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章 險路
作者:輕歌若有無      更新:2020-08-23 17:48      字數:2707
  巨藤嶺連綿近百裏,卻沒有太多人行走,葫蘆山中自給自足,尤其在這積雪的冬季,幾乎沒有人從這裏經過。

  那些積雪是剛剛降雪積累的。有些地方幾乎看不清道路寬窄,不知道底下是堅硬的山路,還是灌木雜草上麵落了積雪和地麵持平。

  在前麵帶路的許飛,知道自己責任重大,覺得略微有什麽不妥,便跳下馬來勘察道路,探究虛實。有些地方都需要運用“煉化”勁氣,將這積雪擊碎,才能確認。

  如此行走速度當然緩慢了下來,楚楚和夏愛青在後麵跟隨,也覺得心驚膽戰,這山風鼓蕩,吹的人馬都微微晃動,在道路狹窄的地方,更是覺得一陣狂風襲來,都有摔落下去的可能。

  二人遠遠的跟在後麵,等許飛確認了道路才慢慢的催馬而行,尤其那夏愛青,隻要在這高處,平日裏的巾幗英雄就變成了小白兔的膽子,看這山勢陡峭,身體不知道凍得還是嚇得,開始瑟瑟發抖。

  巨藤嶺山勢的險峻,和積雪的難行,都大大的超出了許飛的預料,本以為這幾十裏山路不過是小半日就能通過,現在走了一個時辰,卻感覺沒有走多少路,心裏不由得著急起來。

  這女孩勁氣反噬最多隻能撐過兩日,自己若是不能在天黑前進入這葫蘆山,怕是要功虧一簣。

  想到這裏,許飛不再吝嗇內力勁氣,不再下馬,將這兩柄如意神兵以“煉化”勁氣的法門運用,在那險峻之處,積雪過多的地界,加以探查。

  雖然要保持勁氣的施展,消耗內力和勁氣,可是這樣一來,這行走的速度果然快了起來。

  楚楚見了數次要走在前麵,用自己的冰霜勁氣,將這冰雪破開顯示出道路。但許飛明白,楚楚使用冰霜勁氣,是降低自己的體溫作為代價才能使用。

  在這山風鼓蕩的峰頂,若是楚楚使用勁氣降低體溫,那是一件極為凶險的事情,當然死活不肯,還是自己在前麵開路。

  三匹馬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十幾裏山道。

  幸虧巨藤嶺這個山道,頗有些像一條真正的藤蔓,越是接近葫蘆山的葫蘆蒂,道路越是慢慢變得寬了一些,初時極為狹窄的道路,已經是越來越寬。

  這峰頂的陡峭坡度上,也開始出現一些巨樹,有些已經枯死,但依然矗立在兩側極為陡峭的峰璧之上。

  這些古樹有的已經曆經百年,度過了不知道幾個朝代,僅僅憑借一些山風吹過來的土壤,就在這陡峭的峰璧上牢牢紮住了根。

  三人見道路開始變寬,也都鬆了一口氣,心裏麵的緊張都消退了一些,但楚楚和夏愛青不知道,許飛因為走過一次,明白前麵有一處特別險要之所在。

  “鯉魚背”

  這處險要之地在巨藤嶺的半途路程上,稍微寬闊的山路,突然像是被神仙的巨手用力捏了一下,變得極為狹窄。

  這一段“鯉魚背”長達三十餘丈,僅僅能一人前行,若是兩人擦肩而過,那必須都是身材瘦削之人,不然並行之時,胖子略微一挺肚皮,另一人定會摔落山穀。

  這處所在許飛隱忍不說,就是怕說出來徒然增加這二人的驚恐,現在也絕無可能再走回頭路,也就是存了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心罷了。

  果然,等走到了“鯉魚背”,楚楚也變得麵色沉重,那夏愛青更是花容失色。

  隻見這鯉魚背上麵倒是沒有積雪,隻因為道路過窄,此處的山風又是一個風口,吹蕩的力道極為猛烈,那積雪早就被吹的不見蹤影,可是地麵上,卻在正午的陽光照耀下發出了反光。

  看來這積雪雖然被吹的幹淨,但是因為氣候惡劣,溫度太低,地麵上還是有一層薄冰。

  隻能容一人行走的道路,還有腳下薄冰打滑,在這極為猛烈的山風吹動下,怕是略微一走神就會被吹下這峰頂,難怪兩位平日裏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也麵帶懼色。

