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人在他鄉 身不由己
作者:田惟心      更新:2021-03-21 04:25      字數:2164
  艾美亞法師靜靜地站在全息宇宙影像中,褐色的眼珠冷冷地看著銀河係的四大旋臂星雲圍繞著銀心旋轉著,像一個巨大的銀盤。

  蟲洞就在這宇宙中,它是宇宙中微小的縫隙、皺紋、漣漪、空洞,它就在周圍,它也在地球上,但是地球人看不見。蟲洞如同宇宙弦的顫音,需要有相同頻率的人才能找到。艾美亞法師就是這樣的人,而在平行時空的地球上的李光瀚和他是相關的個體,也是可以撥動宇宙弦的人。

  艾美亞法師作為這個冰冷而荒涼的星球上的主宰,他獲得了永生,掌握著比地球人類文明先進得多的秘技。製造時空漩渦,打開蟲洞,就可以架起星際之門,進行時空穿梭;編輯基因,修改記憶,就可以按照需求製造克隆人;艾美亞行星上獨有的金屬“賽哥拉”,能創造無堅不摧、無孔不入的奇跡,甚至能添加到能量液裏。這些就是變種人海倫娜們與眾不同的秘密,所以他們的血液裏總有一股金屬味兒。

  艾美亞法師看著全息影像中自己的星球,借著天狼星照射過來的藍白色冷冷的光,灰白色斑駁的星球,如同一個破敗的大冰窖,懸在暗黑的宇宙中。這個冰窖的地表溫度隻有零下230攝氏度,地麵溝壑縱橫,全是尖銳的岩石組成的高大的山峰和幽深的山穀。尖峰的最頂端都朝著天狼星的方向,那是引力的作用,在行星形成的那一刻的定格,就像是被天狼星牽著鼻子走一樣。

  其實艾美亞人祖先生活的艾美亞行星已經在天狼星B變成紅巨星熱力四射的時候被吞噬掉了。這顆星是恒星爆炸後重新形成的新的行星,由於還在原來的艾美亞行星的軌道上運行,因此仍然被稱作艾美亞星。

  當從山崩地裂的地球逃離回來的艾美亞人看到曾經的家園已經麵目全非的時候,他們隻能鑽入地下,從頭開始。

  從此,艾美亞人就漸漸成了變種人,生活在這個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星球內部。儲存巨大能量的“太微星眼”就是他們的小太陽。艾美亞法師利用“太微星眼”和特殊金屬“賽哥拉”製造出人造時空漩渦,形成蟲洞,將遙遠的時空距離折疊,成就了A點到B點的瞬間穿越。但是,製造人造蟲洞需要巨大的能量,幾秒鍾就要耗費上億個單位的正、反物質,這樣下去,“太微星眼”也有枯竭的一天。這正是艾美亞法師憂心忡忡的地方。他渴望找到“紫微星眼”,收集無窮無盡的宇宙能量。

  在他看來,現在這個時空裏的地球處於最好的時間段,有發光發熱的太陽,有擋槍的木星,有用來穩定地球軸心的月亮,有穩定的自轉和強大的磁場保護。地球經過了7000萬年前的地殼運動山崩地裂後,陸地趨向平穩,生命得以繁衍進化,種類得以多樣化。——這是艾美亞星永遠無法擁有的。

  “地球人類擁有著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卻不懂得如何利用,白白浪費了太陽光的滋養和源源不斷的能量,我們擁有比他們先進得多的文明,我們應該在太陽係毀滅前盡可能多的獲取能量。”艾美亞法師對著全息影像中的太陽係的群星說到。

  溫馨、浪漫、妖嬈、奢侈的臥室裏,艾美亞法師摸著自己那張與李光瀚一樣的臉,躺在憑著地球歲月中的記憶裝飾出來的床上,幻想著有一天能回到現在這個時空中的地球,享受美妙而溫暖的陽光。

  123困惑和掙紮

  李光瀚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覺得腰酸腿疼,身體特別沉,手都抬不起來了。“咦?怎麽回事兒?難道他們趁我睡著的時候揍了我一頓?”

  但是讓他感到驚喜的是,他仿佛又回到了熟悉的世界。自己躺在寬大舒適的席夢思床上而不是病床或玻璃罩;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座鍾和一個杯子,不再有各種電子醫療儀器;不遠處靠牆的位置是一張格子布大沙發,牆上還掛著一幅油畫;細條紋的窗簾旁邊是一盞落地燈;身上穿的是棉質睡衣,蓋的被子是提花的絲綢麵料;腦門上也沒有密密麻麻的感應膠墊。——一切都是人間的樣子!

  “啊!?我是回到地球上了,還是隻是做了一場夢?”

  “這會不會又是幻覺?就像曾經看到的美麗的花園一樣?”

  李光瀚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一一觸摸座鍾,杯子。話說,呃,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座鍾了,現在時針指向十二點。那麽現在是晚上還是中午?

  李光瀚步履蹣跚地走向窗戶,他扯開窗簾,窗外黑乎乎的,隻有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忽明忽暗。

  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思索著,“我這是被哪個好心人救了?真是太好了!”

  他第一次感到有點渴了,他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了,他甚至都忘了吞咽的動作。

  李光瀚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掃向杯子。還好,杯子裏有“水”,確切地說是液體。怎麽是藍色的?果汁?藍莓汁?

  他顧不得那麽多了,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天啊!什麽味兒啊?”他想吐又吐不出來,膠質的藍色液體黏在他的喉嚨口,順著喉管緩慢下墜,一直墜到胃裏。所到之處留下一股金屬味兒,勾勒出一整條食道的具體位置。

  他咂了咂嘴,用手抹下了一點殘跡。“這是什麽東西?一點也不好喝,該不會是毒藥吧?”想到這裏,他打了一個冷戰。

  藍色的液體在他手裏泛出一絲絲金屬光澤,漸漸成了膏狀。李光瀚後悔剛才吞下了那麽多,這會兒在肚子裏不知道會攪成什麽樣了。

  他一時間來不及思考別的問題,隻是靜靜地靠在沙發上等待“毒藥”發作。

  “是誰要救我,然後又來害我呢?”他想不明白。

  他坐了一會兒,並沒有等到肚子絞痛,七竅流血,而是感到那些藍色液體化作了涓涓細流,漸漸地沁入他的五髒六腑和每一條血管,繼而又開始滲透到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他並沒有很難受,隻是嘴裏殘留著一股金屬味兒讓他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