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一夥人在教學樓後麵的池塘邊集合了。

  一見麵王輝搶先道：“這次的事還有個原因就是我一個朋友被他弄了，所以……”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陳宇點點頭，思考一下說道：“人聯係好了嗎？”

  見他這麽說，王輝等人紛紛鬆了口氣，原則上來說，陳宇在他們之中的地位最高，高三那些二流子也比較賣陳宇麵子，陳宇一鬆口其他就好說了。

  許成道：“接觸過了，等會我和老王再合計合計！”

  “嗯……早點回家吧！”說完陳宇對著幾人點點頭，然後背著書包走了。

  目送陳宇離去，李強忽而道：“我覺得他變了，你們發現沒？老陳最近的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了，這件事他雖然表麵答應了，但心底其實不想去的！”

  許成深有同感：“是啊，上次他這麽用心還是在中考前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周佳佳的緣故？情場失意，他打算考場得意？”王輝摸著下巴瞎幾把分析道。

  許成目光閃了閃沒說話，他想起了上次陳宇在宿舍的深夜探討，“混一天也是過學一天也是過，也就剩半年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以前有人在他旁邊說類似的話是他總會嗤之以鼻，而陳宇則用行動在跟他說明這個問題，所以許成似有觸動。

  回到家時老姐陳麗幾乎同時到家，陳宇點點頭正打算回屋時陳麗叫住了他。

  “最近怎麽樣？有什麽複習計劃？”

  “你想說什麽？”陳宇把書包放到窗台上，回頭問道。

  “我問過佳佳了，也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我覺得以你現有的條件衝刺年級前十很難，所以我打算幫你輔導！”陳麗一改以往的冷嘲目光，鄭重道。

  “輔導？”這女人和周佳佳的關係都這麽好了嗎？都開始叫名字了。

  “對，寒假期間我基本都在家，所以我的建議是寒假這段時間你別住校，每天都回來，我給你補習！”

  “我考慮考慮！”陳宇正視著老姐片刻，點點頭。

  “這小子！”看著回屋的陳宇，陳麗嘴角透著一絲無奈，她以為陳宇還在跟她較勁。

  一夜無話。

  臨近過年，正是寒冬臘月。

  早上8點，天色發亮，大霧彌漫，不僅如此，天空中還飄著小雪，拿著陳麗電話剛剛出門的陳宇佇立片刻才出發。記憶中往後近二十年榕城幾乎沒再下過雪，可見這場雪有多難得，巷子裏充滿了臘梅花，。

  匯豐廣場離人民公園不算遠，幾人在人民公園後集合。幾乎人人都一臉迷糊，昏昏欲睡的樣子，也夠難為這些人了，這時候的街上除了街上除了上班族外幾乎都是學生族。不得不說打架這種熱血的事對這些人的吸引力有多大，況且還有陳宇這樣一顆定海神針在，大多數人估摸著今天就是走個過場。

  陳宇掃了眼，大概十七八個人。

  許成搓著手走上前來小聲道：“8點半了，要不先過去等著？”說著不忘朝手裏哈口熱氣，屬實冷。

  匯豐廣場並不大，也和那個匯豐銀行沒有一點關係，地理位置有點偏，人也少，陳宇等人到時廣場上幾乎人都沒有。

  正打算找個幹淨地方坐著等，許成突然拍了拍陳宇肩膀指著右側花壇道：“老陳你看，那個人像不像周佳佳！”

  不僅是陳宇，其他聽到他說話的人紛紛看了過去，陳宇仔細一看是有點像，一款大碼的黑色羽絨服裏縮著一顆小腦袋，因為帶著連衣帽的原因並不能看清正臉。

  陳宇猶豫一下道：“你們在這兒坐會，我過去看看！”

  “小心點啊！”王輝婆媽了句。

  陳宇笑了笑，示意不要搞的那麽嚴肅，又不是諜戰片。

  那個人位置其實並不算遠，隻不過因為側坐著，而且眼睛也看著廣場正前方的原因，所以才沒注意到從後麵進來的陳宇等人。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陳宇越發感覺是個女人，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而且下雪的原因女人帶著毛絨絨的連衣帽，整個腦袋也鴕鳥似的緊縮在裏麵，嘴巴也不停地朝著小手哈氣，又不斷把搓熱的小手放在臉上，給予溫暖。

  “咳！”陳宇站在她右邊幾秒，她都還沒反應，陳宇隻好出聲提示。

  “啊”目光緊緊注視著左側的周佳佳立馬驚叫一聲，然後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站起身，接著便看見陳宇麵無表情站在她旁邊。

  果然是她，看著因為驚訝，小手還停留在紅彤彤臉蛋兒上的，似乎連呼吸都忘了的周佳佳，陳宇確認了她的身份。

  “你……你怎麽在這兒，”周佳佳眼神有些慌亂，瞟了瞟廣場正前方，腳步不自覺想往後退，可背後是花壇，退無可退。

  “不是你讓人叫我來的嗎？”陳宇似笑非笑看著她，心裏想著老姐給這種人補習值不值的。

  “我……我沒有！”周佳佳弱弱反駁了句，因為表白的原因在陳宇麵前她一點底氣都沒有，特別是在見了他那位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學時出眾的姐姐陳麗之後，周佳佳更能體會到這種巨大的差距。

  “你難道不是在等宋磊？”陳宇看了眼後麵眼巴巴看著這邊的幾個朋友，又問道。

  周佳佳簡直快要哭出來了，鼻尖因為天氣原因被凍的通紅，眼皮一顫一顫地跳：“你……你怎麽知道？”

  看著一臉單純，柔弱可欺的周佳佳，陳宇內心歎了口氣，若無必要他實在不想欺負這麽一朵小皺菊。

  “宋磊和我們約架你難道不知道嗎？他不是喜歡你嗎？”

  周佳佳抬起頭，第一次正視著他，一雙水波一樣幹淨的眼睛撲閃撲閃看著陳宇，眼底似有流光閃動：“約架？打架嗎？我不知道啊”

  陳宇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麽，忽而傳來一聲渾厚的男聲。

  “你他媽在幹嘛？離佳佳遠點！”隨之而來的還有跟班的起哄聲。

  陳宇轉頭看去，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寸頭男子迎麵跑來，看他一馬當先的樣子應該是宋磊。

  在宋磊等人離陳宇還有幾米遠的時候許成也帶著人走了過來，陳宇掃了眼對麵大概20人左右。

  宋磊臉上露著幾分狠意瞪著陳宇：“陳宇你特麽離佳佳遠點，”接著把目光轉向周佳佳就變得溫柔起來：“佳佳，快過來，小心他可能會傷害你！”

  周佳佳縮了縮小腦袋，巴巴看了鄰居宋磊一眼，最後站在了兩方人馬中間，這才結結巴巴吧道：“你們……你們要幹嘛？磊哥你們要打架嗎？小麗人呢？”約好了三人去郊外東遊的。

  聞言，宋磊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她說她不去了！”

  周佳佳根本不信，大聲質問道：“你騙我對不對？難怪你昨天讓我別去找小麗，原來你是在騙我！”對於一個社區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周佳佳沒了麵對陳宇時的底氣不足，小臉蛋兒因為憤憤不平越發紅暈。

  宋磊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全然沒了往日在八中時的威風凜凜。

  陳宇等人就這麽雙手插兜看著，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