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循環4
作者:火鍋太辣      更新:2020-05-22 12:01      字數:21004
  基薩和維爾剛才所展示出來的實力已經震懾住了周圍的邪教徒,他們並不是那些沒有理智不懂畏懼的腐蝕者。

  即便進過長期洗腦,邪教那套偏執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但眼睜睜看著兩位一流的高手在麵前被殺,還是激起了他們屬於人類本能的畏懼。

  所以邪教徒們暫時沒有人敢於靠近他們,這也給了三人一點喘息的時間。

  “你們見到教皇了沒有。”

  郝帥和基薩往威爾匯合到了一起,開口問道。

  本來就人生地不熟,剛才又追著邪教法師一通瞎跑,他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如果不是遇到基薩兩人,郝帥恐怕能摸到敵營裏去。

  “冕下已經進去了。”基薩指著自己身後的方向。

  郝帥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條完全被‘清理’幹淨的路線,筆直的延伸想遠處皇宮的方向。

  這條被教皇蹚出來的路就像被壓路機碾壓過一樣平整:倒塌的房屋,殘破的碎石,甚至還有不少人體的組織碎片都完全被抹平進了土地之中。

  郝帥完全能想象出教皇把包裹了厚厚聖光的長槍當做石碾子,一路風輕雲淡的平推了過去。

  這種方式連敵我辨別都不用了,邪教徒們單單把皇宮範圍的時空封禁,顯然這裏就是他們的目標,那麽他們一定會攔截增援皇宮的人。

  人類陣營的看到了聖光碾子肯定早跑了,剩下還敢阻攔的管他邪教徒還是腐蝕者,碾過去準沒錯。

  這時候還活著的人類也漸漸聚攏了過來,這時郝帥才發現自己對這裏的戰局的估計還是過於樂觀了。

  此時還有一戰之力的不到300人。

  如果不算和郝帥一批跟著教皇進來的人,那麽一直在皇宮區域戰鬥的人到現在活著的不超過50個。

  即便有了補充,可是現在這300人力大多也是人人帶傷,還剩下多少戰鬥力真的不好說,現場唯一保滿狀態的郝帥還是個全肉裝的戰五渣。

  見到這一幕,郝帥頓時無比的想念葉子。

  在混亂森林裏遭遇腐蝕者的時候,他曾親眼見過對方治愈滿身傷痕的威爾,效果立竿見影,手掌隻是輕輕按後者額頭上一會,便讓其恢複到巔峰狀態。

  看著眼前的眾人,基薩緩緩的把劍豎起來,指著對麵已經聚集起來數十倍於他們的的邪教徒與腐蝕者混編隊伍淡淡的說道:“冕下正在破解空間封禁,不能受到打擾,那麽這些雜魚就由我們來碾壓成渣吧”

  嘴裏說著中二的狠話,臉上帶著風輕雲淡的淡漠表情,再加上酷帥的外表。

  基薩現在的樣子完全是一個合格龍傲天男主的人設,即便在這種生死都難以自己掌握的情況下,依舊有幾位女性看他的眼光有些變化。

  “怎麽感覺這貨比我這個穿越者還像命運之子呢。”郝帥看著基薩一副男主角的樣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其實這些人也並不需要鼓舞,能活到現在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不少都曾在混亂森林深處的死亡線上掙紮過。

  即便麵對的很可能就是死亡,可卻沒有一絲的怯懦。

  麵對洶湧而來的敵人,還活著的人默契的找好看自己的位置,所有的戰士與變形係法師都默默的走到前排,將元素法師和牧師擋在身後。

  僅剩的十幾位刺客身影也漸漸消失,徹底的融入了周圍的環境之中。

  “萊恩呢?怎麽沒見他。”

  郝帥見到那十幾位刺客隱身,扭頭問身旁的基薩道。

  他記得萊恩好像也是個刺客來著,而且實力還不弱,起碼比剛才戳自己後腦勺的那位強。

  ……

  郝帥沒有聽到回答,不由的扭頭看去,隻見基薩淡淡的掃了自己一眼,隨後重新把視線凝聚到對麵正在衝鋒的敵人身上,目視前方平靜的說道:“死了。”

  對方語氣淡漠到郝帥根本感覺不到其中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前者長劍的劍身之上,金色烈焰卻更加熾烈。

  郝帥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基薩,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與那個年輕軍人接觸的時間甚至連一個小時都不到,對對方的了解也僅限於知道對方的名字而已。

  在這場席卷整個人類世界的災難中,萊恩的死亡並不意外,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處在一種朝不保夕的狀態,隻是他恰好認識有這麽個名叫萊恩的人而已。

  但對於基薩來說,這個叫做萊恩的人卻是他的下屬,他的同袍,他可以在生死之中將後背交給對方守護的人。

  萊恩的遭遇並不是唯一的,這裏每一個還活著的人都與侵蝕有著根本無法解開的生死之仇。

  敵人越來越近,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與對麵隆隆震響的奔跑聲相比,這裏卻有著詭異的靜謐。

  戰鬥首先在雙方的法師之間展開。

  隨著距離的拉近,若梵音般的施法吟唱聲開始在場中回蕩,各種元素粒子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因為在極小的空間中短時間內凝聚的不同屬性元素過於濃鬱,空氣都開始不真切的扭曲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失控爆炸的危險。

  “焱爆!”

  隨著一位法師的施法完成時的怒喝,地方衝鋒的陣型中突然七八道直徑兩米左右的巨大岩漿火柱衝天而起,凡是被其籠罩的敵人不論是邪教徒還是變異腐蝕者,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便被氣化。

  隨後火柱猛然炸開,熾熱岩漿隨著衝擊波呈環狀向向外飛速擴散,凡是被其沾染上短時間內根本撲滅不掉。

  “神聖淨化!”

  “幽影突刺!”

  對麵的法師也終於發起了反擊。

  釋放淨化術的是一位女性牧師,一道亮銀色隨著她的手臂惠東,瞬間照射到所有被岩漿沾染的人身上,原本入跗骨之蛆一般根本無法甩脫的火焰竟然就這麽瞬間熄滅,化成了一坨冰冷漆黑的岩石掉落在地。

  於此同時,郝帥就看到己方的陣營中所有人的影子竟然毫無預兆的化為實體尖刺,從背後刺向自己的主人。

  叮!

  根本來不及反應,郝帥就覺得自己後心被打了一下,不由向前一個趔趄才站穩的腳跟。

  等他回頭望去,卻見地麵上已經倒下了幾名隊友,大部分是反應速度較慢的法師和牧師,他們根本來不及撐起魔法盾便被影刺刺穿了後心。

  “唔!”

  還沒等他轉過頭去,就見己方的法師所在的區域,突然空氣一陣扭曲,一柄通體烏黑匕首突然從空中冒了出來,釘進了剛才釋放焱爆的那位法師的喉嚨中。

  這名刺客一擊得手就想要撤退,一名守衛在法師身邊的戰士,卻直接合身撲上,一刀斬在虛空之中,頓時一條帶著血的臂膀從空中掉落。

  身受重傷的刺客也從隱匿的狀態中現身,戰士手中刀芒劃過。

  刺客無頭的屍體咚的一聲跪倒在地,隨後緩緩撲入被他一刀釘死的法師的血泊中。

  刺客入場,白刃戰開始了!

  “咚!”

