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妖怪。

  “怎麽多了座廟？是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麽好事？村民為了你建的？我一看，這廟跟你就有關。”醫修羅拉了拉自己的羽毛手，雖然手長滿了羽毛並不重，但是呢，不管怎麽收，都感覺怪怪的。

  “你說的沒錯，這座廟與我有關，又不是因為我，可能就不會有這座廟，不過，這座廟的主人不是我，我隻是罪人。”那個妖怪低頭，苦笑，人間百態，有時候，妖怪也感覺出它的苦。

  “說就快點說完，不要總是吊人胃口，你說完了，就該帶我去找吃的了，順便試一下自己的腿。”醫修羅再次用右手把自己的左手拉了一下，順便在按一下羽毛。

  “還記得你那天喜酒沒有喝成嗎？因為我未過門的新娘死了，他們家並沒有人來鬧。”妖怪說道。

  “不鬧不是挺好嗎？這樣子他們不會找你麻煩，這樣子就不用處理那些煩心事，不過也對，你是想試一下人間百態，像你，你是要有點麻煩你才會開心。”醫修羅再次用右手拉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嚐盡世間百態，方知人間百態並不容易，和妖界的都是那樣，生老病死愛別離……不過呢，她死了，她家人不鬧，他們家人也太冷血了，反倒是街坊鄰居鬧了，說是我丐幫身帶邪性，總招惡魔，所以，黑白無常把姑娘給帶走了。”

  “帶走是黑白無常帶走的，因為那是他們的工作，想了想，黑白無常也和我一樣，每天都做同樣的事，都不被認可，反倒是被指責，被冷眼，被咒罵，下次我要是遇到他們，我一定要跟他們好好談一談。”

  “魂是黑白無常帶走的，誰都怕黑白無常，但是，那姑娘的死的確有異常，明明沒有過門，人間規定，女子三步不出閨門……”

  “什麽叫女子三步不出閨門？那是傻子才不出閨門吧？要是被他們這種禮節束縛了，那才叫做蠢，那才叫做不能。”

  “但是，聽我的兄弟說姑娘肚子是大的，也就是說，她的瘦身子下是六甲。”

  “也就是說，他們把不知去哪裏鬼混懷孕，不潔點的女子嫁給你，然後她死了。不對，她這死有蹊蹺，我上次跟你說了，你到底有沒有調查？”醫修羅又卡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你有跟我說嘛？”妖怪很驚訝，妖怪看了看醫修羅的左邊，“你衣服怎麽這麽怪？你怎麽老是拉你的衣服？”妖怪繞這醫修羅轉了一圈，在繞一圈，除了左手邊範圍比較大，其餘的都不大，“你是不是在你的長袍裏藏東西了？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貪便宜的人，你給我看看就行。”

  “沒有！我們現在說的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你能不能別一直看著我，還是你也喜歡我的？你們妖怪也喜歡我這種類型？”醫修羅故意惡心那個妖怪。

  “嘔……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惡心？看著你就是因為喜歡才能看嗎？要是有人要打你，你不看著他嗎？要是有人衝你跑過來，你不看著他嗎？要是有人跟你說話，你不看著他嗎？還是，你想死？還是說自己足夠拽，不需要尊重別人？”妖怪說了一大堆，但是呢，他還是一直看著醫修羅，總感覺醫修羅左手配大衣這種情況在哪見過。

  “好了，你想知道就給你看看了。”醫修羅要拉開自己的長袍，給妖怪看一下。

  “別，讓我猜猜，我猜，這是你偷了別人的翅膀，不對，是你殺了一隻鳥還是烏鴉，應該是那令人討厭的烏鴉，然後，怕被他們同族的發現，就藏起來了？”妖怪猜測。

  醫修羅搖了搖頭，把衣服拉開，醫修羅的手露出來了，一雙潔淨無邪的手上，突然多出了羽毛，而且，雖然，手臂不是翅膀的形狀，但是呢，羽毛卻規則地長成了翅膀的形狀，“你是鳳凰一族？難怪我一看你就覺得你有一種高貴的風範。”妖怪說道，然後他去碰了碰醫修羅的手。

