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葉翕音會這麽問，俊丫一臉疑惑反問道“冰絕宗裏的人是很厲害啊，可為什麽要怕他們呢？他們總送我們東西和藥，冰絕宗裏的哥哥姐姐，還有長老們人都可好了。”

  葉翕音深吸一口氣。

  俊丫的話跟趙老板娘完全是兩種說辭。自己親耳聽見的滅門慘案就發生在去年，趙老板娘親眼目睹的表情現在還能清晰浮現於腦海。

  眼前俊丫說的也不像是假話，而且從裏麵那老婆婆對霓虹的態度能看得出，冰絕宗跟山民相處的很融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誰說的是真實的？

  俊丫把毒蛇處理好，就進去打掃房間了。她爹娘的屋子空著，正好收拾出來給葉翕音和霓虹住，俊丫跟奶奶睡，媚靈和凝妍就在中間堂屋裏搭塊板子將就睡了。

  大概是走山路累了，葉翕音上床後很快就睡著了。

  聽見葉翕音均勻微沉的呼吸，原本睡在她身側的霓虹悄悄起身下床，由敞開的木窗輕盈一躍便落在了院子裏。

  站在月光映照的靜謐小院中，霓虹對著四周暗黑的林子笑道“既然人都來了，不下來看看定然不會放心吧。”

  霓虹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一片落葉，由樹上飛躍而下，輕輕落在屋前。

  借著月色，霓虹笑覷著樓嘉鈺，忍不住打趣“就知道你放心不下。唉，真是傷心啊！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了，連姑姑都不信任了，難道我還能把你媳婦賣了不成！”

  樓嘉鈺知道霓虹這是又開始沒正經了，淡笑“不是不放心姑姑，隻是小音以往從未在山中留宿過，我亦不知你們在山民家裏過夜，所以才過來看看。”

  “小音跟媚靈和凝妍不同，她不會功夫，出來還要姑姑多費神照顧，我過來也是來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忙。”

  霓虹笑道“宗主到底比我們顧慮得周全，不過小音這絕頂天資實在世所罕見，隻可惜她就是不肯拜我為師。”

  “所以姑姑此行是故意帶她出來的？”樓嘉鈺笑問。

  霓虹瞥他一眼“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這雙火眼金睛，不過我這也是一片良苦用心，也是你運氣好，恰好遇上了俊丫。姑姑可隻能幫你這麽多了，剩下就看你自己啦！”

  樓嘉鈺拱手行禮“姑姑這個人情嘉鈺銘記在心，日後必當重謝姑姑！”

  “你不用嘴甜，真想報答我，就早些把小音娶到手，到時候生下娃娃給我當徒孫。”

  “哼！小音不肯拜我為師，我就讓她娃娃跟我叫師奶奶，孩兒他娘自然就算我半個徒弟啦，還是逃不掉，嘻嘻！”

  樓嘉鈺無奈搖頭“怪不得二長老被你氣地閉關不肯出來，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是這麽瑕疵必報的性子，真是服你了！”

  聽樓嘉鈺提起“二長老”，霓虹麵上不著痕跡地漾出些許溫柔，擺了擺手道“行了，我不耽擱你們小兩口相處了，快進去陪小音吧！”說完，縱身躍入山林不見了。

  樓嘉鈺正欲進屋，卻見凝妍和媚靈也走了出來，默默與他行禮後，也隨霓虹去了。

  樓嘉鈺翻窗進入葉翕音休息的房間，目光中帶著擔憂往床上看去去，隻見簡陋木床上的人兒睡夢正酣。

  樓嘉鈺見葉翕音身上並沒蓋被子，又見旁邊疊放的被單實在破舊不堪，便將自己身上的錦袍褪下來，輕輕地搭在葉翕音身上。

  院子旁邊高高的杉樹杈上，霓虹師徒三人分別在三根粗大的樹枝上盤膝而坐。

  看了眼下麵的小院子，凝妍好奇道“師父，您今日是故意安排葉姑娘與俊丫相遇的？”

  顯然，剛才霓虹和樓嘉鈺的對話被她聽見了。

  凝妍問霓虹的時候，媚靈也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

  霓虹目光安靜地望著下麵的院落，緩緩道“小音對冰絕宗有誤會，連帶對宗主的身份也有些抵製，宗主因此事一直心中存著鬱結。”

  “我的確是有意帶她出來，想找機會讓她聽聽咱們冰絕宗真實的名聲，俊丫卻並非我故意安排的，真是運氣好，或許也是嘉鈺跟小音有緣。”

  凝妍和媚靈都是很小就拜入了宗門，隨後便一直生活在冰絕宗內，還從未下山曆練過。

  聽見霓虹這麽說，凝妍忍不住好奇道“咱們冰絕宗做了這麽多善事，為何葉姑娘還對住那麽有誤解？冰絕宗以前的名聲真的很不堪麽？”

  媚靈低斥“凝妍你胡說什麽呢？咱們冰絕宗怎麽會名聲不堪呢？那都是外麵的人瞎說的！”

  凝妍被斥，低下頭不敢吱聲了。

  四周徹底安靜下來，黑暗中，霓虹輕輕地發出一聲歎息“咱們冰絕宗，很早以前，確實臭名昭著……”

  ————

  自從打山裏回來之後，葉翕音就對虎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天到晚跟在虎頭身後轉悠。

  霓虹笑吟吟望著在院子裏轉來轉去的葉翕音，已經忘了第幾次開口誘勸“既這麽喜歡，你就拜我為師嘛，我手把手教你馴養蜂寵，如何？”

  葉翕音卻眼巴巴望著落在一朵花上休息的虎頭，眼睛裏掩飾不住的喜歡，就是不肯鬆口。

  凝妍笑道“葉姑娘這脾氣也是有點倔，連師父都說軟乎話了，她還硬繃著，瞧她對虎頭喜歡的那樣，必定忍得特別辛苦！”

  媚靈卻白了葉翕音一眼，冷聲道“哼，她這就是不識抬舉，師父肯收她為徒，那全是看在宗主的麵子上，她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似得。”

  媚靈話音剛落，霓虹卻輕笑搖頭“媚靈你說錯了，為師是真心想收小音做徒弟，別看她學不成武功，可就她勤學愛琢磨這一點，你們幾個就全不及她。”

  凝妍蹙眉道“師父說這話就偏心了，您都說了，葉姑娘是天資聰慧，天資這種東西，我們如何能比得了？不如葉姑娘也不算是我們做的不好。”

  霓虹笑嗔“嗬！懶惰還全是借口，你們也別嘴硬不服，給你們看看這個你們就知道了！”說話間，霓虹由身側拿起一個小本子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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