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現在出現幻境已經不需要在夢裏了，隻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具備，就可以看到和從前一脈相承的景象，這真是一大進步了。李光瀚想應該馬上告訴陳艾麗和鄧老。

  其實，暗物質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它是宇宙空間中最廣泛的存在。每分每秒它可以持續不斷地穿過岩石，穿過我們的身體，是最神秘的粒子。在人的一生中總共有大約1毫克的暗物質穿過身體。李光瀚猜測剛才的那股暗物質颶風為這間地下實驗室帶來了極暗，極靜的環境，而自己身體產生的電磁波的振動頻率恰好與周圍的環境一致，所以自己眼前就出現了幻境。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懸浮旋轉著的“紫微星眼”，而且在這麽精妙絕倫的“蜂巢”裏麵，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晚餐會還在進行著，由於今天又有新現，所有的科研人員都很高興。擺在一旁的卡拉ok設備也被搬了出來，大家把酒言歡後還想歌以詠誌。不一會兒，歡快的歌聲就從小食堂裏飄出來，回蕩在山溝裏。

  一個小師弟起哄要蘇瑤光唱一歌，幾番推辭下，她站起身，拿著麥克風在人群裏尋找李光瀚的身影。李光瀚正在從地下實驗室回小食堂的路上，一出隧道口，他就聽見了那熟悉的老歌《是否》，是蘇瑤光的聲音，細膩婉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均勻的氣息可以熨帖聽眾的每一個毛孔，散出像酒一樣的陳香。眾人聽得如癡如醉，紛紛要求再來一。蘇瑤光一眼掃到李光瀚站在門口，隨即笑眯眯地對眾人說“那下一，我邀請李光瀚同學來和我一起合唱一歌，大家說好不好？”

  大家鼓掌起哄紛紛讚成這個安排，李光瀚眼看推辭不掉，隻能上前應戰。蘇瑤光點的是《在雨中》，這歌他們曾經合唱過無數次，李光瀚都不需要看歌詞，但是現在要再從他嘴裏唱出那些甜膩的歌詞，他覺得自己會很別扭。但是，音樂的代入感是出他的自控力的，尤其當那曾經熟悉的旋律一響起，李光瀚不由自主地將麥克風拿到了胸前。前麵幾句歌詞兩個人配合得還有些生疏扭捏，漸漸地唱到後麵部分的時候，他們倆的聲線就融合得天衣無縫了，和聲效果出奇的好。

  “在春天，我擁有你，在冬季，我離開你；有相聚也有分離，人生本是一出戲；有歡笑也有哭泣，不知誰能誰能躲得過去。你說人生豔麗我沒有異議，你說人生憂鬱我不言語，隻有默默地承受這一切，承受數不盡的春來冬去。”歌詞唱出了人生的無常和無奈，其實誰的人生不是這樣呢？有的人注定隻是你生命中的過客，人生的玄妙之處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生什麽，自己的一生會怎樣度過。在座的中年人都跟著哼曲子，年輕人倒是不知道這老歌，但也聽得饒有興致。

  熱烈的掌聲過後，李光瀚從歌中醒過來，出了一身的汗，他突然覺得自己解脫了，放下了，輕鬆了，坦然了。他和蘇瑤光相視一笑。

  陳艾麗倒是從中品出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51這是巧合嗎？

  外國專家考察團就要啟程回成都了，實驗室的負責人看到兩所大學的科研人員在山溝裏呆了快兩個月，生活挺單調的，決定安排專家們和科研人員一起去成都遊玩幾日。幾輛中巴車載著歡聲笑語從山溝駛向成都平原。公路兩旁是一片片明黃色的油菜花，在和煦的春風中輕輕地擺動。散落在田間的民居的屋頂升起嫋嫋炊煙，讓人感慨田園生活可以是這般詩情畫意。

  陳艾麗和蘇瑤光坐在一起，她故意很八卦地問蘇瑤光的家庭情況，都被她惜字如金地推搪過去了。原來她和那位幫助她去國的華裔老教授結婚後一直沒有孩子，她的生活重心都放在工作上。雖然她很努力，但在強手如林的物理學界仍然存在有針對華裔、針對女科學家的玻璃天花板，這個結果與她設想的相差太遠，所以她有些鬱鬱不得誌。她向陳艾麗解釋這就是她為什麽想回母校任教的原因，她希望將最前沿的知識傳授給年輕人。陳艾麗頻頻點頭稱是。

  旅遊團來到了成都遊的著名景點——三星堆遺址。這個2o世紀中國重要的考古現原址吸引了無數好奇的中外遊客。李光瀚隨著人群走進博物館，他的眼球被一進門的那尊青銅大立人像吸引住了。這尊身高約1米8的人像加上底座足有2米6，人像的頭上戴著高冠，身上穿著雕刻有龍紋、鳥紋、蟲紋的長袍，雙臂呈環抱狀於胸前，好像握著什麽東西。李光瀚愣愣地看著青銅人像的高高的鼻子、突出的眼睛、一字型的大嘴、誇張的闊耳，覺得似曾相識但又不盡相同。人像的服飾、姿態與神韻像極了“昆侖智者”，但相貌卻與自己完全不同，“昆侖智者”是有著和自己一樣的一張臉呀。

  想到這裏，李光瀚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怎麽現在變得神神叨叨了，總愛浮想聯翩。隨著講解員的進一步解說，李光瀚才知道這座5ooo年前的遺址與其他北緯3o度一線的神秘之地一樣充滿了不解之謎。找不到文明的明確源頭，存續1千多年後又突然神秘的消失，史料上幾乎沒有記載。

  當那株高大的青銅神樹出現在李光瀚麵前時，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共鳴了。這株最大的神樹約4米高，有三層枝葉，每層有三根樹枝，樹枝的花果或上翹或下垂，花果上站著太陽神鳥，共有9隻。一條龍盤旋在神樹上，沿著樹幹頭向下，尾向上。這不就是《山海經》裏描述的東方神木“扶桑樹”嗎？李光瀚腦海裏閃現出夢境中的那副在天空中展開的巨大的激光地圖——《山海經》地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