  郝帥用盾牌擋開劈向自己的刀刃,隨後腦袋一低,用頭盔硬抗了一枚飛射而來的冰矛。

  隨後一柄燃燒著金色烈焰的長劍貼著他的臉頰刺出,將其麵前準備再次出刀的邪教徒化為一個人形火炬。

  “我說,你能不能別拿著劍在我頭上來回比劃。”感受到劍身上的灼熱,好帥忍不住嚷嚷道。

  基薩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身為己方最強戰力,在混戰的一開始他就被對麵盯上了。

  對麵排除了足足十幾個實力強大的邪教徒,瞬間將他壓在了下風。

  如果不是冒死叼著郝帥進入場救援,恐怕現在他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當然對麵的那位實力最強的微胖中年法師也好不到哪去。

  隻在開場放出了一個暗影突刺,隨後就被四五名刺客給纏上了。

  如果不是保護他的戰士反應的快,恐怕身體早就被戳成了漏勺。

  即便如此,其身上原本還算華貴的黑紅色長袍也被匕首短刀給割成了碎布,舉手投足都能看到白花花的肥肉顫動。

  “好。”基薩點了點頭,隨後陡然沒有一挑,一聲不吭的閃身躲到了郝帥的背後。

  “哢嚓!”

  與此同時,一道原本追著基薩的藍白色電弧,跟著他的方向,直直的辟在郝帥的胸口。

  “我……”

  有鎧甲的保護,這一道雷擊之下,郝帥倒是沒有受傷,不過那巨大的霹靂聲卻震得他腦袋發懵,遊離在空氣中的靜電更是讓他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郝帥算是看出來,基薩這個王八蛋是拿自己當肉盾使呢。

  “別發呆,掩護我去對麵的陣營中。”基薩從後麵拍了郝帥的肩膀一下。

  “過去幹嘛,送死麽?”郝帥看著對麵烏泱泱的邪教徒和腐蝕者,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就算你是大高手也不能這麽膨脹啊,現在衝進敵營就是妥妥的送人頭。

  “不能對麵的法師騰出手來,否則所有人都會死。”基薩的語氣第一次顯得有些凝重。

  郝帥抬眼看過去,隻見圍攻對方法師的刺客現在隻剩下了兩個,而且這兩人也是攻多守少,情況岌岌可危,隨時都有殞命的危險。

  如果對方的法師在騰出手來,釋放幾個暗影突刺那樣的群體法術,原本就因為人數差距而落入下風的的人類肯定離覆滅不遠。

  “媽的,拚了。”看著現在的情況,郝帥狠狠的一咬牙,對身後的基薩吼道:“你跟好了!”

  在這種敵多我少的戰場上,每一個人都被至少三四倍的敵人盯著,而像基薩著這種核心戰力更是對方關注的重點,想要偷偷靠近根本不現實,所以郝帥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躲開對麵。

  吼完之後,他把左手的盾牌擋在胸前,直衝二話不說,筆直的朝對麵的法師衝去。

  眼見郝帥二人衝來,對麵立刻有了反應,立即分出七八個人出來阻止,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變異腐蝕者也咆哮著瘋狂衝了過來。

  郝帥看著渾身冒著黑煙的變異腐蝕者,那兩倍於常人體型所帶來的壓迫感撲麵而來,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些突變而來的怪物。

  這些變異腐蝕者與混亂森林中的普通腐蝕者就如同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

  相比於後者那還算是生物組織的腐肉,他們的身軀似乎被腐蝕的更加徹底,所有的肌肉和皮膚都已經成了純黑色,而且不斷有若有若無的黑煙從其體內向外冒出,凡是接觸到黑霧的精神和情緒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似乎他們本身已經化為了一個個小型的侵蝕源。

  這次派出來阻攔郝帥二人的邪教徒全部都是戰士。

  其實在戰鬥剛開始沒多久,的進口方就發現了郝帥這麽個對魔法完全免疫的存在,不過當發現這貨的攻擊力實在是渣到爆炸之後,他們便不再過多關注,畢竟防禦再逆天,沒有輸出配合早晚也是被風箏死的命。

  所以現在上來的一個法師和刺客都沒有,畢竟戰士雖然也無法將郝帥破防,但起碼能用蠻力擋住他,而法師和刺客過來除了打鐵之外一點作用都沒有。

  一把長槍當先刺向了郝帥的麵門,他連閃避的想法都沒有,甚至還不退反進,腳下前衝的腳步不停,看樣子是準備用臉硬接這一槍。

  “當!”

  槍尖被瞬間凝聚而出的暗金色麵甲擋住,長槍之上近九九成的力量都被其過濾掉,僅剩不到百分之一的力量傳遞到了郝帥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戳的整個人向後仰去。

  幸而基薩在他的身後,扳著他的輕輕一帶,將剩餘的力量完全化解。

  “不行,不能這麽莽了,頭暈。”

  郝帥站穩之後,晃了晃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說道。

  基薩有些無語的看了郝帥一眼,他都有些懷疑這貨是這麽想到,用臉接招,也就是他這身神秘的盔甲夠硬,換個人早就前後透氣了。

  雖然這麽想著,可他的手卻沒閑著。

  一把抓住想要縮回去的長槍,手中輕輕一抖,瞬間對麵持槍的青年如同觸電般雙手震顫根本無法握住強身。

  隨後基薩帶著金色烈焰的拳頭狠狠的砸在槍尖上。

  亮銀色的槍尖頓時被巨大的力量砸的粉碎,金屬的槍身也瞬間彎成了一個弓形,隨後猛然回複,如同一杆標槍一般筆直的向後彈射而去。

  用槍的邪教徒還沒有從震顫中回複過來,見長槍倒射,僅僅來得及避開心髒的重點部位,隨後就聽噗的一聲,他的左肩瞬間被鈍頭的槍尾貫穿。

  巨大的力量甚至帶著他向後倒飛而出,直接撞在了身後一麵已經倒塌了一半的牆壁上,長槍將他完全貫穿,死死的釘在了牆上。

  剩餘的邪教徒看都不看被釘在牆上的青年,更別說有人去救援了,似乎袍澤之情在這些人心中根本就不存在。

  “繞開前麵這個鐵頭,攻擊後麵的戰士。”一個小頭目模樣的猥瑣中年發現的了郝帥二人組的破綻,開口指揮倒。

  “你說誰鐵頭呢!”郝帥聽到對手為自己取的外號不由的大聲嚷嚷起來。

  猥瑣中年白了郝帥一眼,連反駁的話都懶得說,你一個伸臉接大招的莽夫,跟我強什麽嘴呢!

  剩下的邪教徒顯然也看出了一時半會打不破郝帥的防禦,於是紛紛繞到他的身後,想要圍攻基薩。

  結果就在郝帥想要轉身替基薩抵擋攻擊的時候,卻聽到後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要回頭,繼續往前走。”

  郝帥愣了一下,隨後看都不看後麵的情況,舉著盾牌繼續向前衝去。

  他的背後不停的有傳來兵器撞擊與爆炸的轟鳴聲,期間還時不時的夾雜著慘叫。

  所有的邪教徒都去攻擊基薩,可是變異腐蝕者卻沒有離開。

  它那僅剩的意識根本不足以理解複雜的命令,隻能遵照著本能行動,依舊牢牢的堵在郝帥前進的道路前麵。

  變異腐蝕者對不斷靠近的郝帥咆哮了一聲,隨後踏著隆隆的步伐衝了過來。

  當郝帥進入對方身黑霧籠罩的範圍後,耳邊突然聽到了一陣極其輕微的電流通過般的滋滋聲。

  仔細看了兩眼,他才發現發現那些黑霧接觸到自己盔甲後竟然會瞬間被灼燒蒸發,隻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變異腐蝕者身體周圍的黑霧似乎都稀薄了一些。

  變異腐蝕者拖著龐大的身體和郝帥轟然撞在了一起。

  即便被盔甲層層削弱,可後者還是被傳遞而來的巨大力量撞得連連後退,

  “嗷!”