  “你看過哪一隻鳳凰隻長一直翅膀？你知道這東西怎樣才能把它弄掉嗎？”醫修羅仔細看看自己的“翅膀。”

  “單翼也能飛翔，雖然我沒有見過鳳凰一族，更別說我有沒有見過長著一支翅膀的，但是，我在我家族古籍中看過，鳳凰一族，高貴冷豔，以梧桐為棲息之地，以甘露為飲，沒想到現在你都願意和乞丐混在一起了。”妖怪仰頭向天，說著自己的“曾經讀書的曆史”。

  “看來你是傻，不過，你還沒有跟我說，你未過門的媳婦怎麽了呢？”醫修羅看著一臉驕傲的妖怪。

  “啊，你說她？她死後，不知造孽還是幹嘛，總有人說聽到哀嚎，該說什麽也有孩子的哭聲，後來他們找來道士，說是什麽懷孕過門，被逼死，所以，有恨！孩子腹死胎中，怨氣更大，所以，為了壓製她的怨氣，村民就叫我們丐幫建一座廟，名曰女子廟。”妖怪想起了那一天，道士來了，他們都說是自己造孽，連丐幫的兄弟都一起，罵自己，才體會到了被誤會的滋味，好在，道士並不是黑白不分，還知道說一些或真或假的話，還好自己的妖族兄弟故意施法，讓一個人說出了死者懷孕的事實，不然，他們就會認為這一切就是自己幹的，可惜，未婚先孕，到死都被嘲笑，想想自己的姑姑，似乎，在自己家也是這種規定。

  “未婚先孕？那時候我摸那個的時候，脈都不跳動了，衣服穿的那麽寬，是誰都看不出來，走吧，我想把這些羽毛給剪了。”醫修羅要進去廟裏看看。

  “剪還不如拔的好，拔掉就沒有留底，這樣子，他們就更看不出來，來來來，我可以幫你拔。”妖怪就要扯醫修羅的長袍，把她的羽毛。

  “滾！要是你敢動我身上的羽毛，我就拔掉你的人皮，讓你的美貌露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這麽愛美，是愛你自己的哪一副容顏，要是在囂張，我就扒了你的皮。”醫修羅回到廟裏。

  “沒有剪刀，怎麽剪？”

  “誰說沒有剪刀？”醫修羅拿出兩邊都尖的刀，把它對折成剪刀樣，但是，對折的不好，所以，醫修羅直接把它丟了，“說吧，你可以到哪裏給我弄一把剪刀？”

  “我問你有沒有剪刀，那是因為我剛拿了一把剪刀，還是乞討的時候撿的，你知道嗎？那個女人要拿這把剪刀刺她的男人，她男人偷晴！被她男人打，把剪刀弄掉了，還好我撿了，要不然她就被發現了。”妖怪拿出一把又大又圓的剪刀，除了剪刀的鋒銳處，都是黑色的。“來，我幫你剪。”

  醫修羅就坐在那，讓那個妖怪剪，為了不剪到醫修羅的皮，為了不然她痛，妖怪小心翼翼地，終於把毛絨絨的毛給剪了，但是呢，毛刺還在。

  “你是不是傻？一根刺都沒有剪，就說剪完了。”醫修羅剛剛在發呆，沒有注意到他竟然一根毛刺都沒有剪，這樣子剪了，還不如不剪，留下毛刺，更醜！

  “我剛剛掐了一下，感覺那是和你的皮是連在一起的，所以就不剪了，我問你痛不痛，你還點頭了，難道你忘了嗎？”妖怪收起他的剪刀，拿起那些羽毛，往天上一灑，宛若飄絮。

  “啊！”醫修羅試圖把出一根毛刺，但是，痛的她無法拔出來，“為什麽？我的胎記，都被它掩蓋了，我的胎記呢？”醫修羅開始翻她的胎記，什麽都找到不。

  “什麽胎記？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對了，你不是說要我見到奇怪的人就去找你嗎？我剛剛就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他也是戴著長袍，身材魁梧，和你穿的一樣，都是帽子蓋過頭，我剛剛還跟著他，不過，我發現這裏也有一個，還以為你們是一夥的，不過呢，現在看了看，感覺不像是一夥的。”妖怪看了看醫修羅的手，流血了，醫修羅剛剛喊了一下就不喊了，也沒有哭。“不痛嗎？流血了，不痛你也要裝一下，假裝一下痛也好啊，這樣就會有人照顧你了。”

