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二章 夜郎自視大 陰陽無短長
作者:輕歌若有無      更新:2020-10-14 11:35      字數:2675
  這個所謂的天地盟隻不過是這座小城的幫派之一,勢力也不是最大,但是這個幫主卻是有些名堂。

  自古鹽鐵都是朝廷專營,私鹽的監管是重中之重,而鹽幫包攬了絕大部分的私鹽買賣。

  可是這個天地盟的幫主王啟龍卻不信這個邪,當年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地痞流氓的頭子,就靠手底下的這點人手就敢偷偷的做起這個生意來。

  可是臨元州離京都不遠,官府監察力度極大,很快此人就因為販賣私鹽被官府抓獲,被捉拿的時候貨物都在自己家裏,被捉賊捉贓難以抵賴。

  官府嚴刑拷問其幫手同夥,沒想到這王啟龍著實不含糊,硬生生的將所有的罪名都一人扛了下來。在牢裏麵足足關了大半年,隔三差五就過堂,每次都被嚴刑拷問,但此人鐵嘴鋼牙卻是一個字也沒有。

  如此待了大半年,遇到了先皇駕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這個王啟龍居然死中得活。那些原來的手下都感激其義氣,死心塌地的跟隨他,慢慢的在這縣城之中就有了名氣。

  這個人雖然是地痞流氓出身,可是頗有幾分義氣,並不欺負普通的窮苦百姓,隻和那些商戶打交道。平日裏做一些敲詐勒索的勾當,算是一個亦正亦邪盜亦有道之人。

  這些情況江南煙雨樓的名冊上都有記載,那許飛也是心裏有數,知道這個幫派的主要底子還是地痞流氓的那一套把戲,和江湖中的大幫派差別甚大。

  所以和這兩個門口的大漢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把如意神兵變成了銀錠模樣一人一個送了過去。

  那兩個大漢見了銀子喜笑顏開,天地盟現在名聲在外,想來入幫的年輕後生不在少數。但是今天這樣前麵一個年輕後生,後麵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好像一大家子都來見證的還真沒見過。

  但是銀子到手還管得了那麽許多,嘴裏麵哼哈兩句,便有一個人進入宅子裏麵通報。隻片刻,那守門的大漢便出來請眾人進去。

  一行人魚貫而入,一進宅子就看到一個大漢在這寒冬臘月打了赤膊,正在演練技藝。周圍有幾個幫眾一樣的人手持了粗大的木棒,正在擊打這個大漢的上半身。

  這一行人除了諸葛先生,都是勁氣能者中的頂尖高手,一望便知這個大漢正在修習“強體”勁氣。這種催動勁氣再用重物重擊的法門有些類似於武學中的排打功,這都是最為低下層次的勁氣表現。

  看來這個王啟龍多多少少粗通一點勁氣能力,隻是天資有限,此生之中再也不可能有什麽大成就。但那些幫眾見自己的幫主被粗大的木棒擊打若無其事,一個個叫好聲不絕。

  隻見那赤膊大漢身上都是累累的傷疤,想來是在那半年嚴刑拷問中留下來的。常常以赤膊示人,就是將自己的這些榮譽勳章般的傷痕顯露,讓手下知道自己是一個講義氣的幫主。

  諸葛先生在門口看了這個王啟龍幾眼便輕輕的搖了搖頭,眾人就明白此人絕非是渠帥的命格。既然事情已經辦妥,名冊上的人又不少,而且都分居各處。事不宜遲,眾人一回身就從門裏退了回去。

  隻有許飛走在最前麵,等到聽出眾人腳步聲的時候自己都走到了王啟龍的身前,若是一句話不說就這麽退了出去頗有些尷尬。

  那王啟龍大咧咧的轉回身來,正好看到諸葛先生一行人從門中退出,而自己的麵前站了一個十歲的少年。剛才聽幫眾說有人要入幫,還有一大家子人來見證,看來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子。