  而與接觸到郝帥的一瞬間,一向無知無覺不知畏懼的腐蝕者竟然從那早已變形的大嘴中發出了一聲慘嚎。

  郝帥站穩了身子,有些驚異的看著對麵,之間與對方剛才與自己接觸過的地方竟然在自己眼前開始一點點的融化,並且不斷向全身蔓延,就如同是被澆了開水的雪人一般。

  他甚至從對方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恐懼的情緒。

  這種情況從未在普通的腐蝕者身上發生過,不然的話,當初在混亂深林也不會被一群腐蝕者圍著揍得的脫了力。

  變異腐蝕者不斷的掙紮慘嚎著倒地,可是力度越來越小,長滿腐肉的龐大的軀體開始飛速的縮小,流滿膿水的皮膚也逐漸褪去那層墨汁般的黑色變得光起來,直至最後變成一個年輕女子。

  女子的腹部微微起伏,說明她還有呼吸,並未死去,而是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看到變異腐蝕者變成了一個女子,郝帥愣住了。

  不光是他愣住了,正在他身後激烈教授的基薩和那幾位邪教徒也都愣住了。

  就連遠處正在交戰的敵我雙方都停止了動作,將視線投了過來。

  一時間場中除了那邊毫無理智的變異腐蝕者還是在肆意攻擊之外,其他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個,咳,我可什麽都沒動啊,她自己變回來的。”郝帥第一次被這麽多人注視,有些別扭,不由的摸了摸下巴,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怎麽做到的?”

  基薩問出了在場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問題。

  “不跟你說了麽,我什麽都沒幹。”

  “把具體的細節說一遍。”

  這次問話的是對方那個身為頭領的胖法師。

  他在幾個戰士的保護下,緩緩走來過來,他知道眼前這個有著和腐蝕者一樣黑色眼睛的男人對一切魔法免疫,所以做好的全部的防護措施,身上的護盾套了一層又一層。

  基薩冷冷的看了這個法師一眼,淡淡的哼了一聲,不過並沒有阻止他的問話,似乎兩個人之前就認識。

  不過想想也是,擁有這種頂尖戰力的人在整個人類世界也不多,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的,認識也很正常,隻不過不知道對方暗地的身份是邪教徒而已。

  郝帥也把打量著麵前的法師。

  近距離接觸知道,他才發現這個法師竟然十分年輕,感覺比基薩還要小幾歲,身材白胖,留著褐色的短發,將那張圓臉襯得有些喜慶。

  但看這幅樣子,如果不是他自己跳出來,恐怕沒人會懷疑他的是邪教徒。

  “就和它撞在了,別的應該沒什麽了。”郝帥撓著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胖子低頭仔細的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子,突然把手伸向側方輕輕一握。

  就見不遠處一隻正在瘋狂咆哮著的腐蝕者如同小雞仔一般被一隻巨大的陰影手掌握住。

  法師一揮手,那隻腐蝕者頓時被甩了過來。

  “轟!”

  它巨大的身軀落地,激起了不少煙塵。

  基薩的反應很迅速,見到腐蝕者被對方拉進來,長劍頓時燃起金色烈焰,遙遙的指著法師的眉心。

  胖法師根本看都不看他,指著地上在陰影巨手中不停掙紮的變異腐蝕者對郝帥說道:“你再試一次。”

  郝帥看了地上的腐蝕者一眼,口中默念了道:“如果真的有用,你變回來了別記恨我,這是為了救你,勿怪勿怪。”

  隨後他把盾牌從胳膊上取下來,標準腐蝕者的腦袋,咣的一聲砸了下去。

  那雪人消融般的場景再一次出現在了這隻腐蝕者身上。

  它被拍中之後,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巨大的黑色軀體和腐肉就飛速消融縮小,直至最後徹底消散殆盡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

  “逆轉侵蝕?!”

  親眼見到這個過程,胖法師不由的皺了緊眉頭。

  侵蝕在這個世界上肆虐了百年,各種手段都嚐試過,早就被公認為不可能被逆轉和淨化,即便是身為神明的三神和教皇都做不到。

  麵對被侵蝕汙染的腐蝕者,唯一的手段就是徹底消滅對方的存在,可郝帥的存在明顯打破了這條近乎真理的規則。

  “你到底是什麽人?”胖法師皺眉看著他問道。

  “一個該死的人!”郝帥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邪教徒的陣營中陡然爆發出一片專屬於高階腐蝕著的黑紅色刀芒,如同箭矢般想他激射而來。

  變故來到很突然,而且出手的人顯然也是不不遜於基薩和胖法師的高手,幾個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便到了郝帥麵前,隨後一刀當頭劈了下來。

  郝帥聞著充斥著鼻腔的炭燒味,知道來的並不是邪教徒,而是混在其中的高階腐蝕者。

  應該也是很久之前被葉子帶進來的侵蝕源給汙染的高手轉換而成。

  “滾!”

  “死!”

  幾乎就在郝帥硬抗了這一刀的瞬間,胖法師和基薩同時出聲,與此同時,二人竟然極有默契的一起出手。

  高階腐蝕者的影子仿佛自己活了過來一般,瞬間攀上了他的身體,將他牢牢錮住,於此同時,一柄流淌著金色烈焰的長劍已經到了他的麵前,劍尖瞬間刺入其眼窩,隨後貫穿整個從後腦中露了出來。

  高階腐蝕者身體一僵,隨後便徹底軟了下來。

  郝帥看著已經化為金色火炬的高階腐蝕者一時有些無語。

  眼前這倆人的攻擊也太快了,他本來還想看看自己的淨化效果對這些高階腐蝕者會不會起作用呢,不過想來應該沒什麽用。

  幾天前在混亂深林中和那些腐蝕者遭遇的時候別說接觸,它們都差不多堆到自己身上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知道是因為它們被汙染了太久的緣故。

  那些邪教徒顯然也沒有料到胖法師會攻擊自己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些原本在他身邊作為保護的戰士都悄悄站開了些,似乎怕對方也向自己下手。

  胖法師似乎並不在意自己隊友的態度,而是一副沉思的表情看著郝帥,似乎在考慮什麽事情。

  就在這時,從皇宮的方向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郝帥感覺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這一刻震動了一下。

  不多時,他們所在的地方,空氣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一道空間傳送門在旋渦之中慢慢打開。

  教皇當先從其中走了出來,郝帥注意到,前者的臉色有些蒼白,一直幹淨整潔的墨綠色長袍衣角處竟然有幾道細小的被銳器切割開的口子。

  要知道他可是神明,這個世界的最高戰力,理論上能傷到他的隻有另外一個神明,難道說那個被腐蝕的光明神就藏在了皇宮之中。

  可是隨即郝帥便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從教皇幾次出手的破壞力來看,如果真的是兩個神明發生了戰鬥,那別說皇宮了,恐怕整個卡薩城都能被瞬間夷為平地。

  在教皇的身後,還有二三十個人魚貫而出。

  這些人大多穿著皇家騎士團的製服,郝帥還看到一個臂章上代表軍階的六芒星比基薩還要多一顆的短發中年人,這人麵容堅毅,上唇留著的兩撇胡須更是顯出一絲鐵血的風采。

  即便他什麽也不做,隻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如麵對萬仞高山的感覺。

  如果郝帥猜得沒錯的話,這個中年應該就是皇家騎士團的團長,能穩穩把基薩這位頂高手壓在副團長的位置上,恐怕除了年齡與閱曆之外,他的實力也絕對極為強悍。

  可即便是如此風采的人物,腳下卻始終落後一位滿臉書卷氣的金發中年人半步,沒有半點逾越。

  見到這一幕,郝帥已經對對方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結果正如他想,幾人出現後,基薩首先反映了過來,對著教皇和金色中年單膝跪地,俯首沉聲道:“冕下,陛下,幸不辱命!”

