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受傷
作者:長臂猿的夫人      更新:2020-05-21 16:55      字數:2323
  威義堂的師父四十多歲,兩鬢已經微微發白,他雖然是常年習武,但身形卻有些瘦削。

  聽聞是早年打擂的時候傷了身體,最近幾年更是鮮少打理武館的事宜,全都交給了陳世安負責。

  他坐在太師椅中,身後站著五位徒弟。

  他看著對麵的陣仗,微微側頭喊:“世安。”

  陳世安立即走上前來,彎腰垂頭:“師父。”

  陳世安的出現,引起現場的陣陣歡呼,畢竟他在庵前鎮中很有些名氣,從他出師開始,威義堂的舞獅就從未輸過。

  這幾年更是將原本的對家興德堂壓的起不來。

  陳世安身姿筆挺,高大健壯,氣勢冷冽,原本寬鬆的黑色隊服,穿在他身上,竟然還顯得有些緊繃,而他又仗著身高優勢,隨便一站便是鶴立雞群。

  藍依從遠處越過人群看去,就見他側臉的線條硬朗,仿佛高山險峰,硬朗而又沉穩。

  他站在師父跟前,恭敬的聽師父的教導,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見陳世安點點頭,神色嚴肅的看了對麵的白獅隊一眼。

  興德堂的白獅隊中,舞頭獅的也是個高大健壯的男子,那人留著絡腮胡,年紀不大卻一臉凶相,與陳世安四目相對,眼含戾色。

  這興德堂估計是被威義堂打壓的狠了,這幾年舞獅的時候,手腳都不怎麽幹淨,這個絡腮胡子藍依以前更是從未見過。

  想來興德堂為了打贏翻身仗,去外麵招募了不少人手回來培養。

  采青對於一個獅隊來說,意義非常重大;

  畢竟他們武館也需要開銷,也要掙錢,戲班為了找活,可以搭台賣戲,將來年一整年的活都談好;

  但是舞獅可沒有這種習俗,若是這一次他們沒能奪冠,那麽接下來一整年,都不會有官家貴胄請他們的獅隊去舞獅;

  也就是說,他們接下來一年,都隻能接一些走街竄巷的小活。

  作為幾十年來的老獅隊,威義堂和興德堂爭鋒相對,誰也不能忍受失敗。

  很快,隨著鼓點敲響,采青爭奪賽在周圍民眾激動的呼聲中開始了。

  陳世安舉著獅頭,低聲對藍暉道:“對方來者不善,你注意點。”

  藍暉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師兄你更要注意,對方一直盯著你”。

  這種事,陳世安早就習慣了。

  黑白雙獅踩著鼓點,攀上了梅花陣,隨著黑獅低頭,叼起盆中青菜,搖頭晃腦的將扯碎的青菜拋向人群;

  便如冷水乍然潑入了油鍋,圍觀的民眾轟然乍響,給黑獅呐喊助威,不斷擁擠的人群差點將兩邊的鼓手推翻在地。

  白獅不甘落後,很快追了上來,兩頭獅子在爭搶那把通往高台的長凳。

  黑獅先白獅一步,右腳跨上長凳,左腳一勾一轉,便帶著長凳轉了個方向,要往高台走去。

  沒想到白獅突然衝了過來,前腳猛然踢往陳世安的腹部,黑獅伸出前腿一擋,左腿踩在長凳上,對身後喊了一聲:“跳。”

  獅尾的藍暉一聽這話,立即緊跟而上,兩人一前一後點著凳子往前一跳,穩穩落在了高台上。

  隨著人們的歡呼聲,鼓點也激烈起來。

  白獅見沒有偷襲成功,一腳踩在被踢翻的凳腳上,凳子另一邊猛然翹了起來,白獅分開前腿踩住兩側,保持平衡的同時,還做了個憨頭憨腦的匍匐姿態,引得眾人陣陣喝彩。

  黑獅不管白獅的追擊,他一心一意的往桌子壘成的高台上爬去。

  黑白兩頭獅子聚集在高台上,眼看著距離盤龍八卦青越來越近,白獅突然又開始對黑獅發起了攻擊。

  若隻是拳腳功夫也就罷了,陳世安和藍暉的武藝也不低,自然不怕,隻是他們沒想到,對方會出陰招。

  陳世安原本以為對方會將自己定位目標,就連師父也是這麽認為的,結果對方突然向獅尾的藍暉攻擊。

  獅頭的兩人正在激烈交鋒的時候,獅尾突然傳來一聲痛呼,陳世安心中一凜,回頭一看,便見藍暉雙腿一跪,差點從架子上摔下去。

  藍暉咬牙道:“我沒事,師兄咱們跳上去。”

  陳世安問:“傷口怎麽樣?”

  藍暉道:“骨頭沒事。”

  陳世安聽他這麽說,當即放下心來。

  舞獅很精彩,畢竟爬到那麽高的高台上,就算不是舞獅,也很值得一看。

  藍依覺得黑獅不太對,就說那兩條後腿,就踩錯了幾次鼓點,有一次還打滑了差點摔下來,那可是藍暉啊,難道大哥武藝跟不上?

  藍依有些擔心,直到周圍爆發出巨大的喝彩聲,人們一邊喝彩一邊鼓掌,還有人將一些新鮮的艾草和五彩絲弦編成的繩子香包往高台上扔。

  黑獅贏了,陳世安再次幫威義堂采了青。

  等陳世安和藍暉從高台上下來,白獅已經下去了,而且興德堂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

  藍暉坐到在地,一身的冷汗,左小腿上全是血。

  幾個師兄弟上來看到這情況,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幾個人就要去找興德堂的人理論,被陳世安攔下了。

  陳世安指了個師弟道:“這事不急,你先背藍暉去回春堂。”

  那個師弟不甘心的說:“大師兄,興德堂欺人太甚,我們必須去要個說法。”

  陳世安陰沉著臉,冷聲道:“我會的。”

  此時,興德堂的師父已經帶著幾個弟子往外走了,那個絡腮胡子還回頭,嘲諷的看了陳世安一眼,眼裏滿含挑釁。

  威義堂的師父走過來,問:“藍暉怎麽樣?”

  陳世安道:“皮肉傷,並無大礙,師父,他們身上帶了刀。”

  師父道:“你去找他們也是沒用的,那人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應該是外地來的,如果他不是興德堂的人,你說再多也沒用。”

  畢竟上場的時候,又沒有說不能身上不能帶匕首,而且也沒有人看見對方用刀傷人;

  更重要的是,就如師父所說,如果對方不是興德堂的人,隻是對方花錢雇傭的,那人估計現在已經不在興德堂了,找上門去也不會有結果,對方肯定不會認。

  陳世安陰沉著臉,對興德堂的這種下作手段簡直嫌惡至極。

  這時候,藍依終於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她剛才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藍暉,於是她便找陳世安,這倒是找到了,可是藍暉呢?

  藍依剛才就有些不好的預感,現在又看到地上有血跡,頓時心中一凜,跑到陳世安跟前問:“大師兄,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