  許飛示意二人下馬,在這“鯉魚背”前先將這周圍的積雪,用勁氣掃蕩幹淨,在牽了馬匹慢慢向前走去。

  隨著這沉穩堅定的步伐,“鯉魚背”上的薄冰漸漸剝落摔下山穀,山風鼓蕩中,許飛腳下使用了“千斤墜”功夫,一步步走向對麵。

  馬匹也被這山路驚的邁不動步子,可是在許飛有力的牽引下,隻得跟隨著亦步亦趨,不多時,這三十餘丈的鯉魚背便走了過去。

  鯉魚背對麵雖然也是狹窄,但已經有丈許寬,許飛將馬匹留下,自己健步如飛又返了回來。

  隻見許飛把楚楚和夏愛青的兩匹馬,都一一按照剛才的方法帶過“鯉魚背”,那三匹馬倒是老實,在這險峻的山路上也不敢亂走,乖乖等主人來牽。

  許飛再次返回對麵,楚楚已經知道許飛的用意,當即上前,拉住了許飛的手,二人攜手攬腕,慢慢的走過了這條險路。

  那夏愛青卻是已經被嚇得身體瑟瑟發抖,本來是因為門中有要事,所以選了這條捷徑,哪裏知道飛雲渡索道就像是在鬼門關前打轉。

  好不容易快到了京都,居然巨藤嶺還有這麽一處所在,隻知道道路險峻,可是也不曾料到如此的險峻法,登高本來就是命中的克星,今日卻是連遭劫難。

  那條鯉魚背山路都不敢抬頭去看,看一次心裏發一次緊,看一次身體寒顫就加了一分。正在低頭逃避之時,卻覺得手腕處一暖,手已經被人拉住。

  抬頭一看,不是許飛又是哪個。

  隻見山風將許飛的臉上吹的發紅,身上的衣襟迎風飛舞,隻有那雙充滿了關切的雙眼,透露出溫和的神情,那隻拉住自己手臂的手顯得那麽溫暖,那麽有力,把自己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安撫了下來。

  在這山穀勁風吹蕩的奇險之地,自己卻已經沒有剛才的那麽害怕,前麵的背影讓自己如此的信任,如此的心安,隻要有這背影在,自己不管什麽樣的凶險也不放在心上。

  正在一顆芳心亂跳,腳下卻寬闊了起來,那拉住自己的手也已經鬆開,就像是在那奇珍洞中一樣,雖然有緣牽手,卻無緣並行,剛才的一幕就猶如曇花一現。

  許飛卻沒有什麽察覺,到了寬闊之處,將那三匹馬小心翼翼的牽了過來,緊緊的抓住馬的絲韁,穩住了馬匹,讓楚楚和夏愛青上了馬,這才自己上了坐騎向前行去。

  這裏再往前走,道路就一點點的變寬,向前走了幾十丈,就變得逐漸可以雙人並肩騎行的寬度,夏愛青走在最後麵,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到走在最前麵的許飛突然叫了出來。

  “停!”

  楚楚和夏愛青趕緊把馬給勒住,卻見許飛已經跳下馬來,向前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去,這種步伐已經不是剛才探尋險路的走法,而是如臨大敵,對付突襲埋伏的樣子。

  原來許飛走在最前麵,卻發現道路遠處的起伏有些古怪,雖然這條山路上都是積雪,但遠處的山路卻有些異常的凸起,顯得非同尋常。

  而且腳下的山路也出現了詭異的事情,山路中央有一道深深光滑的溝槽,這溝槽極為光滑,但是表麵的邊緣卻十分的銳利,應該是這兩日剛剛開挖出來的。

  在這巨藤嶺上,山風鼓蕩,許飛凝神細聽,卻因為身在下風頭,那遠處的聲音聽得不甚清楚,但憑借隱隱約約的聲音,和自己對危險的警覺,前方遠處應該是有人埋伏。

  突然,周圍的積雪中爆出數處彩粉,味道甜膩。

  楚楚避之不及吸了一口。

  身子已經軟癱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