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練功啊。”陳柏升自以為了解的點點頭，有些出神。突然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露出某種猥瑣的笑意，上身前傾湊到方郗耳邊賊兮兮地說：“我和你說，江湖傳言，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方郗停下手上的活，也不說話，以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靜靜地看著某人飛奔在做死的路上。果不其然，陳柏升話音未落，不知從哪處飄來一片樹葉在他的耳旁輕輕飛過，然後，某人鬢角頭發就少了一小縷。

  “大爺，楊大爺，我錯了……”求生欲極強的陳柏升立即以異於他身材的速度飛奔到窗戶邊，趴著窗台也不看人在哪就大聲叫囔，極沒風骨。

  風骨是啥，能吃不！陳柏升揮揮手表示，惹惱這位爺就隻剩屍骨啦！

  “哼哼！”楊江也沒露麵，直接傳音道：“公子那有我給你的成親禮物，你自己找他拿去……”頓了下，有點遲疑說：“是你以前喜歡的那把清剛匕，我不知道適不適合做賀禮，公子讓我直接問你……”

  “適合適合，咋不合適，太適合啦！”陳柏升忙急切說道：“好兄弟，謝謝。”他看不到楊江在哪，索興團團拱手了一圈，以示感謝。那七星匕首薄如蟬翼，削鐵如泥，他已經覬覦它很久了！

  “那七星匕老楊拿到護國寺智通老和尚那持咒消煞，並放置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前些日子剛拿回來，所以才晚了些。”方郗代楊江解釋道。

  “有心了，幫我謝謝老楊，改天請他喝酒。”陳柏升正色道。用不用心誠沒誠意，從一些小細節上就可以印襯的出來。

  “郗子，你說我做些什麽好呢？”陳柏升有些發愁起來，年後新婚期就結束了，閑散自由的小鳥將一去不返。雖然平時愛玩愛鬧，但他心裏也明白，現在老爺子尚在都還好說，可終有分府的一天，屆時自己憑什麽立足呢，總不能拿著一點分產緊巴巴地過日子。唉，還是郗子好哇，清閑自在，隔壁的伯爵府空著等他入住呢，不過是老太太不放人罷了。

  “嗯……你是該考慮做些正事了，別忘了，你不僅要養自己的小家，很大可能還得負責幫扶你娘子的娘家。”方郗淡淡地說道。這是大概率的事，否則顧老太太那麽著急嫁孫女幹嘛，還不是想給顧家找條堅實後路。也就是顧明珠運氣好，遇上柏胖這樣講情義好性子又心軟的，否則，哼哼！

  陳柏升聽了，臉色越發的愁苦，趴在桌子上有力無力地說：“人艱不拆呀兄弟，咋辦呢？幹啥捏？”若不是看在與明珠算是青梅竹馬，又是打小定下的婚約，做不出毀婚的事，不然……可看到原本明媚爽朗的她，婚後這一個多月來，竟是收斂了所有棱角，溫柔的都有些小心翼翼時，又感覺有點心酸。

  “讓我想想。”

  *****

  接下來的幾天，方郗都在想著陳柏升的事。仕途之道柏胖是不用想了，想走也走不遠。那麽隻有“商”這一條路，胖子愛吃，原本開酒樓是極為合適的，可有望江樓珠玉在前，反而不美。那隻能另僻蹊徑，即要開門就亮，又要可持續發展，方郗一邊打磨著珠子一邊發散思維。突然靈光閃現，想起前世甚是流行的茶樓，在這裏開個茶樓？雖然這個時空的人也有喝茶習慣，但基本以團茶為主，還有一些粗茶和散茶，與前世興盛的茶文化不可同日而語。

  他原本就是個好茶的，前世喝過的好茶不知凡幾，對於幾種炒茶製茶的步驟也還了解。方郗細細的盤算了下，覺得此事可為。

  最能體現名士風雅（裝13）的，莫過於茶道，當年他閑著無事時也隨流學過一段時間，雖不精，但拿來蒙人還是夠用。或許我還能在這個時空裏開創個新的茶文化的流派？方郗越想越興奮，隨手拿來紙張，也不管桌麵狼跡，就開始寫起了可行性計劃書。

  第一要素是茶，也是此計劃最大的難點。現在茶園所出的茶葉按前世的劃分，最好的也隻能製成一二等級，要製特級甚至頂級品得另外找尋。高山出好茶，方郗想著前世發現著名的古生茶樹地點，氣候條件及地理環境，在腦中隔空虛畫，對應這個時空的地理位置，然後在紙上做下記號，準備之後再另作細化。

  第二是水，這個好解決，長安有幾處名泉可供選擇。第三是茶具，這要費些功夫，但也不算太難，對他們這種人家而言，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是事。

  茶點，茶藝師，店員，裝修風格等等，方郗揚揚灑灑寫了厚厚的一大疊，手很酸，可是心情十分愉悅，頗有點迫不及待。

  第二天，方郗就派人去請陳柏升，不是他架子大不親自上門，隻是覺得這事情還是在自己這裏說會合適些。

  理國公府距寧國公府並不遠，隻隔了一條街，下人去了不到兩刻鍾，性急的陳柏升就呼哧呼哧地跑進和光院。

  “郗子有想法啦？！”陳柏升急切地問道。

  “哪，”方郗酷酷地甩給他一疊紙：“自己看。”

  看著看著，陳柏升有點蒙圈，請恕我見識淺薄，實在看不懂，啥是茶樓？啥是茶道？陳柏升小聲嘀咕著。

  唉，沒文化真可怕！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方郗鄙視地瞥了陳柏升一眼，再甩給他幾張紙，這是他昨晚熬夜畫茶具圖和茶樓裝修設計圖。

  如此這般……方郗指指點點，詳細地給陳柏升講解了計劃書上的各項重點，並向他展示了一番未來的宏圖。聽得陳柏升越來越興奮，到最後，猛得拍了一下大腿：“中，就這麽幹！