  隻是這家人怎麽古古怪怪,剛進來就出去搞的什麽名堂。但是王啟龍這個人並不欺負平民百姓,反而還有些平易近人的樣子。見眼前的這個少年生得身材高大,一臉的精氣神足滿,是一個當打之年的料子。

  當即開口問道“聽說你要入這天地盟?何人介紹而來,咱們這天地盟規矩甚多,待我和你一一道來。”

  許飛見眾人都退出了門外,哪有心思待在這裏聽什麽狗屁天地盟的門規,隻是人家也算是有理數,自己也不好一言不發就轉頭就走。

  當即插話道“我這次前來原本是想要入幫,隻是我那些親朋好友好像有什麽急事,小子先行告退,改日再來叨擾。”

  說完轉身就想走,那王啟龍勃然大怒,自己在這縣城也算是響當當的字號,這幫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簡直把這天地盟當成了兒戲一般。

  大吼一聲“且給我站住!你等前來入幫,進門就走,難道是瞧不起我這天地盟不成!”

  說完了身上的一身橫肉突突亂顫,那些手持大棒的手下見到幫主發怒,也一個個的手持大棒將許飛圍了起來,嘴裏麵大呼小叫,一時間亂成一團。

  因為此人無有大惡,許飛也不好直接動手傷人,見這些人手持大棒指指點點,又想起剛進門時候王啟龍練習排打功一般的練功法門,不由得靈機一動。

  對王啟龍說道“並非小子狂妄,本來確實誠心入幫,隻為了在這臨元州揚眉吐氣,聽聞天地盟幫主本領了得特意前來。可是見了剛才的練功法門實在是不值一哂,所以還是另選一處門派棲身為妙。”

  王啟龍勃然大怒,若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怕是老拳棍棒早就劈頭蓋腦的招呼過來,可是此人卻是一個從不欺負平頭百姓的人,雖然氣的發抖卻沒有動手。

  隻是大聲吼道“我這本領不行,難道你有什麽高深的本領,來來來,你且演練給我看,若是你能拿出什麽本事還就罷了,若隻是嘴上的便宜,莫怪我王啟龍賞你一個大耳刮子。”

  許飛著急趕路,哪裏有時間和這些人糾纏,也不發話,向空曠之處走了幾步。然後向那幾個手持大棒的幫眾示意,讓其過來像剛才練功那樣擊打自己。

  那些幫眾手中的粗大木棒都是硬木質地,尋常人一棒下去恐怕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那王啟龍知道這棒子的沉重,趕忙向手下使了一個眼色,讓其手下有分寸。

  那些幫眾也都知道自己幫主平素裏的為人處世,今天這個少年無理,自己討打。但若是手下沒了分寸,把人打壞恐怕就要受到幫主的責罰,所以都是心裏有數。

  見許飛在那裏四平大馬拉了一個挨揍的架勢,都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傻孩子。當即將木棒高高舉起,找那肉厚的大腿屁股等位置,用了三四成力氣打了下來。

  這種力道若是一般常人也不會被打斷筋骨,最多就是被打的皮肉青紫,摔一個大馬趴,給他一些教訓也就是了。

  哪裏知道這硬木做的粗大木棒剛剛一挨身,隻聽到“哢嚓嚓”一陣響,那些硬木大棒竟然都一一斷成兩截。原來許飛早就將“金剛不壞”勁氣運滿全身,將這些木棒一一震斷。

  然後話也不說一句,向王啟龍一拱手,扭頭就出了門去,留下王啟龍和那幾個目瞪口呆的幫眾在院子裏麵發呆。

  雖然隻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門外的一行人卻都已經上了馬整裝待發,許飛出了門立刻飛身上馬,向名冊上的第二個目標處出發。

  隻聽到那諸葛先生說道“此人命格不是渠帥,終生的成就也僅限於此。按理說此人行事有義氣,剛才院中對答我也聽到了,並不是欺壓良善之人,按道理說應該有所建樹才對。”

  那宇文長穀畢竟歲數大,這些世事是過來人。

  張口說道“世事無常,陰陽路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