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共處一室如三秋
作者:我希望你是火      更新:2020-05-29 14:48      字數:3693
  袁開、暴風和釋空被收走身上的儲物袋,關進了屍妖的地牢,三人同住一間,也算聊解孤獨之苦。

  隻見這地牢堅固而簡陋,總共也就隻有一間牢房,牢房外點著火把,冒著油煙,與牢中潮濕腥臭之氣混合,怪味嗆鼻,令人作嘔。

  牢房的鐵欄也不知是用什麽做的,堅固異常,任三人如何努力,鐵欄卻紋絲不動。

  屍妖看守並非專職,乃是是兩個臨時客串的,一個長著牛頭人身,一個長著人頭牛身,二妖一前一後,一背著一抱著,各將一大捆純陽草扔入牢房之中。

  牛頭人身屍妖罵罵咧咧道:“多麽香甜的草料啊,卻要給這三個將死的貨吃,真是浪費!”

  人頭牛身屍妖附和道:“可不是,若不是怕大王怪罪,我都想偷偷截留一點回家了!”

  袁開探頭看了看,笑道:“二位大哥若是喜歡,可以把這些都帶走,給我們換一些米飯、麵食之類的充饑,我們不說就是了。”

  牛頭人身屍妖斥道:“休要胡言亂語,我是大哥,它是老二,都成大哥,豈不是亂了輩分?”

  袁開驚訝道:“難道二位是一母所生麽?”

  人頭牛身屍妖點頭道:“然也!而且我們還是雙胞胎呢!”

  袁開由衷讚歎道:“二位之父母真乃神人也!”

  牛頭人身屍妖得意洋洋,道:“你這死鬼嘴倒是甜,不過讓我們監守自盜的事就不要想了,我兄弟倆可不想耽誤大王的壯陽大計!”說罷,兄弟倆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暴風肚餓,抓起一根壯陽草嚐了嚐,咂了咂嘴,道:“韭菜味的。”

  袁開聽說是韭菜味的,也試探的吃了一根,還別說,這純陽草看著像草,不過吃起來倒也不算難吃,味道鮮美就不說了,還很有嚼頭。

  天可憐見,昨天白天二小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不然也不會找彩衣要飯吃。而彩衣見二小都還隻是少年,做的飯菜雖然可口,但量太精致了,還不夠二小塞牙縫的。接著就是連番大戰,連口水都沒喝,餓得二小眼睛都要綠了,隻因形勢所迫,無瑕填肚子才忍到現在。如今雖說是九死一生,可二小都是天生樂觀之輩,要死也是堅決不當餓死鬼的。

  二小“咯吱咯吱”吃了不少,袁開偷眼觀瞧釋空,隻見釋空小和尚愁眉苦臉,默默不語,心知釋空和尚心眼不壞,開導道:“和尚剛才還視死如歸,如今怎麽又怕了?別想了,先填飽肚子才是正理!”

  釋空聞言抬頭,隻見他眼圈泛紅,歎道:“小僧為救彩衣,求仁得仁,並無後悔。隻是因小僧之故,害的兩位施主身陷囫圇,心中慚愧至極”

  袁開和暴風見都這般光景了,釋空還是一心在為別人考慮,盡管確實如釋空所說,隻因釋空自己才落入這般田地,心中竟也對他恨不起來。

  袁開收起頑皮神色,正正經經道:“和尚不必如此,你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即使現在就死,我也不會恨你。”

  暴風也笑道:“和尚是個好和尚,隻是腦袋有一點迂腐罷了。”

  袁開搖頭道:“釋空這種不叫迂腐,他言行如一、心口如一,當是佛子無疑了。”

  暴風歪嘴諷刺道:“好似你見過佛子一般!”

  ……

  二小你一言我一語,當著釋空的麵,認真討論和尚的為人、相貌、修為、功法起來,客觀公正

  的有褒有貶,談到興起處,二小還各持己見,爭的麵紅耳赤,更兩次大打出手。

  釋空初時還沉浸在愧疚的情緒中無法自拔,後來眼見二小如此肆無忌憚的討論自己,有的看法與自己實情相符,有的看法卻與自己完全不搭邊,有心現身說法,卻完全插不上嘴,急的抓耳撓腮、尷尬異常。

  釋空小和尚雖然佛法有成,但畢竟年齡尚淺,少年心性,從未見過這樣一對活寶般人物,尷尬之餘,心中也覺頗為有趣,抑鬱的心情早已一掃而空。

  眼瞅著二小還要大打出手,釋空趕忙攔在中間,疾呼道:“二位施主且住,咱們吃飯吧!”

  袁開還在氣頭上,怒道:“吃個屁的飯,我又不是熊貓,吃不了草!”

  暴風回嗆道:“什麽熊貓不熊貓的,熊貓本來就是不吃草的!”

  釋空道:“不吃草,不吃草,我懷中還有許多幹餅。”說罷,從懷中拿出三個幹餅,遞給袁開暴風各一個,自己留一個開始細嚼慢咽。

  袁開使勁咬了口幹餅,斜眼鄙夷道:“剛才還說你宅心仁厚,沒想到你明明有餅子吃,卻眼瞅著我倆吃草。”吃了兩口,覺得沒味,又抓起一把純陽草用餅卷著吃。

  暴風看的新鮮,也試了試,還別說,這幹餅卷純陽草還真的挺好吃,若是再抹點鹽精,那便更好了!三人吃了幾塊幹餅卷草,口中發幹,又喊屍妖看守要水喝。

  牛頭人身屍妖見一會兒功夫,純陽草就下去了三分之一,牛懷大慰,讚道:“這幾個奶牛食量驚人,想來是可以多產些奶的!”