  隨著他的動作,場上還活著的人類,凡是原本屬於軍隊係統的強者也都單膝下跪,剩下的其他人也都低頭行禮,隻有郝帥一個人像根杆子一樣直愣愣的杵在那。

  這倒不是他太傲,實在是身為一個現代人,確實沒有見人就行禮的習慣。

  “辛苦大家了。”看著這裏人人帶傷,還有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學者模樣的汶西帝國皇帝臉上似乎有一絲悲戚的情緒流露出來,隨即轉瞬即逝。

  隨後他衝眾人點了點頭,和聲道:“都起來吧。”

  基薩站起身來,很自然的走到短發中年身後,低頭輕聲道:“團長。”

  “嗯。”騎士團團長點了點頭,連臉色都沒怎麽變,似乎撲克臉是皇家騎士團的一脈相承的傳統。

  見空間之門裏走出來的幾人,其實所有人類陣營的人都送了一口氣,教皇冕下的強大他們剛才是親眼領略到的,再加上曾經身為傳奇冒險者的皇家騎士團長,這倆人隨便一個都能把場上的邪教徒們打得跪在地上叫爸爸。

  教皇伸手一揮,一道明黃色的光芒瞬間覆蓋了所有還活著的人類去強者,凡是被籠罩在其中的人,傷勢都快速的恢複了起來。

  不過僅僅一個呼吸,所有人都恢複了傷勢,教皇臉色更加蒼白了,看來剛才為了破掉皇宮區域的空間封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再加上他畢竟不是專精治療,隻能簡單的恢複傷勢,卻沒有辦法像葉子一樣,讓人連狀態都恢複到巔峰。

  收起了治療術之後,教皇看了一眼還那些僵在原地的邪教徒們還有倒在地上昏迷的一男一女,並沒有著急動手,而是皺了皺眉頭,問一旁的郝帥道:“這是怎麽回事?”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到了這兩個人都是體內沒有什麽能量波動的普通民眾,但兩個普通人,會毫發無傷的出現在交戰最激烈的區域麽?

  郝帥也沒有隱瞞,將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自己能逆轉侵蝕的事情也都說了一遍。

  “逆轉侵蝕!?”

  教皇皺眉思索沒有說話,反倒是汶西帝國的皇帝開口驚呼了一聲。

  不管他震驚,因為侵蝕不可逆是這個世界的定理,凡是被汙染的人根本就沒有可能再恢複正常,這也是人類隻能被動防守而不敢主動發動反攻的原因。

  試想一下,如果人類組織大軍向深入混亂深林開拔,結果還沒等見到敵人,自己人先被侵蝕給汙染轉化了,這完全是給對方增加兵力,你說這種賴皮BUG找誰說理去。

  可是如果有能逆轉侵蝕的方法情況就不一樣了。

  就像多了一層疫苗,完全可以在士兵剛被轉化的瞬間將侵蝕逆轉,這樣就能保證人類軍團起碼不會出現非戰鬥減員。

  如果想的在深一步,甚至可以根本不用組織大規模的軍團作戰,隻利用好逆轉侵蝕的能力,將它當做一個反向的淨化源,投入侵蝕區域,是不是就能將其逐步淨化,甚至將那些已經被轉化的腐蝕者們變回正常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可能的。”教皇看到汶西帝國皇帝的眼神變化,淡淡的搖了搖頭,“他和聖女在混亂森林裏呆過一段時間,還遭遇了腐蝕者的圍攻,但當時根本就沒有出現侵蝕逆轉的現象,我估計可能和收到侵蝕的時間長短有關。

  被侵蝕時間短的還可以逆轉,但是侵蝕時間過久已經被汙染從內到外的徹底改造,就不可能救回來了。”

  “那我可不可以這麽理解。”郝帥這時候插嘴道,“被侵蝕汙染就跟醃菜一樣,如果剛抹上鹽,馬上放在水裏涮涮就可以消除掉鹹味,可是如果被鹽水泡得太久,就醃入味了,根本無法分離。”

  “……”

  教皇愣愣的看了郝帥一會,最終艱澀的點了點頭:“你要硬是這麽比喻也沒問題。”

  幾人一直在說郝帥逆向轉化侵蝕的事情,反而是把邪教徒們晾在了原地。

  教皇除了最開始看了他們一眼,就沒有在關注過,汶西帝國的皇帝更是連看都沒看一眼,似乎從來就沒把這些人當回事。

  這兩位人類陣營中的大佬都沒有把邪教徒,當其他人卻沒有這麽想。

  胖法師在教皇出來之後就徒然僵硬起來,再也不符剛才那氣定神閑的樣子。

  後者幹翻邪教徒衝進皇宮的時候他離得較遠,隻知道有個高手殺了進來,但是卻不清楚對方的具體實力,不過他很自信,就算實力再強又什麽用,自己人多,堆也能堆死他。

  可當教皇從空間門中踏出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附近方圓幾公裏範圍內原本因為大戰而活躍異常的魔法元素竟然瞬間安靜留下來、

  就如同一群小學生見到了班主任一樣,瞬間被完全馴服,在這一大片區域中,教皇就仿佛是王者一般,對所有元素擁有絕對的掌控,其他任何人都休想調動哪怕一絲一毫的元素之力。

  在懵了一下之後,身為法師的他很快想到了原因,出現這種情況之後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對元素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隻要在其能影響的範圍內,所有的元素粒子都會受到掌控。

  在這片區域內,他就是絕對的掌控者,想把你擺成什麽姿勢都沒有問題,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能做到這一步的人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人類這種生命形式所能達到的極限,反正胖法師是從來沒有見過,隻在傳說中聽到過。

  在傳說中人們用兩個字來描述這類存在:神明!

