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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林晨心裏一跳，但是語氣中依舊充滿了疑惑的問道。

  “等你回來，我們慢慢聊。江所說罷直接掛了電話。

  林晨看著手機沉默了片刻，看來江所注意自己不是一兩天了，並且老所長的洞察力確實驚人，即使沒有證據，也第一個懷疑到了自己身上。

  “江所，猜對了沒用，這種事情是要講證據的啊！林晨喃喃道，而後搖了搖頭。

  不多時，李政的電話打了過來，一接通就道“老林，收隊了，你人呢？

  林晨道“剛從山上下來，沒追到人，你們追到了？

  李政笑道“好家夥，我就知道你不能老實在原地待著，好在你沒找到，我跟你說，現場的場麵相當的殘忍，我們警隊小周都吐了。

  “怎麽，出事了？林晨故意問道。

  “可不是，回頭見了麵再說吧，先掛了，一堆事呢！李政說道。

  掛了電話，林晨開車回到知味樓，大家得到林晨的消息，也都返回了。

  大海問道“哥，怎麽樣，人抓到沒有？

  “不知道，聽李政的意思，好像是抓到了，先回去吧，明天等通報。林晨說道，大手一揮，大家就鳴金收兵。

  回到家裏，林晨一推開門就看見江所在院子裏坐著，一雙粗糙的大手正在妮妮的脖子上揉搓著，妮妮一臉享受的樣子，顯然對江所的手勁相當滿意。

  “還沒休息啊江所？林晨笑道。

  江所雙眼眯成一道縫，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妮妮不滿的用熊掌拽了拽江所的大手。

  江所忽然笑了笑，拍了拍妮妮的腦門，然後道“跟你討點酒，然後一起去泡個溫泉怎麽樣？

  林晨笑道“成啊！這忙活了一天，正想泡個溫泉解解乏呢，咱們走著。

  江所微微點頭，背著手就出了門，林晨拿了桂花釀，然後跟了上去。

  林晨明白，江所這是要和自己說著不想讓外人知道的話。

  兩人順著山道來到棋盤溫泉，江所現在棋盤溫泉的高台上向下瞭望，隻看見周圍的草叢裏，一雙雙幽綠的眼睛亮起。

  狼群以棋盤溫泉為休息之處，這點江所已經知道了，現在太行嶺的人對這個狼群不但不懼怕，反倒相當喜愛，甚至有人提議將狼群當做太行嶺的吉祥物，而且呼聲很高。

  “是它們麽？江所忽然問道。

  林晨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道“什麽？

  江所轉身看向林晨，緩聲道“殺死四個人販子的，是它們麽？

  林晨愕然，這次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沒想到，江所居然懷疑狼群，不過想想，他有這樣的懷疑好像也正常，畢竟那四個人明顯是被猛獸給分食了，狼群確實有這個嫌疑。

  江所見林晨臉上的錯愕，也有些茫然了，明顯林晨臉上的表情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林晨連忙道“江所，你別說這麽嚇人的話好不好，狼王它們是不攻擊人類的。

  江所沉默，幹脆找了個溫泉下去，感受著溫泉帶來的暖意，江所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舒緩。

  林晨幹脆也下了溫泉，結果屁股還沒坐下，就聽江所道“李政打電話跟我匯報了，四名嫌疑人全部慘死，初步判斷應該是被野獸攻擊，身體首創嚴重，四肢都被嗜咬吞食。

  “這也不能說明是狼群幹的吧？林晨說道。

  江所道“太行嶺中野獸很多，所以他們死掉並不奇怪，但四個人……我實在想不到，除了群體行動的狼群之外，還有什麽動物能把他們吃的這麽幹淨，難不成是豬變成老虎了？

  林晨很想說一聲江所英明，其實你猜的差不多，更形象點說，應該是一隻老虎有豬的胃口，胖虎飯量確實可以的。

  江所看著林晨道“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除了四名嫌疑人外，兩個孩子卻都完好無損。

  林晨道“也許是野獸吃飽了也說不定。

  江所道“野獸捕獵的準則，必然是先捕捉危險性小，容易捕獲的獵物，動物世界看過沒有？

  “看過，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們發情的日子……！林晨隨口說道，然後見江所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立即老實了。

  江所無語道“四個嫌疑犯明顯是比較難以捕獵的對象，反倒是兩個孩子，簡直是唾手可得的獵物，我不知道什麽野獸會違反狩獵規則而選擇更難對付的獵物。

  “林晨，除了聽從你指令的狼群之外，你讓我還能想到其他的可能麽？或者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林晨撓了撓頭道“江所，其實您猜測這些毫無意義，想知道真相……等警方的屍檢報告就是了。

  江所沉默了幾秒，緩聲道“林晨，我觀察了你很長時間，你不是個壞人。

  林晨笑道“謝謝。

  “但你也不算是好人！江所又道。

  “……。林晨無語道“我怎麽就不是好人了？我帶領鄉親們致富，還捐錢搞慈善，我還不算好人麽？

  江所緩聲道“做好事的就是好人麽！？

  “江所，你這就有點抬杠了。林晨無語道。

  江所卻苦澀的笑了笑道“我幹了二十多年基層，表麵上仁義道德，私底下男盜女娼的不在少數，用看見的去判斷事物的好壞，那是小孩子的想法。

  林晨沒有說話，而是抿了一口桂花釀，江所繼續道“林晨，這個世界是有界限的，而律法是守護這條界限的準則，當律法被踐踏的時候，真正獲益的會是弱者麽！？

  林晨微眯雙眼，喃喃道“那當律法無法保護弱者的時候，我們又該怎麽辦呢！？

  江所沉默，林晨繼續道“至少……當有些人踏破那條界限的時候，當律法無法懲治惡徒的時候，我們不該熟視無睹。

  江所狠狠灌下一杯酒，他站起身來，寒風中佝僂的身體卻顯得堅不可摧，江所雙眉緊鎖道“林晨……我確實無法反駁你的話，但我希望……不管在什麽時候，至少你能做到問心無愧吧！

  林晨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酒杯，忽然道“江所，你這一輩子，問心無愧麽！？

  江所沉默，直接從溫泉中走出，擦幹身體後穿戴整齊，緩步走入黑暗之中，而後一句話傳來。

  “我這一輩子，或許有無能為力，追悔莫及的時候，但今日之前，問心……無愧！老所長的聲音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