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跪，還是不跪？”趙書雨撫摸著腹部，唇角銜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唐笑笑嗚咽著，拚命搖頭。

  我抿了抿唇，唇角浮起一絲笑意：“趙書雨，你既然那麽想折磨我，這一次，我如你所願。”

  我雙膝彎曲，剛要下跪，一個淩厲的聲音傳來：“誰允許你跪了？”

  那人腳步很快到了我身邊，長臂一伸，用力把我拽到他麵前。

  他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俊美的麵龐上滿是怒意：“江末然！你再自作主張試試！”

  我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淚，心裏默默呢喃，你沒事就好。

  厲斯爵把我擋在身後，冰冷的視線看向趙書雨，神情中閃過一絲漠然。

  “在我還有理智之前，你最好馬上離開。”

  趙書雨怔怔地看著他，緩緩站了起來，翕動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麽。

  “天齊——”

  唐天齊神色冰冷地別過頭，示意保鏢們進來。

  三四名黑衣男人圍住了趙書雨，其中一人麵無表情地開口：“趙小姐，請吧。”

  趙書雨似乎沒想到，唐天齊竟會這麽絕情，她淒楚地流下眼淚：“哪怕我們到最後沒有走到一起，你也不該這樣對我，我懷孕了，隻剩下禮傑了，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

  “書雨，你別說了！”一道身影飛快地衝進來，毫無預警地抱住了趙書雨。

  陳禮傑竟然也來了，他輕聲哄著趙書雨，直到她止住了眼淚，這才慢慢轉身，與唐天齊四目相對。

  兩個男人，一個冷峻，一個溫雅，彼此眼神交錯，各自從對方身上看出了殺氣。

  趙書雨的眼神依舊在唐天齊身上，癡癡的，令人心酸。

  唐天齊淡淡一笑：“陳先生來得正好，可以把你妻子帶回去了。”

  一聲輕笑過後，陳禮傑沉聲道：“唐總，昨晚領教了，有機會，我們再切磋。”

  他帶著趙書雨，與我們擦肩而過。

  “陳先生，”唐天齊忽然語氣涼薄地開口，“管好你的女人，以後她敢再欺負我的女人，我不會手下留情。”

  趙書雨發出一聲嗚咽，顫抖地窩在陳禮傑懷中：“禮傑，我們快走吧。”

  陳禮傑沉默片刻，半摟半抱著趙書雨離開。

  一場硝煙終於散去，我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唐天齊，卻發現他身上隱隱帶著怒氣，並沒有散去。

  “天齊，我隻是不想得罪趙家——”

  “你沒必要為了我下跪，”他冷冷打斷我的話，一字一字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你跪下了，我真的會殺了她？”

  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直到把我逼退到牆角，眼神裏充滿戾氣。

  “你隻是傷了個手指而已，我就能把金薔薇砸了，我把你放在心上，生怕你磕了碰了，

  可你竟然想在她麵前下跪？江末然，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我不允許你這樣糟踐自己！”

  他咬著牙，鐵鉗一樣的雙手緊緊抓著我胳膊，怒聲吼道。

  我被他搖得骨架都快散了，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銀。

  唐笑笑大約從沒見過他這副可怕的模樣，驚慌失措地跑上來：“哥，你快放開嫂子，她很痛……”

  “你還敢說話？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少禍？再敢去酒吧鬼混，我立刻送你回老家！”唐天齊厲聲道。

  唐笑笑瞬間蔫了，她無精打采地低下頭，小聲說：“嫂子，我護不了你了，我回房閉門思過了。”

  直到客廳裏隻剩下我們，我默默伸手抱住唐天齊的腰。

  他依舊沉著臉，不為所動。

  我默默鑽進他懷裏，更加默不作聲地抱緊了他。

  他忍了忍，不耐煩地用力拉下我的手。

  他拉下一次，我就纏上去一次。

  到最後，他無可奈何了，皺眉問道：“你知道錯了沒？”

  我低下頭，輕聲嘟囔：“你到底要批評我到什麽時候？”

  他沉默片刻，長長歎了一口氣，把我抱進了懷裏。

  “末然，我舍不得你被別人欺負。”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閉上眼睛，抿嘴笑了。

  “不會的，我很凶的，下次再也不當軟柿子了。”

  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關於砸了酒吧的事，期間，警察那邊也曾來找唐笑笑做過調查，唐笑笑自然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我知道，陳禮傑吃了這個悶虧，總有一天，他會還回來的。

  天氣越發沉悶，天邊雷聲隆隆。

  我想起在書房裏用心做功課的小柔，就切了一些水果送進去。

  小柔乖巧地趴在課桌上，大眼睛眨了眨，小大人一樣地悄悄指了指身後的珍妮，小聲說：“媽咪，珍妮姐姐心情不好。”