  媽的,不是說生命女神會被牽製住了麽,這怎麽又冒出來一個神明。

  胖法師不發話,剩下的邪教徒也沒有吭聲,其實大多數人都還沉浸在郝帥能逆轉侵蝕的奇跡中。

  邪教徒和那些高階腐蝕者不同,那些人是已經被侵蝕汙染了精神,思維方式已經徹底轉變了,或者說他們本身已經成為了侵蝕的一部分,以徹底覆滅人類和秩序文明為目標,根本沒有回寰的可能。

  但邪教徒不同,他們本質上其實是一群徹底看不到希望的人,所以抱著幹脆破壞破摔,早死早操生的心態加入了邪教,又被那些有些確實腦子有坑的反人類神經病洗腦,這才會到處搞事情。

  其實很好理解,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座無門無窗的漆黑房間,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無法逃脫。

  這時候所有人的第一想法都是想辦法嚐試著打破這個房間,可在嚐試無果之後,其中哪些脆弱的人會開始絕望,認為這個房間已經被徹底封死了,所有人最終都會在窒息中死去。

  他們開始變得麻木,而極端些的甚至會攻擊身邊的人來宣泄自己的瘋狂。

  可一旦有人突然在房間的牆壁上鑿開了一個小洞,讓他們看到外麵透進來的光亮,這些人就會從一個極端陷入另一個極端,他們會抓住這僅有的一絲光亮,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來之不易的希望,並努力存活著等待房間被徹底摧毀的那一刻。

  而現在對大部分邪教徒來說,這絲光亮就是郝帥。

  這也是高階腐蝕者襲擊他時,胖法師瞬間暴怒出手的原因,那些邪教徒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沒有再次發起進攻。、

  不然就衝他們之前用人命去擋教皇的瘋狂架勢,可不管你的是誰,瘋起來誰都打。

  “好了,你能逆轉侵蝕這件事情我們回頭細說,研究一下怎麽好好利用。”教皇開口暫時終結的了當前的話題,隨後他看了眼麵前的那群邪教徒,淡淡的說道,“現在先處理下眼前的事情。”

  見教皇的目光掃過來,胖法師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除了他之外,剩下的邪教徒即便不知道教皇的神明身份,可是剛才對方為了靠近皇宮,一路拎著圖騰柱似的長毛一路平推的樣子不少人都見到了,那種挨誰誰殘,碰誰誰死的狂暴威力他們顯然不嚐試,所以此刻也都老老實實的絲毫不敢亂動。

  “我記得你,叫做佛格森對吧,一個天才暗影係法師。”教皇看著胖子法師說道。

  被教皇點名的胖法師滿頭冷汗,但還是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道:“是的冕下,小時候老師曾帶我去聖都覲見過您。”

  “為什麽會加入邪教?”教皇臉上沒有什麽憤怒或惱火的表情,一副和晚輩聊家常的樣子。

  聽到教皇的問話,佛格森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緊張的神情也輕了不少,黯然的說道:“人類本身並不比侵蝕幹淨多少,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推倒重來。”

  “可一旦讓侵蝕徹底吞沒掉所有人,人類根本不可能有重來的機會。”這次說話的不是教皇,而是汶西帝國的皇帝,他似乎知道佛格森的事情,接著說道,“尤娜也不可能重新活過來,這一切應該不是她願意看到的吧。”

  聽到對方提起尤娜這個名字,佛格森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隨後他低下頭,低聲道:“我知道,她不希望我變成一個劊子手,所以加入邪教後,我從來沒有殺過一個人。”

  “自欺欺人,抬頭看看這座成為廢墟的城市,已經有無數人間接的因你而死。”汶西帝國皇帝說道,“你隻是借著邪教宣泄情緒。”

  “或許吧。”佛格森抬起頭,直視著他,“我從來沒有希望過人類徹底滅亡,隻是想要清洗掉人類中的汙濁而已,現在我已經看到了希望,隻要合理利用他的能力,將那些無罪之人在侵蝕中保存下來,人類就可以重新開始,建立一個完全沒有汙濁的社會。”

  佛格森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擁有逆轉侵蝕能力的郝帥。

  見眾人的目光再一次聚到到自己身上,郝帥隻能報以微笑。

  畢竟從一個打醬油的戰五渣轉瞬間成了全村的希望,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麽情緒應對。

  經過教皇和汶西帝國皇帝這兩位大佬的討論,對這些邪教徒並沒有趕緊殺絕,而是暫時全部關押起來。至於後續怎麽處置,等這次在災難過後再說。

  經過簡單的盤問,現在已經搞清了今天這場災難的原因。

  和教皇所料的不差,這次確實是光明之神出手了,經過百年的積累,他認為現在侵蝕所積攢的力量已經足以一次性將人類世界徹底覆滅。

  所以當在十幾年前,發現有了新身體的葉子進入混亂森林後,他並沒有直接現身,或是嚐試強行將其汙染轉而,而是將前者當做了一個運載工具,把那些汙染源悄無聲息的代入了人類世界的幾個重要城市和據點,以期在發起攻擊的當天,同時在人類世界引起騷亂,從而無暇將有生力量組織起來進行反抗。

  這也是他們把聖都和卡薩城作為目標的原因,不過從在聖都偷襲教皇的那個高階腐蝕者的反應來看,光明之神應該不知道後者經過百年的猥瑣發育,已經成為了神明。

  不光他不知道,估計就連人類世界知道這件事情的也絕對不超過5個人。

  皇家騎士團的團長帶著剩餘的人類強者們,開始解除邪教徒們的武裝。

  看到了抵禦侵蝕的希望,現在這夥人和剛才瘋狂表現截然不同,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似的,麻溜的把武器交了上去,然後被人困成粽子扔到一邊去了。

  教皇沒有去管處理邪教徒的過程,而是親自出手,將所有還在到處攻擊破壞的變異腐蝕者全部幹翻。

  隨後他拎著一隻腐蝕者走到郝帥麵前,強行按著對方的脖子,將它的腦袋湊到郝帥麵前,開口說道:“能不能,我看一下你是怎麽講侵蝕逆轉的。”

  郝帥點了點頭,從新把盾牌拿在手裏就要故技重施,往對方腦門上拍。

  “等等,等等。”教皇看著那比鍋底大小,看著就不輕的盾牌,終於知道那個昏迷種男人頭上那個腫包是怎麽來了,於是趕緊出聲製止,“你摸一下就可以了,實在不行再上盾牌。”

  “行吧。”郝帥有些遺憾的砸了咂嘴,剛才那一拍手感實在是有點爽,本來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多來幾下,可惜被阻止了。

  將盾牌放在一邊,郝帥伸出手在不停掙紮的腐蝕者頭上摸了一下。

  霎時,如同電流同過般的滋滋聲再次響起,被他接觸到的這個變異腐蝕者也開始了逆轉的過程。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原本的腐蝕者已經消失,一個身材微胖的婦女出現在眾人眼前。

  剛才畢竟是聽說,但是當看到逆轉侵蝕的事情真的發生在自己麵前,即便是汶西帝國皇帝這樣一貫溫和淡然的人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更別說跟著他一起出來的騎士團團長等人了。

  教皇見到這一幕眼中更是迸發出了一陣異樣的神采,再看向郝帥的目光就如同瘋子科學家看到了小白鼠一般。

  “你要幹嘛,我跟你說我現在可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的希望,你別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郝帥被看到的渾身不自在,硬著頭皮頂著教皇的目光再次淨化了一個腐蝕者之後忍不住開口說道。

  教皇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口中說道:“嗨,哪能啊。”

  雖然嘴裏這麽說,但郝帥總覺得這老頭言不由衷,

  其實經過教皇來到卡薩城的那三次AOE大招,剩下的變異腐蝕者已經減少了很多,再加上其他人在戰鬥中也消滅了一些,現在剩下的腐蝕者隻有一百多隻,此刻全都被教皇禁錮起來,挨個按著腦袋接受淨化。

  郝帥一臉摸了七八個腐蝕者頭上,總感覺自己跟再給別人摩頂受禮一樣,如果不考慮受禮對象的滿身的腐肉和濃水,還是挺神聖的。

  所有北淨化還原的人都被安排暫時隔離起來,畢竟這些人都沒有醒來,誰也不清楚會不會有其他變化。

  等將一百多隻腐蝕者全部淨化完成之後,郝帥才活動了下有些發酸的胳膊,問教皇道:“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去其他國家繼續救援麽?”

