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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化了妝下樓，陸以深已經把早餐擺好，是他吩咐鄭宇大一早去買來的。

  兩個人坐在餐廳裏吃完早餐，陸以深上樓換了身衣服。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隻有袖口一枚鑽石袖扣在陽光下熠熠發光，讓他渾身上下多了一絲亮度。

  換好衣服下樓，沒看到黎諾，他在客廳裏等了一會兒。

  幾分鍾後，黎諾換好衣服下樓，也是一身黑白，白色的裙子配黑色大衣，也沒化妝，素麵朝天。

  看到陸以深還在，黎諾有些訝異，“你還沒去上班嗎？”

  已經九點多了，以往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公司才對，更何況公司那邊不是出了點事，他昨天晚上才加班的嗎？

  “不去了。”他走過來牽起黎諾的手，“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黎諾隱約明白了什麽，心裏有些溫暖，便乖乖地任他牽著出門。

  上了車後，陸以深幫黎諾係好安全帶，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一路上黎諾都沒說什麽，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不一會兒車子在小區附近的花店停下，就黎諾偶爾會過來買花的那個花店。

  黎諾還沒回過神來，陸以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

  不幾分鍾後他捧著一束黃色的雛菊出來，然後鄭重其事地把花放在車後座。

  怕花會掉下來，他又從後備箱拿了個紙箱出來，把花放在紙箱裏。

  黎諾也沒問，陸以深就直接把車開到天仙山陵園。

  到了陵園入口，葉潔已經在等著了，珂姨和葉潔的專屬司機葉浩跟在她身後。

  旁邊放著兩個大袋子，袋子裏裝著鮮花、蠟燭和元寶之類的東西。

  今天是黎仲權的祭日。

  這些年，黎諾都在國外，黎仲權祭日的時候她都沒來，算起來，她已經有三年多沒來看爸爸了。

  黎仲權的墓位於山頂開闊處，占地很大，風景很好，站在那裏可以俯瞰整個海城的風景，還能看到不遠處的海。

  黎天明把自己對這個兒子的愛都傾注在他的墓上了，因此一口氣買下山頂幾十個墓穴，給黎仲權建了個很堂皇的墓。

  可是這些年，他卻從來沒有來看過黎仲權。

  每年黎仲權祭日的時候，都隻有葉潔和黎諾兩個人來，後來黎諾出國了，就隻有葉潔一個人來。

  從陵園入口到山頂還有一段路，因為車子開不上去，所以一行人隻能走路上去。

  珂姨和葉浩兩人幫忙提東西，黎諾和葉潔手挽手慢慢走，陸以深跟在旁邊。

  一路上大家都沒怎麽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在黎諾的記憶中，每年的這一天，媽媽都是這樣表情凝重，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異樣的氣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時候，黎諾覺得這樣的媽媽有些陌生，因此也不敢鬧騰，隻是乖乖跟在媽媽身邊。

  葉潔和黎仲權當年是自由戀愛，夫妻倆感情很好，黎仲權去世後，葉潔很傷心。

  剛開始那幾年，黎諾以為媽媽是因為悲傷才會這樣，漸漸地就發覺媽媽的神情裏不止是悲傷，還有憤恨。

  一種安靜的，隱忍的憤恨，蘊含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這讓黎諾想起地球深處的岩漿，滾燙的，駭人的，有一天它會噴發，把大地燒得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