往外跑。

  相應的，還有一小撥人在手抄家夥，往我們所在的地方擠過來，他們顯然就是燕子天手下的人了，“很好，無辜的路人都怕遭受池魚之殃，嚇得跑走了。”我捂著棍花，“而燕子天手下的小混混，則為了在老大的麵前表現自己，全都聚了過來。很好，這樣就不會有漏網之魚。”

  說著，我捂著棍子迎了上去，上去就是一個撩陰棍，直接斷送了一個小混混的前程！

  趙大力用筆在遊戲機上寫了個‘鼎’字，而後他抱起沉重無比的遊戲機就砸了過去！

  “哇呀呀呀！”李大眼咿呀怪叫著，“看我烏鴉坐飛機！一虎殺兩羊！飛鶴捕蝦！大象踢腿！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一些比較機靈的小混混見勢不對，立刻掉頭朝門口跑去。

  “還想走？”趙大力抓住遊戲機的一角，直接將遊戲機朝門口扔了出去，“走你！”

  遊戲機砰地一下砸中門框，將門口牢牢堵住。

  彌牟昆兒站在場中間，扭頭看了看我們，我們欺負小混混欺負得正開心。她又扭過頭看了看另一邊，武訪楓和燕子天打得平分秋色，她要是再摻上一腳，怕不是要立馬見分曉。

  “沒意思！我可是來撒氣的！”彌牟昆兒果然不聽我的話，她兀自跺了跺腳，抬起手，一拳打碎了抓娃娃機。

  “誒？”彌牟昆兒頓時一愣，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旁邊的娃娃機屍體，“砸店的感覺可能會不錯呢。”

  說著，雙馬尾蘿莉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扭頭朝我們喊道：“你們慢慢打，我先砸一會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