  “不行,來不及。”教皇搖了搖頭,“對方的目的原本就是為了讓我們去各地救援,將所有的力量分散開。

  但實際上有神力屏障的阻止,敵人將力量投入到人類世界也十分困難,而且規模也肯定不會太大。

  所以他們必然會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重點的區域,比如聖都,卡薩城,普爾城等地方。“

  說到這他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的黑色金屬圓盤說道:“尤其是這種可以封印時空的東西,絕對不會太多,甚至很肯能隻有這麽一個,這種東西隻會放在最重要的地方,比如汶西帝國皇宮,切斷人類聯盟的執政官與外界的所有聯係,從而讓軍隊的指揮體係癱瘓,幸虧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晉升神明,否則空間屏障根本不可能被打破。所以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支援普爾城,那是與混亂森林通道相鄰的第一座城市,人類的大門,絕對不能失守。”

  “如果你判斷失誤呢?”郝帥開口說道,“如果其他的國家和城市也都被大量的腐蝕者進攻怎麽辦?”

  教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汶西帝國的皇帝沉默了一會,隨後緩緩的開口說道:“如果所有的城市都想卡薩一樣失陷的話,也就沒有救援的必要了。”

  隨著皇宮區域的腐蝕者被淨化,整座卡薩城範圍內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腐蝕者,剩下的一些零星沒有接到消息還在抵抗的邪教徒,也很快被鎮壓了下去。

  汶西帝國的皇帝從幸存者中找到了幾個看著像文職的官員交代了幾句之後,便命令皇家騎士團進行整備馳援普爾城,於此同時,他也以人類聯盟執政官的名義,簽署了一份全員備戰的都命令,並且蓋上了隻有他才能使用的紋章。

  隨即魔法紋章開始燃燒,記載有命令的紙張也在燃燒化作一片橙紅的光雨四散飛逝,整個人類世界所有還活著的軍政高層都會收到這份命令。

  至於之後的事情已經不用他操心,早已演練過多次的他們會如同受到了指令的機器一樣,按照既定的規則,履行各自的職責。

  等做完這一切之後,教皇再次拎起郝帥的衣領,帶著帝國皇帝等人跨步走入他早已打開的空間傳送門之中。

  與上一次來到普爾城相距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可城中的氛圍已經截然不同。

  與幾個小時前的相比,現在普爾這座軍事重鎮如同彈出了利爪的獵豹,安靜的匍匐在地,隨時準備給與出現的敵人致命一擊。

  與預想中的不一樣,普爾城並沒有遭受太多的衝擊,或者說定位為人類大門的邊境堡壘城市,這座城市隨時都是戰備狀態,而且常駐的強者並不比身為帝都的卡薩少,所以當爆炸發生後,普爾城很快便控製了局勢,很快便將侵入城內的腐蝕者和邪教徒全部鎮壓。

  這也印證了教皇他們所說的話,光明之神將投放到人類一側的力量確實不多,估計重點的就是作為人類指揮核心的卡薩城,連聖都都沒有多麽重視,畢竟對方不知道教皇已經晉級神明,所以他們認為一位深藏在教會核心層中的高階腐蝕者已經足以應對。

  郝帥他們到的時候,在空氣中就能聞到這座城市緊張的氣氛,原本沒什麽人的街道上,此刻穿梭者身穿各國軍服的士兵,這些都是那些從襲擊中反應過來的國家派來支援的軍隊。

  傳送陣法的光芒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不停閃爍。

  原本這座城市隻有一座的民用傳送陣,但是進入戰時狀態後,其他上百座的傳送陣都被掃去了表麵沉落了幾十年的塵土,鑲嵌上空間寶石,如同閘門全開的水龍頭一般,快速的吞吐著大量的兵力。

  郝帥幾人出現的地方應該是普爾城的城主府之類的辦公機構,他們突然的出現,把屋子內的幾人嚇了一跳,甚至有人已經還以為是邪教徒攻了進來,連武器都抽了出來。

  當看清來人後,他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老師,陛下。”郝帥曾經見過的普爾城城主把已經凝聚在手心的雷霆消散掉,走到教皇和汶西帝國皇帝麵前低頭行禮。

  郝帥這才知道普爾城城主竟然是教皇的學生,怪不得葉子以前喝酒把城裏的一條街走掀翻也沒什麽事,敢情是自家人。

  除了普爾城的城主之外,屋子裏還有七八個人,那個被教皇派來支援的聖光騎士團的粗壯騎士也在,其他幾個能跟他們兩個坐在一起開會的顯然也都是各個國家和組織中的高層。

  等幾人行過禮後,所有人都落座,沒有一個人去問郝帥的身份,即便很好奇,但他們都是人類中的精英,顯然很清楚現在不是介紹的時候。

  “說說吧,什麽情況。”汶西帝國的皇帝當先走到主座的位置坐下,開口問下麵的眾人道。

  郝帥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按說現場不論是地位還是實力,明顯教皇應該坐在首位,可是汶西帝國的皇帝坐在主位上不但教皇沒有什麽不滿的意思,就連其他人也沒有多餘的表示,似乎這就是理所應當的。

  教皇和郝帥站在一旁,自然看到了他疑惑的表情,輕聲解釋了一句:“這個世界每個人都謹守著自己的職責,這樣才能在侵蝕下堅持這麽久,我雖然是教皇,可如果讓我鑽研魔法還行,但是排兵布陣,權謀計策這些我就一竅不通了,所以在這裏,即便是一個十人小隊的小隊長,都比我有發言權。”

  郝帥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簡單來說,在侵蝕這種末世之災的壓迫下,這個世界發展處了一種很奇怪的等級觀念,那就是一種畸形的平等,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每個人都擁有著最高的權限,這點在葉子帶他去聖都時,那些教會人員對她的態度就可以大概看出端倪,而現在在戰時,這種畸形的平等更加的凸顯出來。

  這種平等帶來辦事效率的最大化,在戰時對命令的傳達與執行會十分順暢,但也不是絲毫沒有弊端,那就是一旦意見相左的情況下,如果擔任最高領袖的人沒有足夠的手腕與人格魅力,那麽他的命令很容易被各種雜音弱化。

  “回陛下,騷亂開始不多久就被平息了下去,但是依舊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至少十分之一的城市建築被毀,其中還有一段城牆也處在爆炸範圍而倒塌,現在已經命人加緊修複,人員的傷亡大概兩千多人,不過普爾的常駐人口大多都是軍隊士兵或者隨軍家眷,並沒有太過慌亂。”普爾城城主隨手一指,一道光線從他指尖流出,飛速的在空中繪製出一副從普爾城一直到神力屏障這一大片區域的俯視圖,開始向汶西帝國國君匯報損失情況。

  “卡丹鎮已經有消息傳過來了,那裏沒有發生任何騷亂,我估計是太靠近神力屏障的緣故,侵蝕汙染會被最大限度的削弱,所以對方沒有投放兵力。

  但是在傳來的消息中還說道,他們正在事情發生後已經拍了兩撥人進入通道想要打探對麵的情況,可以這些人一個都沒有回來,而且看守通道的教會守衛也沒有發出任何示警,恐怕神力屏障之外的情形並不太好。”

  汶西帝國皇帝沉默不語,皺眉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地圖,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門外是不是的還會有穿著各色鎧甲或製服的人走進來,這些人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對教皇和汶西帝國皇帝行了個禮,便很自然的走到屬於各自的位置。

