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有錢，任性！

  榆縣自四月中旬後就已進入半戒嚴狀態，縣城與各村鎮路口都設了防，並有小隊士兵十二時辰不間斷輪防把守，尤其是通往十三支蠻族的各條道路更是早在三月中旬時就已經禁防森嚴。

  好在鄉親們的日常生活倒是沒被打擾太多，隻是出行比往常麻煩了些。不過人向來是一種慣性生物，扭巴扭巴幾天，也就習以為常了，日子該怎麽過依舊怎麽過。時間長了，反倒體會出一些好處來，不僅偷雞摸狗，狗屁倒灶的事情少了許多，自家的菜蒜瓜果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天不亮就得趕早兒去集上擺攤，隻要拾掇齊整送去村長家，稱完斤兩就可以直接收錢了，聽說這些東西都是送到兵老爺們那裏去的，雖然價格會比自己去售賣時便宜些許，但是省了老大功夫，鄉親們還是相當樂意的。

  縣城裏各種大大小小的店鋪都正常開著，連秦樓楚館都照舊營業，生意還很不錯，不過營業時間與以前翻了個個兒，主要是為了迎合那些輪休下來，耐不住寂寞，綁不住褲腰帶，又不能在外夜宿的兵丁們，也算是與時俱進。

  戰爭很近，又似乎很遠。

  這天，已近申末，太陽依舊烈得讓人恨不得一箭將它射了下來。萬裏晴空，找不到一塊稍稍大片的雲彩，陽光肆無忌憚的將自己的熱情撒向它能光臨到的每一個角落。

  連風仿佛也被熔化似的，稠乎乎的，讓人感覺不出丁點風的涼爽。

  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在外麵閑逛，除了那些趕生計的人外，還有……方郗和楊江。

  炎熱的天氣對他倆來說，沒太大影響，一個是寒暑無謂，一個是中寒毒之後的後遺症所致。

  至於陳柏升，他沒這能耐，所以躲在莊子裏，打死不出。

  此時，兩人站在一條巷子中，在一座府第的圍牆外。圍牆很高，看不到裏頭有什麽精美風景，倒是有幾枝合歡花悄悄的探出頭來。圍牆角落處褐青色的小角門緊閉著，片刻前，兩人看到某個眼熟的身影剛進入此門。

  隻是，看這樣子，這裏似乎是人家的後院，青天白日的，楊大宗師也不好爬上人家的牆頭去一探究竟。

  “琴姑娘回來啦。”圍牆內，一道頗是殷勤的聲音響起。

  “是何媽媽呀~~，老太太可起了麽~~”年輕姑娘的聲音如黃鶯嚦嚦，平平常常的一句話，竟說的似水如歌。

  “起了，起了，剛還在詢問姑娘去哪哩。”

  “老太太苦夏，我剛去找人尋了一道涼茶方子，等會兒請秦醫師省省，看看適不適用~~”

  “還是琴姑娘對老太太有心，難怪老太太離不開姑娘。”

  “嗬嗬，你可別這麽說，是老太太慈愛~~”

  ……

  漸行漸遠漸無聲。

  兩人站在圍牆外停了一會後，麵麵相覷，不禁好笑了起來。

  搖了搖頭，方郗自嘲道：“站在人家後院聽姑娘家的小話，這若讓人看到，非被人視為登徒子不可，臉兒都沒了。不過這人不光眼熟，耳也熟啊……”

  方郗微微沉思，“這聲音很有些特色，應該是在哪聽到過。”

  “百花會！”

  “梧州。”

  兩人一口同聲道。

  “百花會不是號稱選拔眾花之花麽，能有資格參加的，不都是各地的花魁麽？看那身裝束和剛才的對話，這琴姑娘在這府裏可不太像是個主子，應該是那啥老太太麵前得臉的丫鬟。從良？花魁從良成下人？謔謔，界跨的有點遠哪。”方郗饒有興致道：“有點意思，這一趟沒白出來。走，咱到前麵去看看，這是哪一家。”

  府宅占地頗廣，兩人走了有一刻鍾的功夫才轉到前頭，不過，這座宅子大是大，但宅門卻不氣派，隻是一般富戶常用的蠻子門製式，與其兩端高大的圍牆相比著實暗淡了許多，看其樣子，這是一戶有錢無權的人家。

  漆成朱褐色的大門緊閉，門外無人看守，倒是設在拐角處的側門外，有個小廝垂著頭半倚著牆似在打盹，可能是聽到腳步聲，艱難的抬起頭，望了過來。

  “柳宅？”方郗看了眼掛在門楣上的牌匾，腳步未停，施施然路過。

  ……

  ……

  “那一家有什麽特殊嗎？且不說花魁贖身得花費多少，誰會花大價錢贖她來做下人，太暴殄天物了吧！”陳柏升驚訝道。

  “有錢，任性！”方郗朝天翻了個白眼，暴殄天物是這麽用的嗎！

  （時間來不及先發，還有一段，稍後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