  珍妮似乎沉浸在憂傷裏，一動一動地坐在窗戶旁。

  我走近，連喊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露出一絲勉強的笑。

  “太太，你找我？”

  自從珍妮流產之後，時不時就會露出失神的狀態，可今天晚上，她的神情卻看起來尤為沉重。

  我以為她想起了肚子裏的孩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如明天你陪我去逛街？”

  她搖了搖頭，低下頭輕聲說：“太太，我明天想請一天假，我有點急事想要去辦。”

  “好，記得早去早回。”我溫柔說道。

  第二天，我送小柔去了繪畫培訓班之後，就開著車，打算隨處逛逛。

  迎麵人行橫道上，走過一群人，我隨意瞥了一眼，目光忽然鎖定其中一個女孩兒。

  穿著黑白條紋的長裙，小白鞋，長發柔順，這

  不是珍妮嗎？

  我搖下車窗，正要叫她的名字，珍妮一路小跑地到了路邊，上了一個人的車。

  看來有朋友來接她，我放下心來，眼看著那輛車與我擦肩而過，忽然愣住。

  車裏坐著的男人，竟然是陳禮傑。

  珍妮到底知不知道，當初和她交往的男人，現在已經是趙書雨的丈夫了？

  想起她瘦弱，蒼白，失神的雙眼，我心裏升起一股擔憂，開車倒轉方向，緊緊跟著她的車而去。

  車子拐了幾道彎，慢慢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

  陳禮傑下車，珍妮跟著他走了進去。

  我低下頭，有些遲疑，半晌，選擇了等待。

  這是珍妮的私事，也許她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淌，我頻頻看向腕表，眼看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珍妮卻始終沒有出來，我沉不住氣了，決定給她打個電話。

  許久之後，電話接通了，珍妮柔弱的聲音響起：“太太……”

  我胡亂捏造了一個理由：“珍妮，你有看見小柔的繪本嗎？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好像是放在書櫃裏了……”珍妮不自然地輕咳幾聲。

  “知道了，要下雨了，記得早點回家。”我不忘叮囑。

  她聲音正常地回答了，隨後掛斷電話。

  我想，應該是我多想了，隨後開車離去。

  晚上，珍妮一回來，就去洗了個澡，等她出現的時候，已經是臉頰粉撲撲，眼神裏含著水汪汪的春意的女孩兒了，和之前那個神情憔悴的女人相比，似乎變成了兩個人。

  直覺告訴我，她和陳禮傑發生了一些什麽。

  我忍不住問：“我今天，好像在路上看到你跟你朋友了。”

  她愣了一會兒，短暫的慌張過後，忍不住羞怯地點了點頭。

  “太太，你對我有恩，我不想騙你，其實最近，我已經和他聯係上了，他也跟我解釋了，為什麽當初會跟我分手的原因，我發現自己還是很愛他，所以決定原諒他。”

  我心裏一沉，看來陳禮傑對待女人，還真有一手。

  “可你們分開這麽久，萬一他結婚了，你豈不是變成了小三？”

  “禮傑是已經結婚了，可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短暫的，他根本不愛那個女人，他說他早晚要跟對方離婚的！”珍妮連忙反駁我。

  我看著她沉浸在愛情裏的模樣，忽然無力勸說她。

  有些事，不自己親自撞一回南牆，就永遠不知道有多痛。

  “珍妮，如果一個男人真心愛你，是絕不會任由你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他的。別再執迷不悟。”我言盡於此。

  珍妮絲毫沒有聽出我話裏的沉重，她語氣歡快地說：“太太，我現在很幸福，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關

  上門，我靜靜地靠在門上，心裏波濤洶湧，沒有一刻是平靜的。

  陳禮傑蓄意接近珍妮，究竟安的什麽心？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林瑩瑩的直播也越來越火熱，她臉上的痘痘，在我們公司祛痘產品的使用下，竟然全部消失不見，臉部肌膚恢複如初。

  還有什麽能比直播來得更直觀？很快，這款祛痘品牌在沒有請代言人，也沒有做推廣的情況下，一天之內就賣出了十萬隻，徹底打響了品牌知名度。

  市場部的同事乘勝追擊，立刻在電商和線下實體店同時投放產品，短短一個星期之後，李木聲音顫抖地告訴我：“賣瘋了！真的賣瘋了！可麗這個品牌真的紅了！”

  我笑著說：“看在我勞苦功高的份上，是不是該給我一些獎賞？”

  他雙手作揖，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從今以後，我李木為你馬首是瞻，以後江總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忍俊不禁，一個多月以來的緊繃的神經，也在此刻得到了緩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