  醫修羅搖了搖頭，看了看她的手，流血，這血色，有點暗紅，不過呢，就流出了一點，不過，非常痛，醫修羅在想，會不會是因為鳳凰羽毛寄生？可是，鳳凰已死，這羽毛怎麽能夠寄生？鳳凰羽毛不幹淨，被感染了？醫修羅摸了摸自己的脈，果然，現在的脈象急速，以前可是什麽都摸不出來，“我要去找一點草藥，把這東西給治好。”

  “我陪你啊，畢竟你現在是病人。”

  “我看著那麽矯情嗎？沒有吧？”

  “就是不矯情，才要跟著，因為不矯情的女人，痛死也不會說。”

  “哦，是嗎？難道你忘了，你可不是人！你看我，會是和那個殺人不眨眼一樣的女人是同類嗎？”醫修羅把雙手張開，讓那個妖怪看清自己。

  “的確不一樣，你有羽毛，但是，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你想死！”

  ……

  醫修羅順著自己看到的綠色樹林裏走去，順便爬上了山，在山半找藥材。

  “這不就是昆侖嗎？你怎麽這麽喜歡昆侖？見人也在這，找藥也在這？”妖怪看了看周圍，不同種類的花花草草真多，就是不知道哪一種才是藥材，哪一種才可以入藥，哪一種，才是草藥。

  “沒辦法，誰讓，昆侖山又高又長？誰讓你這個乞丐的家就在昆侖山附近？誰讓我喜歡？”醫修羅看到了一顆小草，就去拍了拍，妖怪一下子就幫她拔起來了，不過呢，他沒有把根拔起來，“呐，我幫你拔出來了，怎樣，是不是非常快？”

  “是，非常快！”醫修羅快是挖那個地方，“不過呢，我要的是白茅根，你可是做了好事。”醫修羅開始挖，這土地雖然沒有開墾，也沒有多少人踩過，但是，泥土鬆軟，很快，醫修羅就把白毛根給拔出來了，醫修羅還處理掉了莖。

  “為什麽丟了？這根不是好好的嗎？”

  “你要是不懂什麽是根，什麽是莖，就不要亂說。”“等一下，你要是再亂拔我的草，我就用你的剪刀把你的假指甲給剪了，再把你的頭發給剪了，讓你出家！”

  “哦，你說得對，我還沒有體會過出家的感覺呢，不過呢，我還是不要試了，聽說，出家的吃的比我們乞丐的還苦，我就不要了，嗬嗬。”

  “走吧，上山，反正你也沒有事，以後呢，你就不要跟我說你見到什麽奇怪的人了，我的約定結束了，因為我找到那個人了，不過呢，銀子不要歸還給我一半，我的銀子也不是樹葉，也是辛辛苦苦賺的。”醫修羅一路上山，一路找藥材，沒有東西裝藥材，就把藥材放在了妖怪手裏，為了更好地拿藥材，妖怪還變出了自己原來的麵目，兩條腿，四雙手。

  “嗯，看來，我得付你一些銀子，這樣吧，跟我上山，就抵消一半的一半，不過，你的人皮呢？”醫修羅沒有看到他的人皮。

  “在這裏。”那個妖怪轉身，就放在他身後，很奇怪，他的背上還長著一根刺，他就把人皮掛在了那裏。“你穿著這身人皮，不應該是很悶嗎？不過，這個假人皮去哪裏弄的？這麽擠都沒有破，還沒有別拆穿？”

  “這人皮是我用法術保養的，當然不會壞，你都找了這麽多藥材了，不要跟我過還要找？再找，我就要把我這身衣服脫下來，當做包包了。”

  “不用，等一下我找到的，我自己拿，看把你能的，你就直接送到山頂吧，我看你這個妖怪，應該能上去。”

  “什麽叫應該？也就是冷點，我怎麽就受不了了？你等著，我現在就送上去，上去了我是不是順著路回來！這樣吧，直走，我們都直走，這樣我們就會遇到對方。”

  “不用，你直走，然後在山是我的朋友，保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