  郝帥看著陸陸續續進來的人,知道這是剛才簽發的那一道命令起效了,現在各國在安頓好自己國內的騷亂之後,開始排除軍隊增援普爾城。

  “現在聯軍有多少人抵達普爾了?”皇帝思索了一會,抬頭問道。

  普爾城的城主看了下自己身邊發副手。

  副手趕忙上前,行了個軍禮,回答道:“回陛下,普爾城常駐軍力15萬,加上已經到達的包括教會在內的軍隊6支,目前總兵力已經達到37萬,如果各國目前已經開始按照戰時協議調遣軍隊的話,那麽三天之後,普爾城的兵力將達到550萬,再加上後勤和各輔助兵種,預計屆時總兵力將超過800萬。”

  “挑選精英斥候80人,即可前往卡丹鎮,給我想辦法從通道對麵打探消息,告訴他們,就算是死,也要在臨死前把消息給我傳回來。

  另抽調教會神聖騎士團8000人,普爾駐軍12000人,隨軍牧師300,組成兩萬混編軍,現在立刻前往卡丹鎮駐紮防守。

  聯盟軍抽調3萬人,以輕騎兵為主,前往卡丹鎮西側5公裏紮營,隨時準備支援卡丹。

  把能找到的所有空間法師都找出來,讓他們在卡丹和普爾架設臨時傳送陣,大戰隨時可能爆發,我們沒有三天的時間慢慢集合兵力。“

  汶西帝國皇帝聽完匯報後,略加思索後,快速的開始調動軍隊,淩厲的上位者氣息頓時將其身上帶著的那股弄弄的書卷氣一掃而空。

  郝帥卻沒有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教皇在進門沒多久就拉著他離開了,原本他是拒絕的,但是奈何這老頭的力氣實在有點大,就這麽半強製的把他拽了出去。

  教皇拉著郝帥走出屋子,伸手一揮,一道半透明的魔法罩憑空出現,將他們二人籠罩在內,他們在罩子內說話,外麵的人根本無法聽到。

  “不是,您老有什麽事就說,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我有點發怵啊。”郝帥拉開了和教皇的距離,遠遠的看著他說道。

  教皇也不在意,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別緊張,我就是想到一個反擊侵蝕的辦法,不過能不能成功還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什麽意思?”郝帥有些摸不著頭腦,就算自己可以逆轉侵蝕,但也必須直接接觸才行,在軍團及戰爭中根本就沒有什麽用。

  “我問你一下,你這逆轉侵蝕的能力是來自於自身還是這套甲胄。”

  郝帥摸了摸腦袋,其實他也回答不上來,畢竟也沒有試過用手直接觸摸過腐蝕者,隻能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這套鎧甲吧。”

  教皇聞言點了點頭,隨後繞著他轉了兩圈,仔細觀察這郝帥身上的甲胄。

  在他的感知中,這套鎧甲藏外表看似乎並沒有什麽異常,通體金屬打造,也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似乎除了華麗了一些之外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啪!”

  教皇冷不丁的突然出手,從指間發出一道拇指粗細的藍紫色電弧打向郝帥上,可是電光剛剛觸碰到鎧甲的瞬間,便瞬間消散。

  見到電光消散的樣子教皇的眼神不由的變了一下,他剛才看的很仔細,自己發出的雷電並不是被郝帥身上的鎧甲強行抵抗掉或者驅散的,而是在接觸到鎧甲前的瞬間,就如同一個不敢觸碰一般,自行消散掉了。

  研究魔法和元素一百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即便是晉升神明之後,對周圍的元素有壓製,但那也僅僅隻壓製與控製,但是讓元素力量如同有意識般不敢觸碰,他還從未遇到過。

  郝帥被突然出現的閃電嚇了一跳,隨後扭過頭滿臉蛋疼的看著教皇說道:“你想做什麽實驗就不能提前說一聲麽?”

  “一時手癢,沒忍住。”教皇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禿頭,然後趕緊轉移話題道:“這身盔甲你可不可以收起來。”

  郝帥搖了搖頭:“早就試過了,不行,它根本不受我的操控,可能和我是否清醒有關,上次也是我昏迷的之後才自動收了起來。”

  “那就好,你把盾牌借給我一下,今天晚上暫時不要睡覺,維持著鎧甲一直存在,我需要試驗一下自己的想法。”教皇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

  雖然不知道這老頭想幹嘛,但郝帥還是把盾牌取下來遞給了他。

  結果盾牌的教皇就像一個拿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根本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轉身便消失在了空間傳送門之中。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郝帥心中突然多了一眾感應,似乎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牽絆感在及其遙遠的地方呼喚著自己。

  郝帥嚐試著回應了一下這個呼喚,隨後就絕對左臂微微一沉,隻見已經被教皇帶走的盾牌竟然瞬間出現。

  這邊盾牌剛剛,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道漩渦。

  一臉氣急敗壞的教皇從裏麵衝了出來,大聲嚷嚷道:“怎麽回事?你的盾牌就在我麵前眼睜睜的消失了。”

  “呃,可能它有點認生。”郝帥摸了摸鼻子,然後趕緊把盾牌再次取下來,遞了過去說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已經嚴厲的批評了它這種行為,這次絕對不會偷跑了。”

  教皇一臉懷疑的看著郝帥,不過也沒有說什麽,接過盾牌便再次消失。

  看著空間之門的漩渦在自己麵前關閉,郝帥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自己對這身院長白大褂和胸牌變幻而來的鎧甲是他在這座異世界中保住小命的最大依仗,現在知道有瞬間遠程召喚的能力,他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看看四周都沒有人,他也在城主府漫無目的瞎逛起來。

  因為是和教皇一起出現,郝帥的地位無形之中被拔高的很多,所以,即便府中的侍衛和仆人很多,但見到他卻沒有絲毫盤問的意思,直接放行。

  人在城主府閑逛,但是郝帥的心思卻完全跑到了別的地方。

  他來到這個世界前後大概不到五天的時間,可是卻經曆常人幾乎一輩子都不會想到的事情,侵蝕、腐蝕者、神明、人類存亡、在五天前這些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都因為一場突然出現的車禍而擺在了他的麵前。

  不但如此,還有那條讓他拯救世界的支線任務,當時看到的時候他以為根本無法達成,可是沒想到現在自己卻真的被卷進了可能是決定人類存亡的一場戰爭中。

  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的城主府三樓的廊道上。

  抬頭看著外麵,半座城市的景象盡收眼底,在街上不斷穿梭巡邏的士兵,在傳送陣前忙碌的一個個空間法師,一車車運往前線卡丹鎮的糧草補給,還有哪些已經整備完成,準備開拔動身的聯軍,在這座原本安靜的城市中攪起了一股鐵腥味。

  “也不知道葉子現在在幹嘛呢。”

  郝帥收回目光,暗暗想到,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獨處,竟然還有點想那個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姑娘。

  “真是無聊啊……”

  此刻正被郝帥念叨的葉子正處盤坐在在一座龐大的立體魔法陣中央,一周托腮一手玩著自己的發梢,嘴裏碎碎念著發牢騷。

  這座法陣似乎處在一個幽暗封閉的空間之中,而且其規模極為龐大,繁複的陣紋和魔法符號構成了一個長寬高分別為一公裏左右的金字塔形法陣。

  葉子所處的位置正是金字塔基座中央的位置,她小小的身體和整座陣法比起來微不足道,但是如果細看的話,整座陣法的所有陣紋最終都會匯聚到一起,而這個匯聚點就是她的身體。

  此刻葉子已經不是那副宮廷裙的裝扮,而是穿著一身由藤蔓和樹葉編製而成的衣物,她的頭頂也有著一個荊棘花冠,不過比起那些教會牧師的銀質花冠來說,她腦袋上的這個真的是荊棘花的枝條形成,一股難以言喻的澎湃生命力以她為源頭不斷的向外發散。