  人頭牛身屍妖一本正經糾正道:“大哥此言有所偏頗,他們三個是要供血的靈藥,並非奶牛。”

  牛頭人身屍妖怒道:“我隻是打個比方,‘比方’懂嗎?”

  人頭牛身屍妖義正言辭辯白道:“牛產奶不會死,他們供血卻會死,所以沒有可比性。”

  袁開見這兩兄弟還要再辯,趕忙沙啞著嗓子,插嘴道:“二位,你們再不給水,我們就要渴死啦,還怎麽供血?”

  兩兄弟這才停止爭吵,遞了一個特大號水壺進去,扭頭出門,繼續進行產奶供血之辯。

  三人在牢中餓了吃大餅卷草,餅吃完了,隻能單純吃草充饑,倒也吃得津津有味,渴了喝水,困了就睡,醒了就天南海北的神侃,釋空與袁開、暴風越來越熟絡,共處一室、朝夕相處之下,竟好似多年密友,無話不談。

  從交談中,袁開發覺釋空人俊心善,但卻十分的軸,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往往會為一些自己看來很小的事與自己和暴風爭的麵紅耳赤,爭不過也會惱羞成怒,袁開見釋空氣急的模樣十分好笑,打趣道:“我還道你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呢,原來卻也挺有性格,這就對了嘛,隻有這樣才像個人啊!”

  釋空也被自己的狀態逗笑了,道:“袁開施主說笑了,就算是菩薩也不可能完全杜絕七情六欲,更何況是我這個小沙彌呢?”

  袁開撇嘴道:“眼瞅著要同遊黃泉路了,還什麽施主不施主的,就叫我袁開得啦!”

  ……

  牢中不知晝夜,約莫過了三天,牢房外門打開,接著有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三人吃飽喝足,都在半睡半醒之間,也沒心情搭理屍妖守衛,各自靠在牆角,連眼皮都沒抬。

  來人在牢房外站定,貼著兒臂粗

  的鐵欄向裏張望,一眼就找到釋空鋥亮的腦袋,輕呼道:“釋空?釋空?你怎麽樣?”語聲嬌媚細膩。

  釋空聽到聲音,凝神細看,心中一驚,幾步走到鐵欄處,與來人隔欄相望,低聲道:“彩衣姑娘?你怎麽來了?”

  原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青蜈彩衣。

  彩衣見釋空身上並無新傷,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簡直比進來時還精神,心中歡喜,笑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坐下說。”

  釋空和彩衣隔欄相對而坐,開始詳談。

  袁開和暴風從彩衣一開口就知道來者何人了,隻是如今受困於此,再喊打喊殺也沒什麽用處,索性裝作熟睡的樣子,豎起耳朵偷聽。

  彩衣關切道:“你這幾天怎麽樣?沒受欺負吧?”

  釋空搖頭道:“沒有,袁開和暴風對我很好,已然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了,屍妖看守對我們也很好,要草給草,要水給水,可說是挺衣食無憂的。”

  彩衣沒想到生死存亡之際,釋空還有心情打趣,幽幽的白了釋空一眼,不過心中卻覺釋空比之前親切多了。

  其實彩衣有所不知,釋空畢竟還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很容易受到身邊同齡少年的影響。這三天來,釋空與袁開、暴風朝夕相處,不知不覺間被這兩個樂天派的極品所感染,心態也樂觀許多,見彩衣冒著危險來看自己,心中頗為感動,自然而然的開起了玩笑。

  彩衣聽到釋空的玩笑,開心之餘也不免擔心起來,扭頭看見袁開和暴風還在睡覺,小聲道:“你要小心一些,可別人家說兩句好話就掏心掏肺的!”伸出青蔥玉指點了點袁開和暴風,續道:“那兩個小崽子慣會裝模作樣,你可別被他們忽悠了,其實他倆鬼心思多著呢!”

  釋空有心替袁開和暴風辯白,又想到彩衣苦大仇深的,想想還是作罷,轉而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麽來的呢?按說屍妖首領不可能允許你來的。”

  彩衣一時語塞,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五味雜陳,抬頭看著釋空純淨的眼睛,咬了咬貝齒,終於鼓起勇氣,強笑道:“不如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二十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

  彩衣從未見過釋空這樣的好人,如今釋空更是為了自己身陷地牢之中,心中感動,所以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來曆、母女倆在家族如何受人虐待、如何被趕出祖地、母親如何死去、自己又如何小小年紀受到屍妖首領強迫、這些年如何苟延殘喘和盤托出,雖然以一個小女孩的故事來講述,可是任誰都能聽出來,這個苦命的小女孩就是彩衣本人。

  等彩衣斷斷續續的講完自己過往的不堪經曆,早已是淚流滿麵,見釋空滿眼悲苦的看著自己,心中一暖,複又怨毒一笑道:“屍妖首領還以為自己是因為年齡大了才房事無力,其實是我在下毒罷了,我要一點一點的讓他不男不女才解恨!”

  釋空想要開導彩衣,又不知如何開口,隻得雙手合十,歎道:“無上我佛,眾生皆苦!”

  彩衣把多年鬱結一股腦說出來,心情反而不再壓抑,咬牙道:“他以為我成了他的女人就會仰他的鼻息?切!我不但和他行房,還與他的手下行房,碰到稍微順眼的過客也先行房再吃掉。我要給他戴上無數頂綠帽子,讓他永遠受人恥笑!你道我是怎麽進來的?還不是那兩個牛人雜種也與我睡過覺,怕我告訴屍妖首領,才不得不讓我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