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吟唇角揚起一抹明淨如雪的笑意：“導師，無心，我們走吧？”

  無視那兩人難看的目光，三人就這麽揚長而去。

  即墨無心好奇道：“你用的是什麽丹方？那個攤主看起來好興奮。”

  “鴨子丹。”洛清吟心情極好地解釋道，“丹藥煉出來時是圓的，放進嘴裏會化成一隻隻小小的鴨子，遊來遊去，直到藥效結束。”

  即墨無心一臉驚奇地看著她：“你怎麽會想到這個？”

  吃丹藥都是為了丹藥的效果，常人誰不是把關注點放在藥效上，誰會折騰出奇葩的花樣吃法？也難怪攤主沒見過！

  洛清吟笑笑不說話。

  這個丹方，是雪參娃娃和墨猴聯合研究出來的東西，天上地下，獨一無二。

  墨猴拿來吃著玩，雪參娃娃當成玩具放進水裏看著玩……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離開寶物街，洛清吟轉身望向華千曄，不好意思道：“導師，剛剛讓你為難了。”

  華千曄莞爾道：“無妨，挺好。”

  他不想去說東方玲瓏什麽，也沒有打算找她報仇，這件事，他甚至沒有讓家裏知道。

  但洛清吟幫他出一口惡氣時，他的心情還是意外的爽快。

  洛清吟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心情稍稍平複了下來

  被李首君和東方玲瓏斜插一杠，三人都沒有再逛的心思，直接朝臨時居所走去。

  還沒走多遠，頭頂的空中一片雪玉蝴蝶飛舞，竟是東方玲追了上來。

  “曄哥哥，等等玲瓏。”

  東方玲瓏從空中一躍而下，身姿優美地落在華千曄麵前。

  華千曄微微蹙眉。

  東方玲瓏原本像以往那樣挽著他的手臂說話，見到他臉色不佳，腦子總算不是太差，立刻調整了姿態，朝華千曄行了一禮：“曄哥哥……殿下，玲瓏錯了，你可以原諒玲瓏嗎？”

  以往，她是華千曄的未婚妻，即使她的家世比不上華千曄，她依然可以親昵地喊她曄哥哥。

  可是，他剛才明確要求她不能再這麽喊。

  當“殿下”兩字出口時，東方玲瓏突然內心一陣顫抖。

  這一刻，她深深地感覺到橫在兩人麵前的鴻溝。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族九殿下。

  天族有九重天，就如滄雲大會廣場上的九重天碑一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以九為尊。

  華千曄是天族最尊貴的殿下。

  在此之前，她已經做好了退婚的準備，可若今天的事情被天族知道，她的婚也許能退得成，但天族絕不會放過她。

  想到委曲求全的李首君，她隻好沉下心來向華千曄道歉。

  她以為，隻要她放低姿態，華千曄必然會像曾經那般，隻是微微一哂，便不再計較。

  ……就好像五年前，她插了他一刀，他亦隻是皺了皺眉。

  東方玲瓏將心裏想好的話慢慢說了出來：“五年前，玲瓏玩刀不慎將您誤傷傷，心中十分愧疚。今天，玲瓏到來，是想給您為當日之失道歉，希望九殿下您能原諒玲瓏的過失，東方世家必定感激您的恩德。”

  華千曄靜靜地望著她，不發一言。

  誤傷？

  華千曄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原本冷凝的臉色卻漸漸緩和了起來。

  洛清吟默默地站在華千曄的身旁，眼底露出譏誚的笑意。

  現在才道歉，這些年都幹什麽去了？

  東方玲瓏抬起眼睫偷偷看華千曄了一眼，見他果然如之前般清清淡淡，以為進展順利，便又繼續說道，“今天首君衝撞了你，是他的不對，玲瓏也替他向您道歉。”

  “玲瓏。”華千曄唇角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疏離微涼，“既然是李首君衝撞了我，為何要你來道歉？你要他何用？”

  他是如玉君子，溫潤而優雅。

  即使在這一刻，他說話的語氣依然雲淡風輕，好像那一句話隻是午間的問候。

  東方玲瓏不知為何，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延伸全身。

  他的回答，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華千曄給她的感覺，也和之前相處的都不一樣。

  她突然發現，她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華千曄眼神平靜，微笑淡然，看似親切實則充滿距離感，他就站在她身前，卻如咫尺天涯……東方玲瓏怔怔地望著他，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是我願意來的。”

  華千曄不想再看她，轉身而行，突然輕笑了一聲，似釋懷，又似嘲諷。

  東方玲瓏所有壓抑的脾氣在他這聲莫名其妙的笑聲中爆發了出來。

  她緩緩抬起頭，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在華千曄麵前挺直脊背：“華千曄，你是什麽意思？嘲笑我嗎？嘲笑我喜歡那個男人嗎？”

  華千曄怔住了。

  洛清吟和即墨無心相視了一眼，都紛紛搖頭。

  這女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

  前一秒還叫曄哥哥，現在就直呼華千曄了；前一秒才一口一個首君，現在就變成那個男人了，嗬嗬噠。

  眼淚奪眶而出，東方玲瓏的聲音又尖利了幾分，帶著咄咄逼人的質問氣勢：“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看過我一眼嗎？我每天花心思打扮，我每天想著給你驚喜，可是你呢？你除了每天看書就還是看書！你關注過我嗎？你知道我內心的感受嗎？”

  華千曄怔了怔，脫口而出：“我對你的關注還不夠嗎？”

  “這句話你也敢說？”東方玲瓏笑了起來，笑得如癡如狂，“你關注過我什麽？”

  華千曄想了想，啟口道：“你想要什麽寶貝，我都給你；你在我的典籍上胡亂塗鴉，我可責備過你一句？非天族不得進觀星塔，而你任意出入……”

  他雖然沒有陪她逛街，也無法欣賞她的美麗衣裳，但他已經在力所能及給她最好的東西。

  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學習布陣。

  可惜，兩人終究不同路。

  “就這些？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嗎？我想要你的關注，想要你陪我，而是看那枯燥得要死的典籍！”

  東方玲瓏在聽到回答之後情緒徹底崩潰，“你不關注我你不理我，我去找一個關注我喜歡我的人有錯嗎？首君的家世不夠你好，才華也不如你。但他喜歡我，他願意陪我，願意對我好，我為什麽不能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