  無數道發著綠色熒光光流順著符文不斷的注入整座法陣。

  如果郝帥在這裏應該能猜出來,這就是百年前放在屏障山脈中的神力轉化法陣,而法陣中央充當能量核心的葉子正是她的本體。

  整個人類文明如同一台精密的戰爭機器般開始運轉起來。

  平民被疏散到後方,榆次同時無數的作戰人員和物資按照既定計劃開始向普爾城和更前線的卡丹鎮聚集。

  短短不到24個小時的時間,這座處在人類西南邊陲的堡壘城市已經聚集了近200萬人,如果不是在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將城池規劃的極其龐大,恐怕後麵再來的人就要駐紮到城外了去了。

  郝帥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一是怕睡著了鎧甲消失影響教皇的實驗,更重要的是整個普爾現在幾乎成了不夜城。

  即便到了晚上,這裏依舊忙碌不停,不斷有整頓軍隊的呼喊聲從遠處傳進城主府。

  後來他幹脆也不在屋子裏待著了,推門走出來,就見對麵的議事廳裏還是燈火通明,恐怕汶西皇帝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睡不著麽?”就在他在原地發愣知不知道要去哪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郝帥扭頭看去,就見臉色有些蒼白的基薩拄著劍站在那裏。

  “你不是應該在軍營裏麽?怎麽來這了。”郝帥開口問道。

  “軍團長把我攆到陛下這來擔任護衛工作了。”基薩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在層層大軍中心的城主府哪裏會需要他來護衛,隻不過是打發他來清閑點的地方養傷罷了。

  雖然外傷已經被牧師們治愈了,但是之前那次戰鬥中損傷的元氣卻沒有這麽好恢複,現在的他看起來沒什麽事,但其實戰力隻有巔峰狀態的八成。

  郝帥倒是不知道這些,點了點頭說道。

  隨後氣氛在冷場中有些尷尬,基薩本來就是個沉默的人,沒有必要的話,他很少會主動打開話題。

  郝帥倒是有心活躍下氣氛,可是他實在不知道在這種大戰前夜應該說些什麽。

  “去轉轉?”

  最後竟然是冰坨子一般的基薩率先開口。

  郝帥正不琢磨著怎麽打破現在的尷尬,聞言趕緊點頭同意。

  在基薩的帶領下,兩人除了城主府。

  即便已經是深夜,但街上依舊燈火通明,是不是就能看到有士兵經過。

  基薩此刻跟轉了性一樣,不在沉默,反而是如同導遊一般,沒到一處都會介紹一番,似乎對普爾城十分熟悉。

  “剛進入軍隊時,我曾在普爾城服役了三年。”聽到郝帥的疑問,基薩淡淡的說道,“這是每一位貴族子弟成年後必經的過程,不單單是我們汶西帝國,其他的國家的貴族也必須將成年子弟送來參軍,即便是皇家也不例外,陛下當年也曾在這裏服役過。”

  這點郝帥曾經跟葉子閑聊的時候聽她說起過,汶西帝國的每一位男性貴族子弟在成年後,必須去普爾稱服役三年。

  這麽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給後代子弟鍍金,而是一種預演,如果發生侵蝕全麵反撲的情況,作為人類聯盟指揮層的貴族們必須對自己的陣地了如指掌。

  另外還有第二個作用,那就是如果發生侵蝕突然進攻的情況下,作為平時享受特權的貴族階級,此時就必須站在前線承擔禦敵的責任。

  二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軍隊的營地。

  營地前掛著的陌生旗幟表明不是教會和汶西帝國,應該是其他國家或聯盟組織的軍隊。

  二人沒有進去,隻是看著士兵在其中安營訓練,郝帥注意到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士兵都頂著一副稚氣未脫的臉龐。

  在這個世界,16歲就已經算是成年了,可以成家和參軍。

  這些在郝帥看起來也和高中生差不多的孩子們穿著製式盔甲和兵器,很大一部分的臉上都交織著忐忑與興奮的表情。

  他們大多數人對侵蝕和腐蝕者這些東西的接觸僅限於書本上的文字和口口相傳的故事,還未見過戰爭殘酷的他們內心充斥著旺盛的探索欲。

  郝帥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原本參觀普爾城的興致頓時消減,有些興趣索然的對基薩說道:“走吧,我想回去了。”

  後者扭頭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遠處那些年輕的士兵,大概猜到了郝帥在想什麽。

  不過基薩並沒有說什麽,這是一場席卷全人類的戰爭,沒有任何人能掙脫出來,即便是強如三神一般的存在,也隻能竭力抗爭而已,如果戰爭失利,別說這些年輕的士兵,就算是後方的普通民眾也難逃厄運。

  ……

  第二天一早,教皇就回來了,也沒有理會其他人,隻是把盾牌還給了郝帥,就拉著人類聯盟的幾個高層神神秘秘的鑽進議事廳並關上了大門,直到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出來。

  隨後幾條命令被發布了下去,留下三萬人駐守普爾城,剩下的全部都前往卡丹鎮,後續部隊也直接在卡丹鎮集結,原本以防守為主的用兵規劃似乎在他們一個小時的會議之後變成的更加激進。

  不過軍隊並沒有遲疑,隨著命令的下達,一支支軍隊很快集結完畢,利用從臨時搭起的傳送陣開始向卡丹傳送。

  這次汶西帝國的皇帝沒有跟著郝帥他們一起行動,而是留守在普爾城坐鎮後方指揮。

  等郝帥再次被教皇拎著通過空間門到達卡丹鎮的時候,這裏也和普爾城類似,呈現了一派蕭索的景象,原本在這裏收售各種冒險者物品的商人都已經不見。

  唯一還保持著喧鬧的就是冒險者學會,作為本地最大建築物,這裏被已經到達的先頭部隊征調為臨時指揮部。

  “冕下!”

  二人到來的動靜,正在沙盤前討論的幾人不由的抬起頭,見到來人,作為這隻混編軍指揮官的一位神官趕緊帶著眾人上前行禮。

  這時郝帥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幾人除了教會和聯盟的兩萬混編軍軍官之外,這裏還有幾位冒險者。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教皇微笑著解釋道:“這幾位冒險者其實都是教會和人類聯盟的人,他們常駐卡丹鎮,以冒險者的身份不斷的深入混亂森林並反饋情報,可以說他們是人類觀察侵蝕的眼睛。”

  等幾人見禮完畢,教皇開口問道:“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回冕下,我們的斥候已經匯報了些簡單的情報。

  現在整個混亂深林就像沸騰了一樣,無數的腐蝕者全部都開始向我們的方向推進,冒險者營地已經完全被吞沒,神力屏障的淨化範圍已經被壓縮到屏障山脈周邊100米以內。據我們討論推斷,對麵很有可能在會下一次侵蝕發起潮汐的時候,衝擊通道。”

  “侵蝕潮汐?”郝帥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由的發出了輕咦聲。

  “你不會認為侵蝕被抵擋住了之後就徹底放棄了吧。”教皇在一旁開口道,“它會積蓄一段時間的力量,然後衝擊屏障,等力竭之後褪去再次繼續積蓄力量,不停往複,這也是需要將生命女神的本體作為永久能量核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